然後以權謀私。
看得出來他並沒懂,水盈提着茶杯含笑道:“想在繽城混下去沒那麼簡單。越繁華的地方越魚龍混雜,你全得罪了還想不想繼續當這個捕頭?讓我來教你第一課吧。”
“什麼?”沈颯不明所以。
水盈指指兩桌沒怎麼動的酒菜:“把賬結了,權當學費。”
捕快們心思各異。反正和他們沒關係,一個銅板也不會出。
望天的望天,看地面的看地面。
沈颯轉頭瞧見大夥如此,欲言又止起身。什麼話也沒說,他乖乖去把賬結了。
酒樓老闆笑臉相迎,鬆一口氣。
等沈颯回來,水盈問:“我這桌你結了嗎?”
“結了。”沈颯把錢包綁回腰間。
水盈勾脣一笑:“人情世故,你不是挺懂嘛。”
三兄弟站起想過來結交一二。
這時,一羣人急匆匆尋來。爲首的是李老爺和李夫人,向老闆打聽後着急忙慌上二樓。
瞧見水盈,李老爺趕緊上前:“水盈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出什麼事了?”水盈起身。
李老爺急切道:“就在剛剛,我兒被一隻蜘蛛妖抓走了。”
什麼?衆人震驚。
駱天凡三人對視一眼,蜘蛛妖?
水盈一把抓起阿碧,立刻下樓:“具體的路上說,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嗎?事情緊急,李夫人不用跟去。回家等消息吧。”
下了樓,僕從護送李夫人回家。
李老爺焦急帶路:“瞧着出城了,估計上山。”
“走!”水盈加快腳步。
沈颯眼眸認真,帶人跟上:“留一個人去通知其他弟兄。”
一人留下帶人支援,其餘人全隨行出城。不論人或妖,在他的地界傷人就是不行!
駱天凡三兄弟立即付賬,遠遠跟隨。若真是他們昨晚遭遇的蜘蛛妖,普通人對付不了。
街上。
阿蝠提着竹籃剛送完繡品回來,百姓議論聽了一耳朵。本來不太在意,小盈去了肯定能解決。
猛然間,她停下腳步:“你們說是什麼妖?”
“蜘蛛妖。”
蜘蛛妖……
阿蝠將竹籃交給相熟的人,火速趕出城。是她遇見過的那隻嗎?
另一邊。
水盈以及沈颯一衆捕快急忙趕往城外,人散開地毯式搜索。
山林中樹木茂盛,道路不通。想找一隻隱藏其中的妖談何容易。
水盈詢問:“有你兒子的東西嗎?”
李老爺想想,還真有。
一篇文章。
今早父子正在談學問時,蜘蛛妖從屋檐垂下,眨眼便擄走李公子。
李老爺火急火燎,順手把文章揣進懷裏。水盈接過文章,施法追蹤。
衆人立時同行。
而趕到林子的阿蝠,張嘴發出聲波確定蜘蛛妖的位置。
她即刻張開翅膀飛過去,竟比衆人先到。白色的細絲迎面飛來,環繞樹木前後左右一攔,形容一個巨大的網。
阿蝠旋身避開,仰頭看蛛網上懸掛的蜘蛛妖。果然是她。
蜘蛛妖認出阿蝠,思慮再三撤走。“等等。”阿蝠立時追上去。
蜘蛛妖在蛛網上快速爬行,阿蝠展開翅膀緊追。
她邊飛邊問:“是不是你抓走李公子?難不成這些年還在喫人?”
“是又如何?”蜘蛛妖不願多搭理,加快速度爬回巢穴。
前方樹木遍佈蛛網,阿蝠根本沒法飛。她落下地面,扯開蛛網前行。
白色的蛛網如同紗帳,層層疊疊包圍這方天地。
蛛網中心,一個和尚被裹住倒吊。
還有一個俊俏男人躺在蛛網做成的大牀上,正是李公子。
蜘蛛妖變化成一個黑衣女人,輕手輕腳接近李公子。
阿蝠見此大喊:“住手!”
蜘蛛妖回頭,面容美麗妖嬈。
她語氣不善:“念你同爲妖,才放你一馬。別不知好歹。”
“原來你不止抓走李公子。李老爺已尋來驅魔師,你還是放人比較好。”阿蝠走近相勸。
蜘蛛妖頓覺好笑:“這些年你一點長進也沒有。我要放又何必抓,豈不多此一舉?”
阿蝠氣惱:“我長進?如何長進?當年你跑得快,喫人的罪過被我擔了。我被封於黑暗的鏡中二十年。你說我該如何長進?喫人的是你,遭殃的卻是我。這筆賬你認還是不認?”
蜘蛛妖一愣,隨即勾脣:“我認。當年我雖提醒你逃跑,但你受罪總歸原因在我。”
“多年過去。再見沒想到你還在喫人。喫人肉,喝人血有那麼好嗎?”阿蝠含冤帶怒。
“修煉之法而已,哪有什麼好不好。”蜘蛛妖垂眸。
只是喫過一次,再難改掉罷了。
阿蝠一步步走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放了李公子和這個和尚,快逃。”
蜘蛛妖擡頭注視她:“不可能。你快逃纔是。驅魔師來了,別又受我連累。”
“明明你心有善念,爲何執迷不悟?”阿蝠不懂,真的不懂。
當年一面之緣,提醒她快逃。如今再見亦未大開殺戒,究竟爲什麼?身染罪孽走上歪路,被驅魔師追殺。
“因爲我自醜惡的內心中誕生。”蜘蛛妖望一個方向,阿蝠順着看過去。
那個方向,白雲寺?
“我本是佛前修行的一隻小蜘蛛。聆聽佛音,盼望有朝一日修煉有成。但我遇上一個人,一個男人。當年的小沙彌,如今的白雲寺主持。他,毀了我……”
山中清淨,和尚們每日在寺廟中誦經。蜘蛛妖頗有佛性,慢慢修行中也跟着念。
她身染金光,成了佛門弟子。那一日,陽光透過樹葉撒下斑駁的光影。
一個男人心如死灰出家,成爲灑掃的沙彌。寺裏和尚那麼多,他其實並不顯眼。
蜘蛛妖感覺敏銳,本能不願靠近。
前來上香的香客來來去去,她看見小沙彌凝望的眼神日漸幽深。
直到一家人前來借宿,其女美貌如花。小沙彌終於按捺不住,用了迷藥。
女子被污,醒來劇烈掙扎大喊大叫。未免事情敗露,小沙彌拼命用力鎮壓。
漸漸的,女子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