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寬慰:“你們師父求仁得仁,一定很高興你們能活下來。”
三兄弟神情哀傷。他們多希望自己強一點,再強一點。
哪怕不是那個少年的對手,至少可以救下師父。若變得如水盈姑娘一般厲害,任何邪魔不在話下。
哪還會有人犧牲。
阿紫啃着個西紅柿進來,瞧三兄弟焉頭耷腦問:“怎麼了這是?”
“沒什麼。我買好些東西回來,你過來看看廚房有沒有用得上的。”水盈示意桌上的東西。
幾口喫完西紅柿,阿紫連忙過去察看:“買挺多的。存火珠和存水珠用得着。”
冬季天寒地凍。兩種珠子一同使用,可更快燒出洗漱的用水。
節約下柴火,也快捷方便。
水盈點點頭,兩樣分出幾顆:“省點用,一個冬天應該夠了。其餘留着取暖。”
三兄弟整個愣住,取暖?
那麼貴的東西用來取暖?尋常人攢多久才能買一顆保命。
阿碧躺在存火珠堆裏,舒服得直打滾。冬天外面白雪皚皚,它抱着存火珠躺在窩裏不知道多暖和。
睡到不想動,誰叫也沒用。水盈捏捏阿碧的耳朵,留一顆給它過冬。
採買並非一次到位,水盈還得忙幾天。接到的生意暫交三兄弟做,都不棘手未出意外。
他們除了修煉,便在廳中無所事事。這天,有病人上門。
三兄弟在醫館沒找到藍笛,分頭行動。駱天凡留下陪病人,駱憶哲和駱一漠到處尋人。
一個去臥房,一個到廚房。
藍笛居住的房屋和水盈一個院子。門開着,駱憶哲敲兩下門進去:“藍大夫在嗎?”
他走進屋四處瞅瞅,沒見人影。或許在別的院子,也可能出診去了。
三兄弟外出回來時沒注意。
如今找不見人,要麼請病人去別處看診,要麼只能等。
駱憶哲正欲轉身離去,眼角被一抹閃光吸引。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面鏡子。
梨花鏤空雕刻,古樸雅緻。
像閨閣女子的用物,怎會在藍大夫房裏?這面鏡子……
駱憶哲越看越眼熟,有什麼呼之欲出。
外面傳來駱一漠的喊聲:“二哥,你找到人了嗎?”
猛然驚醒,駱憶哲邊回話邊往外走。行到門口回頭,這面鏡子令他不安……
“二哥,你怎麼了?”駱一漠尋過來,見其神情恍惚問。
駱憶哲搖搖頭,憂心忡忡出去:“三弟,師父說我們來過繽城。你可記得師父所說的具體時間?我何時來過繽城?”
“來過你自己不知?我想想……”駱一漠努力回想。好久之前的事,就記得有這麼一出。
駱憶哲眉頭緊皺,腳步慌亂。
繽城……繽城……
是他想的那樣嗎?會是嗎?
駱一漠想不起來:“我只記得師父提過這麼一嘴。具體如何說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駱憶哲心神不寧。
他迫切想知道答案,卻全無線索。
欲言欲止,駱一漠有些擔心。
駱憶哲走遠,不知道往哪去。他一直走一直走……
見大夫不在,病人告辭。
兩兄弟送病人出去。
駱一漠不解道:“大哥,你說二哥爲什麼不記得來過繽城?”
“你二哥幼時被拐,遠離故鄉。我和師父見到他時,氣息奄奄,高燒不退。人牙子嫌他晦氣,這才便宜點打發走。我與師父救他回來,細心照顧。”駱天凡含笑說起過往。
三兄弟並非親生兄弟。
駱憶哲和駱一漠一買來一撿來,由駱天凡和其師父撫養成人。
駱天凡摸摸駱一漠的頭:“你二哥醒來時,因爲高燒的緣故記憶模糊。我和師父尋不到他的家人,便帶在身邊養育。師父大概後來知道什麼,有可能繽城是你二哥的故鄉。”
“繽城是二哥的故鄉。大哥你呢?你記得自己來過繽城嗎?”駱一漠很好奇。
搖搖頭,駱天凡百思不得其解:“我隨師父四處除妖,並未到過繽城……”
說着,又不是很確定。
不知爲何,他腦中有一段記憶封存。知道被封,卻無破解之法。
駱天凡問過師父,只換來無可奈何的嘆息。
“終有一日機緣到了,自會解開。”
他當時便猜測,記憶乃師父出手所封。但不明原因,唯有遵從師命。
便等機緣到時,記憶自行解開吧。
駱一漠抓抓頭,他明明記得師父說過那樣的話。但無論如何想不起來何時何地說的,隱隱約約感覺師父神情鄭重。
彷彿指引他們前來繽城。
駱一漠搖搖頭,不想了。師父總有道理,順其自然就好。
他歡快轉身:“我先進去。”
駱天凡眼神慈愛。
想到什麼,他伸手撫摸心口。自來到繽城,駱天凡便有所感。
莫名焦急,想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呢?他擡眸看向遠處,究竟這顆心想去哪?
接連採買三天,水盈纔算弄妥。
各店鋪的夥計大包小包搬進玲瓏堂,三兄弟又原封不動搬進倉庫。
只是進進出出間,感覺到獸環死死盯着他們。
那種壓迫感,至今心有餘悸。
夜晚降臨。
大家圍在桌邊喫飯。
藍笛盛一碗湯:“風公子夫妻想明日前來拜訪。”
“來便來唄。歡迎他們來送錢。”水盈想起什麼一笑,“十月下旬是阿笛的生辰,我們得好好慶祝一番。阿紫,那天別忘記準備壽桃壽麪。阿蝠,給阿笛準備過生辰的新衣裳。”
阿紫和阿蝠含笑一口答應。
藍笛莞爾:“像平常一樣,大家喫頓飯就可以。”
水盈不同意:“一年一次的生辰,可不能敷衍了事。我們每個人還要給你準備生辰禮。”
“阿笛的生辰十月,小盈呢?”阿紫詢問。
記住大家的生辰,有些特色菜提前準備起來。
“一月,一日。”藍笛與水盈相視一笑。
阿蝠驚歎:“好日子啊。喜慶又熱鬧。”
水盈笑笑,沒說什麼。她誕生之期不太吉利,阿笛重新定個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