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驅魔師她見錢眼開 >一百六十七、藍家大哥
    “好。”藍笛確實感覺頭暈,或許休息一陣就好。而且腦子裏好像有些朦朧的記憶。

    似乎是他經歷過的事,又覺得陌生。猶如一場夢醒,有點印象卻毫無真實感。

    水盈扶他到牀邊:“你先休息。對了,這面鏡子你用不着,我拿走吧。”

    鏡子……

    藍笛轉頭望過去,不知爲何心裏有股強烈的不捨感:“我用慣了,放着吧。”

    之前玲瓏堂被毀,水盈一直沒關注鏡子的去向。後來知道在藍笛房中,覺得沒什麼也就一直放着。

    她走到鏡子前,伸手以靈氣仔仔細細探尋。奇怪,找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雖不知器靈去哪了,確實不在。鏡子暫無威脅,既然阿笛想留下便留下吧。

    “阿笛喜歡就放着吧。你休息,我去辦點事。”水盈說着出去關上房門。

    藍笛暈暈沉沉躺下,迷迷濛濛中似乎有個人在說話。真誠又懇切交代了什麼事,但他怎麼也聽不清。

    越想聽清越模糊,那個人究竟在說什麼?似乎在說非常重要的事……

    水盈行至廳堂,正巧遇上端着盤菜從廚房過來的阿紫。

    他直接遞上筷子:“小盈,快嚐嚐我做的香椿芽拌豆腐。清淡開胃又營養,閒暇時當小食喫很不錯。嗯?阿笛呢?”

    水盈接過筷子嘗兩口:“味道不錯。器靈走了,阿笛有些不舒服在休息。”

    “走了?真是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行吧,沒出什麼壞事就好。”阿紫感慨。

    倒不算壞事,只是處理起來頗爲麻煩。水盈清楚流言的威力,無論如何解釋都不能阻止擴散。

    人們總愛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何況能瞬間治好傷病這種好事。

    誰不想遇見?

    最有成效的辦法,大概只有用另一個流言掩蓋過去。

    但弄不好容易失控。

    春天萬物發芽,阿紫每天換花樣做特色菜。等過了春天,再想喫要到明年。

    水盈還得想怎麼應對外面的流言,對喫的不怎麼上心:“你看着做。做什麼喫什麼。”

    “好嘞。”阿紫笑着滿口答應。

    太陽西移,剛過午時。

    一戶人家攜重金登門拜訪。

    “我家祖父病重,聽聞藍大夫妙手回春。特前來請大夫出診,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來人以謙和的中年男子爲首,姿態放得很低。一男一女晚輩在後面規規矩矩站着。

    他們聞傳言而來,不求家中長輩立時恢復。哪怕稍微好受些,起碼能說說話喫點東西也好。

    水盈無奈搖頭:“醫者不是神仙,治病施藥也不是仙法賜福。幾位請回吧。”

    這家人不願意走,一再懇求。他們有些家底,願出更多診金表明對長輩的孝心。

    注視幾人,水盈絲毫未鬆口。家有喪事,長輩壽終正寢。

    哪裏是病重,任何大夫去了都沒用。果然聽到傳聞想搏一搏。

    或許他們真的孝心可嘉,但她不能讓阿笛出診。

    水盈不確定藍笛現在能否控制體質獨有的力量,不甚外泄會導致更多人因此獲益。

    事情傳得更開,後果不堪設想。

    縱觀歷史,每五百年出一個此特殊體質之人。皆壽命短暫,未活過三十。

    最慘一位,頻繁使用能力少年離世。最可悲的是這位,被軟禁逼迫。

    永遠不要挑戰人的劣根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豈能讓阿笛走上那樣一條路。

    絲絲縷縷陽光照進臥房。藍笛睜開眼坐起,休息過後身體好許多。

    他下牀打開門走出去,伸展胳膊活動活動。那段不清晰的記憶已然忘卻,全身輕鬆心情尚佳。

    “水盈姑娘,我們真的不強求。祖父年事已高,我們只希望他少受些苦。”

    藍笛走到大廳門口,剛巧聽到。

    有生意?

    水盈依舊搖頭:“大夫身體不適,不宜出診。”

    出診?藍笛疑惑,是他的病人?

    “水盈姑娘,請你體諒我們一片孝心,允許藍大夫出診。不管結果,我們絕不強求。念在老人家年紀大還受苦的份上,求你發發善心。”

    水盈皺眉,漸漸有些不耐煩。

    藍笛不願見她爲難,舉步進廳:“盈兒,讓我去吧。病人來醫館求診,哪有不管不顧的道理。我休息過後已無大礙,即刻就能出診。”

    那家人眼睛一亮。

    “多謝藍大夫。我們全家謝你的大恩大德,終生沒齒難忘。”

    長輩行禮,晚輩跟隨。

    藍笛含笑:“無須客氣。你們在外等候,我馬上來。”

    “是是是。”他們當即出去。

    水盈想說清楚整件事,又不知從何說起:“阿笛,你對病人失望過嗎?人向來貪得無厭,得點好處還想要更多。我不願你爲此心寒。”

    藍笛莞爾:“盈兒,你該不會以爲我每天遇到的病人都是乖乖看診的吧?怎麼可能。耍無賴、蠻橫不講理,甚至提不合理要求的病人多得數不清。我自有應對辦法。”

    如此便好。

    水盈點頭:“那你去吧。要阿紫或阿碧陪你一起嗎?他們有空。”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我去收拾藥箱。”藍笛說完轉身去醫館。

    玲瓏堂裏,唯他是人。沒半點武力,弱得不行。可是盈兒最近是不是過於保護?基本不讓獨自出行。

    盈兒在焦急什麼?

    或者說在害怕什麼?藍笛走進醫館,邊收拾藥箱邊沉思。

    注意到手腕,他才發現兩種手串皆沒戴。強大的盈兒、阿黑、阿白,阿碧、阿紫和阿蝠亦能自保。

    他是整個玲瓏堂的破綻?若被針對會給大家造成困擾。所以,所以……

    有什麼話語在腦中一閃而過,是夢裏出現過的聲音。

    藍笛訝異愣住,這是……

    “藍大夫,我們能走了嗎?”等了許久沒見動靜,中年男子來提醒。

    藍笛回神,提上藥箱:“可以了。煩請帶路。”

    “好好好,馬車就在外面。”

    一行人出門上馬車,漸漸遠去。

    不久後,另一輛馬車遠遠駛來停在玲瓏堂前。

    一位俊朗的男子下車,與小廝直接進去。他尚未到院裏已聞到藥香,不禁脣角含笑。

    今日醫館病人不多,起陽在櫃後細心整理藥材。

    男子走進醫館四處打量:“怎不見坐堂大夫?莫非今天不看診?”

    起陽連忙迎上去:“藍大夫剛剛出診。公子若有藥方,可交由我抓藥。若看診,不急的話請稍稍等等。急的話可去別處。走出這條街,不遠處有幾家醫術不錯的醫館。”

    瞥一眼起陽,男子一笑:“你這人倒奇,居然把客人往外推。”

    “生意是次要,病人看診纔是大事。更快治好病,病人便能少受些苦。”起陽神情自若解釋。

    他在此當學徒幾年,學到最多的便是以病人爲先。

    醫者並非商人,不以利爲本。

    男子眼含欣賞點點頭:“既如此,我便等上一等。不會打擾你吧?”

    起陽頷首:“自然不會。公子可到內室邊飲茶邊等,也可去廳堂稍坐。”

    “廳堂?”男子進來時觀察過,此處院子不小。

    對面是家繡莊,廳堂莫非才是待客之地?聞着藥香能讓他更安心,但也想四處看看。

    起陽即刻帶路,領他們去廳堂。

    水盈正憂心,想讓阿碧偷偷跟上去。聽到腳步聲,她擡頭看到來人眉頭緊皺。

    起陽步進廳內:“水姑娘,這位公子是來看診的客人。藍大夫剛好出診,不在醫館。”

    “知道了。你回去吧。”水盈擡手,“藍公子遠道而來,請坐。”

    藍公子?

    起陽一愣,原來是師父的家人。難怪氣質有些像,都溫和有禮。

    他退出去,心裏忍不住亂想。不知道有什麼事,但願是好事吧。

    男子正是藍笛的大哥,藍家現在的家主藍蕭。二十二歲,面如冠玉,風度翩翩。

    水盈倒上一杯茶:“藍家的狗鼻子不錯,這麼快找來。你家老祖宗還沒死呢?做着長生不老的大夢,他怎麼不想喫仙丹成仙呢。還有你們那個娘,依舊瘋着?”

    藍蕭接茶杯的手一頓,隨即裝作若無其事:“二弟離家多年,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有什麼好看的。一窩恨不得把阿笛生吞活剝的財狼,聽到傳聞你們眼睛都紅了吧?可惜回不回在阿笛,用不用也在阿笛。長生不老近在咫尺,但他得不到。”水盈陰陽怪氣。

    淡定抿口茶,藍蕭觀察眼前人:“看來二弟很信任你,什麼都跟你說。”

    水盈一把揪住桌上的阿碧抱在懷裏:“比你這個希望親弟弟死的兄長好。藍家主,你可曾學過兄友弟恭四個字?應該是沒學過的,如若不然怎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手呢。”

    藍蕭握茶杯的手收緊。

    過往的黑暗畫面在他腦中浮現,兄長狠狠掐着親弟弟的脖頸。

    “都怪你,都怨你。你爲什麼不去死?你死了,對大家都好。好弟弟,你去死吧。”

    那段時間瘋的不止母親,還有他。

    後來下人發現及時制止,藍笛才得以活下來。

    可他永遠也忘不了,即使一隻腳踏入鬼門關那雙依然純潔的眼神。

    沒有怨恨,沒有憤怒,甚至沒有失望和悲傷。有的是坦然接受,和心甘情願。

    越如此,越顯得藍家的人污濁。

    藍蕭淡淡一笑:“二弟真的很信任你。他還說了什麼?我想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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