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樂按照孟久安的話使勁往上夠了夠:“這樣行了嗎?”

    想想覺得不對,又側了側身:“這樣呢?”

    可等了半天沒聽見孟久安回話,她疑惑地回過頭,一陣熱切的鼻息從額頭上方傳來,順着裸露的脖頸鑽下去。

    餘長樂猛地一激靈,一下將手縮回胸前,人像被點穴了似的僵住。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詭異又親密的姿勢立在院中央,好像都生怕自己觸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機關。

    餘長樂的髮絲在夜風的吹拂下,不時揚起掠過孟久安的下巴,帶着清新的皁角香味和女子淡淡的體香。

    孟久安下意識屏住呼吸,卻在下一秒喘了更大的一口氣,呼出的灼熱氣息盡數噴灑向餘長樂的後頸窩,引得她從脊柱到後背,再至全身汗毛一陣又酥又麻的戰慄。

    夜涼如水,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都可以感受得到孟久安身體傳來的陣陣熱意。

    越是如此,兩人越是不敢動彈。

    良久,孟久安扶在餘長樂腰間的手指不經意動了動,那一瞬間奇妙的觸感就像打開了兩人活動的開關。

    默契十足地一下子便各自彈開!

    還是餘長樂先開口丟下一句:“有......有點冷,我先進去了。”

    徒留孟久安還呆立在院中,傻傻地看向自己的手指,輕輕的一動都像是在回味一般讓他瞬間羞紅了臉。

    ......

    第二天清晨,餘長樂還在牀上迷迷糊糊沒睜開眼,就聞到一陣蔥油餅的香味從門縫裏傳來。

    儘管昨夜沒睡好,此刻仍困得不行,可一想到想了幾天的蔥油餅冷了就不好吃了,餘長樂硬是強迫自己從牀上爬了起來。

    一打開門,果然看見孟久安正端着餅從廚房往外走。

    他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聲音有些喑啞地說:“洗漱完,過來喫早飯。”

    餘長樂怔怔地點了點頭,學着孟久安低頭的樣子,也一頭鑽進廚房。

    沒想到過了一夜,兩人見面還是有些尷尬。

    餘長樂一邊漱口一邊心裏暗暗鄙視自己不爭氣,堂堂一個二十一世紀現代女性這點肢體接觸怎麼了?!至於害羞成這個樣子嗎?!

    又不禁想起一件往事來:

    前世公司新來了客戶經理,是個社牛妹子,一來就想和她這個頂頭上司打好關係。

    用的破冰方法呢,就是約她去看魔力麥克秀,說是難得巡演到魔都。

    對於這個猛男秀她是早有耳聞,奈何當時的她被各種指標壓得焦頭爛額,義正嚴詞地拒絕了不說,還批評了妹子一頓,說她與其動腦筋怎麼和自己打好關係,不如動腦筋怎麼多營銷幾個高端客戶。

    餘長樂悔啊,自己怎麼就成了資本家手裏的一根鞭子,客戶是公司的,猛男是自己的啊!

    要是見過那等大場面,昨晚還會怯場?說不定順勢還能跳個貼面舞!

    正yy個沒完,廚房的門簾被人撩起,孟久安磁性低啞的聲音傳來:

    “再不出來,餅就涼了。”

    餘長樂手裏一抖,趕緊三兩下漱了口出來。

    兩人各自拿了一張餅喫着,房子裏一時安靜得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見。

    “你......”

    “我......”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聽見對方說了話,又都止住話頭。

    安靜了一會兒,孟久安開口道:“你先說。”

    餘長樂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聲音有些啞:“你是不是着涼了,家裏有藥。”

    孟久安神色裏有一絲不自然,昨晚餘長樂進門就直接回自己房間了,不知道他在院子裏站了半天,直到打了個噴嚏纔回過神來。

    今天一早起來,嗓子就有些不舒服,估計是着涼了。

    “沒事,我喝點熱水就好,你剛纔想說什麼?”

    孟久安想起昨天李梅的提醒,刻意放緩了聲調和語速,耐心地詢問餘長樂。

    餘長樂“哦”了一聲才說道:“我是想告訴你,我工作的事已經落實得差不多了,這幾天你要是有時間,咱們就可以先去把離婚辦了。”

    孟久安捏着餅的手一緊,也不知在想什麼,硬是沒有答話。

    以爲他沒聽清,餘長樂正要再說,孟久安忽然開口道:“這幾天部隊有演習,演習結束纔有時間。”

    “哦。”餘長樂理解地點點頭,“沒事,演習要幾天時間?”

    孟久安皺起了眉頭,怎麼她還迫不及待起來了?

    “一個星期。”

    餘長樂心想也行,反正縫紉機也要一個星期纔到,自己提前搬去也做不了事,還不如在大院蹭李梅的縫紉機再多做幾單。

    而且這一週孟久安在部隊演習,也不會回家,自己也不用擔心再出現昨晚那種尷尬的場面。

    “那行,那咱們就一個星期之後去辦,對了,你剛纔想說什麼?”

    餘長樂語氣裏的輕鬆讓孟久安莫名不悅,他冷着臉答道:

    “我也是問這個事。”

    一句話說完便大口大口喫起蔥油餅來。

    餘長樂見狀也就跟着沒說話,安心喫起她香噴噴的蔥油餅。

    看着餘長樂喫得香甜的模樣,孟久安忽然覺得手裏的餅不香了,嗓子眼兒裏也噎得慌。

    草草兩口硬嚥下烙餅,孟久安起身拿起外套和帽子就要出門。

    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從外套包裏摸出錢,遞給餘長樂:

    “這個月家用!”

    餘長樂嘴裏叼着半塊餅愣住了,一時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們這個月......不就離婚了嗎?”她試着提醒道。

    孟久安啞着嗓子硬邦邦地答道:“離婚之前該給的家用,一分也不會少,離婚之後......你自立之前,每個月二十塊生活費。”

    餘長樂驚了,這是什麼操作?!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有擔當的男人?!

    自己從前遇見的那些男人,無論是男同學、男客戶,還是男同事、男上司,也許平時都瀟灑大氣、紳士風度,可一旦涉及到他們自身利益,立馬就變了臉嘴。

    她已經習慣了人與人之間利益對等的交往,而現在眼前這個要和自己離婚的男人竟然還在想着照顧她?

    孟久安......

    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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