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樂擰了一張熱毛巾給她,誰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幫別人就等於幫自己。
“謝謝你......”
中年婦女感激地接過毛巾,擦了擦手臉,熱乎的溫度讓她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下來。
不一會兒,大十字派出所的公安就跟着報案的熱心羣衆過來了。
因爲中年婦女受驚嚇過度,腳還在發軟走不動路,餘長樂便將客戶休息區的位置提供給公安同志記錄案情。
原來中年婦女名叫邊玉華,滬市人,這次來金帛是訪友,入住在金帛賓館,剛纔是從友人家離開回賓館的路上被搶劫了一對金耳環和一條金項鍊。
案情比較簡單,以公安現場觀察來說,初步認爲是因爲邊玉華的穿着打扮過於華麗引起了犯罪分子注意,故意尾隨其至人少的巷口,上前搭訕分散其注意力,然後實施的搶劫行爲。
公安又問那兩個搶劫犯的外貌特徵,邊玉華回憶了一陣,事發突然她只記得兩個年輕人一高一矮,都偏瘦,留着最普通的寸頭,穿的是灰撲撲的棉布衣服。
聽了她的描述,公安有些犯難,現在上大街上隨便拉一個男青年基本都能符合她說的這些特徵。
公安又問她有沒有觀察到對方有沒有什麼比較明顯的特徵,邊玉華皺着眉頭想了許久,那兩個人的長相實在是普通,再加上受了驚嚇,是圓是方她都有些記不清楚了。
沒辦法,見她實在回憶不起犯罪嫌疑人的樣貌,公安也只有根據現有的情況去大範圍摸排。
因爲有效信息有限,估計摸排效果不會太好,等時間長了,被搶劫的財物被轉移,就更難抓到犯人。
眼看調查陷入僵局,餘長樂想起上午在百貨大樓碰見邊玉華的事,便將自己的想法也告訴了公安。
八零年代沒有監控攝像頭一說,這時候的商場正是失竊案的重災區。
因爲逛商場的人身上往往都帶有不少現金,加上人流量大,小偷很容易便能混跡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人流的掩護下完成偷竊。
二樓電器櫃檯就更是被小偷重點關注的地方,因爲到櫃檯買電器的人身上往往都揣了大額現金,當天卻不一定能買到想要的商品,這樣懷揣着大量現金的人便會成爲小偷眼中的“肥羊”。
邊玉華今天上午的表現簡直就是萬衆矚目,無論是她本身的穿着打扮,還是從包裏拿一整疊錢出來的派頭,再加上她的外地口音,如果犯罪嫌疑人就在現場,那必然會盯上她。
如果真是餘長樂想的這樣,那僅僅是因爲排隊的形式阻止了犯罪嫌疑人接近邊玉華,而且邊玉華買完之後立刻就離開了,也沒在百貨大樓逗留,所以犯罪嫌疑人沒辦法當場行竊,而改爲尾隨其後伺機實行犯罪行爲。
當然這只是餘長樂的一種猜測,她說出來也是爲了給公安多一點破案方向。
這些偷摸拐騙的人也有自己大致的行動分佈區域,團伙與團伙之間有一定的區域劃分,在沒有更多有效信息的提供之下,可以先從長期圍繞百貨大樓的那羣人開始着手調查。
邊玉華沒想到上午竟然還在百貨大樓碰見過剛纔跑來幫助自己的小姑娘,心裏又驚喜又感激,這還真是巧了。
心情一放鬆,竟還又讓她想起一件事:
“公安同志,我想起來了,那個矮個子搶我耳環和項鍊的時候,我從他身上聞到一股很大的臭味!”
這倒是個有效的線索,公安立馬追問道:
“臭味?你還記得是哪種臭味嗎?”
如果是魚腥味、羊羶味、硫磺味等特殊的臭味,就能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有一定的指向性,也能縮小排查的範圍,有利於儘快抓住犯人。
邊玉華想起那股難聞的味道就皺緊了眉頭:
“......是一股很濃很騷的臭味!他靠近的時候我一下就聞到了,差點沒嘔出來!”
正當公安幹警在思索可能是什麼氣味時,一直在一旁聽得認真的孟藍花突然驚呼了一聲:
“是不是狐臭味?!”
“對!”
邊玉華眼前一亮:“你怎麼知道?!就是那種狐狸的騷臭味!”
孟藍花出乎衆人意料地答了一句:“我也聞到了!”
這個回答讓餘長樂都喫驚不已,邊玉華遇上搶劫的時候孟藍花和自己一樣在店裏,怎麼會聞到犯人身上的臭味?
孟藍花見衆人都驚訝地看着自己,連忙解釋道:
“我也是剛纔聽嫂子說壞人可能是在百貨大樓盯上的大姐,又聽大姐說聞到一股難聞的騷臭,這纔想起來當時嫂子在隊伍裏排隊,我們幾個在旁邊等着,就老是有幾個人在身邊擠來擠去,當時人多我也沒多想。”
“但有個個子不高的男人擠過來的時候差點把大丫撞倒了,我去扶大丫的時候就下意識看了他一眼,他反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沒敢多看,就拉着孩子讓開了。”
“當時就聞到那人身上一股很重的狐臭味,所以你們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那這樣說起來,還真的很有可能是長期在百貨大樓盯點的那羣人乾的,公安幹警一下來了精神:
“這位同志,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孟藍花點點頭:“我記得,因爲我是蹲下去抱大丫,從下往上看的他一眼,正好看見他下巴窩裏有一塊紅色的疤,有雞蛋那麼大塊兒!”
公安同志有些興奮,這可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有了這麼明確的指向,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把人排查出來。
和犯人一樣個子不高,有狐臭,還同一天出現在受害人的身邊,這人簡直不要太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