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柳也上手摸了摸,嚇得趕緊把手伸回來:“的確如此,比你當時燒的更厲害。”
“上次我挖的那個根塊生薑,你知道哪裏有嗎?”
常柳想了想:“不知道,只有去找找看。”
安然跑回山洞,拿着揹簍,裏面墊了兩層厚厚的獸皮,把可憐的還在抽搐的小傢伙放在裏面,小心翼翼的蓋好,放在山洞門口。
“我們去找找看,萬一找到了呢?”
“好。”
漫天的大雪,到處白茫茫一片,兩人只能往平日裏喜歡長雜草的地方去。
安然手裏拿着棍子,走到哪裏,雪就掉到哪裏。
然而,天都快黑了,生薑的蹤影都沒有。
倒是有一大片的鳥巢形狀的乾枯的草。
忽然她眼前一亮:“是防風!”
怎麼就光想着找生薑了,能治療感冒的草藥可不止生薑啊。
“你找到了?”
常柳聽到聲音跑過來。
安然激動的搖頭:“沒有,沒找到生薑,可我找到防風了,它也可以治療感冒的。”
“趕緊把這一片的防風根挖出來。”
常柳眉頭一動,看了安然一眼,沒有說話,只揮舞着手中的棍子,把這一片的防風根全部挖了出來。
挖了好大一堆回去,在河邊洗乾淨,然後用了兩根熬成一小口水,餵給揹簍裏的小豹子。
安然蹲在一旁,看着這小可憐,她能做的都做了,就看能不能成了。
還好,前世的時候,自己家裏窮,跟外婆在鄉下長大,這些不要錢的草藥還認識一些。
否則,自己真的就束手無策了。
晚上,安然睡覺前,把小豹子的揹簍拿到了自己山洞的門口,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趕緊朝裏面喊了一聲:“常柳,小崽崽發汗了,拿一些溫水喂喂。”
常柳趕緊從裏面的火堆旁端出一碗熱水,小心翼翼的用竹片做的小勺子一點點的喂進嘴裏。
喝了熱水的小豹子,一晚上都沒有抽搐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揹簍裏面用小爪子到處抓。
常柳第一個醒來,就發現病好了的小傢伙,趕緊下來給安然捏了捏被角,去看小傢伙。
果然活蹦亂跳的,只要再喝一次藥就能好了,激動的伸手逗了下小傢伙的下巴。
“你可真爭氣。”
從地上剩下的防風抓了兩根,趕緊跑了出去。
昨兒那邊已經被扔出個小崽崽的事兒族長早就知道了,愁的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生怕真的傳染,大家夥兒跟着一起遭殃。
可又心存僥倖,萬一不是呢?
一大早上的頂着一雙紅腫的眼睛坐在石桌前唉聲嘆氣。
“族長,找到治療他們病症的辦法了。”
常柳一進來,就說明來意。
族長猛的從石凳上起來:“你說什麼?”
常柳把兩根洗乾淨了的防風根放在桌上:“就是這個,昨兒我跟安然兩人去雪地裏挖的。”
“那個小豹子吃了藥已經不發熱了。”
“帶我去看看。”族長激動的就往外衝,很快就到了山洞。
安然還在牀上睡覺,突然被闖進來的人嚇了一大跳,猛的從牀上躥起來。
看到是爹爹和常柳頓時鬆了口氣:“你們幹嘛跑這麼快。”
族長直接無視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洞口裏面的小揹簍,那昨兒快死的小豹子真的沒事兒了。
現在還精神好的很,竟然把族長的手指當奶奶吸吮起來。
“快快,快讓胡冰過來餵奶。”
常柳一把提起揹簍:“我給她送去洞口就成。”
他是一點兒也不想那些生病的獸人來自己山洞,萬一給安然傳染上了可怎麼辦。
族長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點頭:“行行行,我這就去熬藥。”
安然一聽他要熬藥,趕緊過來:“爹,我來燒火,你幫我打兩大鍋水就成。”
話音剛落,族長就扛着兩個石鍋跑進了大雪裏。
很快,洞口就熱氣騰騰的,白色的水都熬成了棕黃色了。
安然不知道這防風有沒有副作用,不敢把量用多了,只能選擇少量多次的辦法。
族長站在一旁,接過安然遞過來的竹筒,就往山洞跑,這是剛剛讓常柳去做的。
這些病人用過的東西,到時候都要扔掉,用石碗太可惜了。
剛一進去,裏面擠滿了獸人,成年獸人就有十個,還不說還有好幾個小崽崽,很是擁擠。
“族長你怎麼來了?”
有眼淚淺的獸人,頓時眼淚嘩啦一下流了下來。
他們進來有好幾天了,可除了送肉的羽黑來看過他們,就只有族長一人。
還是走進來的,就連羽黑都是把肉放在門口就跑了,生怕傳染似的。
只有族長一個人,不顧自己的身體,竟然進來看他們了。
族長把手中的竹筒給他們:“快,這是常柳和安然他們給你們找的藥,趕緊喝了。”
有人抻着上半身,眼皮都快撐不起了,納悶的道:“族長,這能行嗎?”
自己部落可沒有巫醫啊,這治病救人一直都是巫醫的活兒:“安然和常柳他們不是巫醫啊。”
好些人本來看到族長來看自己,心裏溫暖了一把,可看到那冒着熱氣,顏色還很不好看的水,就心生怯意。
他們不想死,不想死啊,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可有的獸人不這麼想,一把接過竹筒,仰頭把藥喝進肚子裏,一股暖流入肚,身上倒是舒服不少。
“早死晚死都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萬一能行呢。”
胡冰也一把接過竹筒:“沒錯,還不如拼一把,萬一活了呢。”
抓過旁邊躺在獸皮上不怎麼活動的小傢伙就喂進嘴裏。
族長笑了笑:“放心吧,肯定管用,昨兒那扔出去的小傢伙喝了這個已經好了。”
“什麼!”
所有人一聽這話,立即來了精神:“族長,這話可是真的?”
族長把竹筒放在地上:“你們愛喝不喝,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也不看看我都鬍子一大把了,冒風險進來是幹什麼。”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懷疑的獸人們,紛紛羞赧的低下頭,拿起地上的竹筒,抱着喝藥。
胡冰不可置信的看向族長:“族長,我的小崽崽真的還活着?”
“當然了,你喝了藥,趕緊給他餵奶,都餓了好久了,就在門口。”
胡冰仰頭把所有的藥喝下,又給另外兩個小崽崽餵了藥,這才跑出山洞。
果然,門口的揹簍裏,一隻小小的豹子,正扒拉着裏面的獸皮玩兒呢。
趕緊抱着揹簍進去,抱着餵奶。
其他獸人看到昨兒抽搐的都快死了的小崽崽,現在正活蹦亂跳的喫奶,都有了生的希望。
他們還以爲自己真的就要死了呢。
很快,不出半天的時間,族長就把安然和常柳治好生病獸人的事兒傳的整個部落都知道了。
夏生得知自己的小崽崽還活着,提着自己省下來,打算給胡冰的肉都提了過來。
剛一進來,就看的兩人正在火堆旁烤肉,那肉比自己的要大好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常柳,安然,我能進來嗎?”
安然轉頭就看的他有些侷促的站着洞口笑了笑:“快進來暖和暖和。”
此時牛力也跑了過來,見夏生還提着肉,自己倒好,空手過來了 。
不過人都走到這裏來了,回去又不太好,只能硬着頭皮進去。
“安然,常柳,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小崽崽。”
夏生趕緊把肉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這是我的一些肉,給你們喫。”
常柳瞥了眼那一大塊肉,直接拒絕:“肉你拿回去吧,我們不要。”
夏生一聽這話,有些急了:“那怎麼行,我聽族長說,這藥是你們倆去部落外面,翻山越嶺,還打死一頭猛獸纔得到的。”
這麼珍貴的東西,他們願意拿出來救人,還是他的崽崽,他就是出點兒肉,怎麼也比不了這些藥的價格啊。
牛力在一旁點頭如搗蒜一般:“是啊,外面冰天雪地的,那麼冷,你們跑好遠的地方找到的藥,聽說還遇到了其他部落的搶奪。”
“要不是你們拼死保護藥,他們也不會好。”
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我忘了帶肉,我晚上過來就拿給你們,一定要收下!”
安然和常柳兩人嘴角抽抽的對視一眼,他們什麼時候遇到猛獸了?
他們什麼時候遇到其他部落搶奪了?
還,還拼死保護?
安然心裏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這爹爹不愧是當族長的料啊。
他們都沒給他說怎麼採藥的,就只說了一句在部落外採的,就自行腦補了這麼多 。
還在部落裏宣傳了一番,這還真的是——牛逼了。
但常柳聽到這話,覺得有蹊蹺,族長做事兒不可能這麼誇大其詞。
既然這麼做了,那他肯定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