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飛一聽這話,趕緊趴在春花的心口聽:“還有心跳!”
安然趕緊對着人中就掐了下去。
“嗯~”
一聲小小的嚶嚀聲,三人都鬆了口氣,安然和胡冰趕緊把魚湯給餵了進去。
魚飛:“春花,我們加把勁兒,把崽崽生下來就沒事兒了啊!”
春花微微點頭,剛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
安然再次道:“用力啊春花,崽崽要出來了。”
然而,卻沒有迴應,魚飛一把推開胡冰,對着春花的臉就是一通打。
然後貼在她胸口聽,緩緩起身:“安然,不用了 ……”
咚!
剛端了一大鍋熱水進來的青青聽到這話,手一鬆,石鍋掉落在地,水灑了一地。
安然不相信的自己趴去聽,的確沒了心跳。
可她知道沒有心跳不代表就是死了,也可能是休克!
伸手摸去春花的頸動脈處,卻怎麼也摸不到跳動。
她不死心的把春花的脖子翻來覆去的摸了十幾遍,依舊沒有。
“別翻了,她死了……”
魚飛不忍的說出最後這三個字,她活了四十年了,接生過好多崽崽,每年都會有雌性因爲生崽崽丟了命。
這種事兒她見過不少,可饒是如此,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安然呆愣的站在原地,喃喃道:“死了?”
這麼活生生的人,剛剛還在大喊大叫的,怎麼就死了?
……
好一會兒,安然才把手放在春花的手腕上,冰涼,身體也出現了微微的僵硬。
“死了也好,免得受苦……”
希望她下輩子千萬別來這獸世了,太苦、太累!
“魚飛婆婆,我們把她擦乾淨吧,走的也體面一些。”
前腳已經準備邁出山洞的魚飛一聽這話,身形一滯,心裏的某一處被觸動了。
轉身點頭:“好。”
青青撿起地上的石鍋:“我重新去拿熱水。”
說着,眼神無神的去旁邊的土竈邊。
她只生了一個小崽崽,還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春花的事兒,對她觸動很大。
看到還在忙着燒水的老族長和羽黑叔,眼淚就不爭氣的往下掉。
“別燒了……”
羽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爲什麼,春花生了?”
“是誰的崽崽?”
然而風陽老族長卻一眼看出了青青的異常,雙肩垂下來:“我去架柴火。”
羽黑不明白,這老傢伙腦子怎麼了,這不就有柴火嗎,幹嘛還要架啊。
“你去哪兒。”
青青見他不明白,吐出心中的鬱氣:“羽黑叔,春花死了……”
“什麼?”
手裏還拿着柴火準備往竈洞裏送的木材,瞬間掉在地上,直接把雪地砸出一個小小的坑。
青青舀了一大鍋水過去:“再燒最後一鍋就不用了。”
說完,抱着石鍋就往山洞去了,而外面等消息色獸人,聽到這話,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卻是墜入萬丈深淵。
這種生崽崽雌性死掉的事兒,他們經歷過,可春花是被赤月坐了一屁股送命的。
而罪魁禍首是那日落部落的前族長,這事兒,他們不得不多想。
雖然日風跑了,可部落裏還有很多日落部落的人,他們是不是還要朝青山部落的雌性下手呢?
這下好了人和崽崽全沒了……
安然四人在裏面,忙活半天,不僅給春花擦乾淨了身子,還換了身乾淨的獸皮裙,身下那一堆染血的獸皮,全扔了出來。
那些平日裏見慣了血腥的雄性們還好,但那些懷孕和沒懷孕的雌性卻嚇了一跳。
那麼多血,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呢?
想到這裏,眼神有些怨懟的飄向站在一旁還在緊緊扣着手指的赤月。
安然看向人羣:“你們哪些是春花的雄性,進來把她帶去河邊吧。”
人羣最前面走出三個雄性,都手足無措的走進山洞,裏面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他們只看到春花安靜的躺在牀上,一身整齊,可已經沒了氣息了。
抱着人就往河邊而去,此時風陽老族長已經在這裏搭好了火化的柴堆。
春花被輕輕的放上去,周圍圍滿了人,有的是春花從小的玩伴,有的是和她有過關係的雄性,有的是看着她長大的長輩,平日雖然有些隔閡,可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了。
風陽族長舉着火把:“春花,願你在獸神大人身邊,永無病痛,喫飽穿暖,平安喜樂!”
“保佑我們青山部落,如青山一般永世長存!”
“一路走好!”
隨即把手中的火把扔進火堆旁邊的茅草,很快河邊燃起熊熊大火。
所有人紛紛低頭哀悼:“一路走好。”
安然擡起頭來,看向那沖天的火焰,往日和春花的事情彷彿還在昨天,沒想到,現在就這麼沒了。
太陽西落,最後的一絲餘光灑在春花的臉上,隨即被火舌吞沒。從此部落再也沒有春花了。
可整個兒獸世還有那麼多如春花一般的雌性。
安然想到這裏只剩下了無力,她不是醫生,不會岐黃之術,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活。
春花走了,可他們的生活還要繼續,該幹什麼的,還得幹!
而另一邊的石破和銀光,從春花出事兒的地點開始搜索,順着氣味,出了部落,翻過雪山,兩天後,終於在一處山洞裏找到了又累又餓的日風。
石破一聞到這讓人作嘔的味道,就衝進山洞,快準狠的咬在他的肩膀上。
本就是驚弓之鳥的日風,嚇得立即化成獸形,一隻巨大的黑鷹雙腿一蹬,巨大的翅膀,把石破帶飛在地,隨即就要往外飛去。
他是一點兒戀戰的心都沒有,只想趕緊跑。
只要飛出洞口,這些地上跑的獸人,就抓不到他。
眼見成功就在眼前,卻不想,從旁邊衝出一道白色的閃電,一把把他撲倒在雪地裏。
“放開我!”
日風用巨大的爪子朝銀光抓去,卻被銀光擡起前肢,一把狠狠的按在雪地裏,不得動彈。
“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銀光冷冷的看着他:“闖了禍就想跑?”
“跟我沒關係,是她們先勾引我的。”
話音剛落,從山洞裏跑出的石破,擡起鋒利的爪子,狠狠的抓在他腦袋上。
“胡說!”
“就你這樣的,她們可去瞧不上!”
隨即張嘴咬在他的腿上,很快被摁在地上的日風,讓石破咬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