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如霜笑笑道:“也是也不是,如今我就是咱村的人。”

    這句話成功的取悅了衆人。

    不高高在上,也不拿他們當外人,她們紛紛看向她,然後就跟她聊了起來。

    嶽如霜……

    原來古代人也愛喫瓜啊。

    東家長,西家短,什麼都有。

    一牀被子洗下來,倒是把村子瞭解個透。

    原來那尤娘子並未成婚,十幾年前,她撿到一個進京趕考的學子,就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

    “我知道,我知道。”

    唐蕊道:“是不是尤娘子與那學子私定終生?”

    那嫂子嘆道:“唉,女人要是遇上一個不好的男人,那就是命苦啊。那人落榜在尤娘子家住了一年,再去考,竟是中了。本來說好要回來娶她的,不想竟是娶了千金小姐,不認她了,可憐的尤娘子獨自生下了女兒。”

    “前些日子,閨女病了,尤娘子想去討些銀兩,給孩子買藥,不想正碰上正房夫人,銀子沒給,竟被打斷了腿。”

    “渣男!”

    嶽如霜啪的一聲將棒槌砸到了水裏,濺了衆人一身水花。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進朝堂?

    後來那嫂子又斷斷續續的給她說了好多村裏的村外的事,講得十分生動,竟也有一兩樁跟朝廷官員有關聯的事。

    嶽如霜洗完被子,胳膊都擡不起來了,沒有洗衣機這也太累了。

    嶽如霜把被子裝進大盆,然後問那個嫂子。

    “村裏可有木匠,手藝好的?”

    那人點點頭道:“村子東頭,有個趙木匠,手藝是好的,做個木盆什麼的,都行。”

    嶽如霜點點頭,那就剛好順路。

    嶽如霜和唐蕊很快就找到了趙木匠家。

    一個小院子,一圈兒矮牆。

    趙木匠正在做木桶,一件粗布衣,洗得乾乾淨淨,黝黑的臉上有幾條深深的褶子。

    看有人來了,憨厚的笑笑道:“可是要做什麼?”

    嶽如霜想想,總得給太子洗澡,家裏也沒看見浴桶,也得要幾個木盆洗米洗菜的,想想那卑微的一吊錢,嶽如霜牙根疼。

    “我想做個特別一點的大木桶。”

    嶽如霜一回頭,看見多喜正拿着筆飛快的記錄着什麼。

    嶽如霜一把把筆搶過來,又撕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個圖。

    一個大木桶,裏面是一個三片的風葉,冷不丁一看,像現代的榨汁機。

    嶽如霜畫功很好,一個原始版的波輪洗衣機就那樣栩栩如生的出現在紙上。

    “這裏要做得圓滑,不能有一點點毛刺,然後上清漆,這裏留個排水口,這是還要做個排水管,用木頭或者竹子都可以,這裏要打個孔,我要拴繩子。”

    嶽如霜都畫完,把筆還給多喜,又仔細的詢問了下難度,趙木匠也不知道是個啥,就答應試試。

    “那……多少錢呢?”

    嶽如霜現在可是個窮人。

    趙木匠道:“做完了再說,一個村的,不會多要。”

    嶽如霜點頭,又挑了兩個木盆,一個大木桶,一共花了四十文。

    “過來幫忙!”

    正飛快寫小本本的多喜公公急忙把本子揣進懷裏,過來把兩個木盆放進桶裏,然後提起了木桶。

    嶽如霜……

    沒說讓你都拿啊。

    算啦。

    嶽如霜端着洗好的被子帶着多喜和唐蕊回家。

    門外站了一堆人,除了太子,幾位皇子和皇子妃都在外面。

    三皇子一看到唐蕊,就青筯跳起。

    “唐側妃,你去哪了?”

    “本皇子還沒喫飯呢。”

    唐蕊不理。

    “你放肆,你再……”

    三皇子剛要逞兇,四皇子道:“三弟,剛纔那仙姑怎麼說的,她說你這側妃很旺夫,你定要尊她敬她,否則要倒大黴的。”

    唐蕊和嶽如霜面面相覷。

    合着真跑這兒來騙啦。

    “誰家的皇子妃滿街逛的?”

    唐蕊:“那你休了我啊,你休啊。”

    嶽如霜……

    衆人……

    這個朝代,女子若是被休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就連孃家,也都嫌丟人,連着家裏的姐妹說親都成了難事。

    沒想到唐蕊這麼敢說。

    “三弟妹,”

    二皇子妃顏氏誇張的睜大的眼睛:“你怎麼能對自己的夫君如此無禮呢?”

    “莫不是看三皇子現在落魄了,就不把他看眼裏了嗎?”

    嶽如霜擡眼看了一眼這二皇子妃。

    蠢的。

    嶽如霜在心裏下了一個定義。

    這話要是細究起來,不只得罪了三皇子,也得罪了其他皇子,再要深究,也得罪了皇上。

    “顏姑娘真賢惠,日夜惦記自己表弟,終於如願以償了。”唐蕊毫不客氣。

    “只可惜,只怕你那表弟心裏沒你,一個側妃,張嘴閉嘴提什麼賢惠,等以後娶了二皇子正妃,再來說,你還不配。”

    顏燕如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紅中帶黑。

    嶽如霜笑道:“二皇子臉大,顏姑娘也臉大,我倒覺得挺相配的。”

    二皇子……

    該死的,又說他臉大。

    以後你後悔了,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

    二皇子一甩袖子就要走。

    “等等!”

    四皇子上前對着嶽如霜深施一禮。

    “皇嫂,”

    “大家在這裏就是想拿個主意,父皇不許人接濟我們,也不許帶銀子來,更不許人伺候,日後我們的生活該如何維繫,那三十畝地又該如何侍弄?”

    嶽如霜細細打量這位四皇子。

    國字臉,方方正正的,妥妥的一張老幹部臉,濃眉大眼,看起來悶悶的,一副不善言詞的樣子,笑起來還有幾分憨厚。

    可就是那眼神,飄忽躲閃,仔細看看,眼露三白。

    還是個三白眼。

    嶽如霜前世有個朋友熱心於研究面相,曾告訴她,三白眼的人切不可交,更不可與之共事。

    嶽如霜頓時心生警惕。

    “如今是各過各的,我也不好仗着自已皇嫂的身份去安排別人的生活,父皇的深意哪是我能懂的?”

    “只管照做就是了。”

    說罷就推開門,進了自己的院子。

    唐蕊剛要跟進去,就被三皇子一把拉住。

    “你不回院子去哪裏?”

    唐蕊皺眉:“莫要管我,剛纔二皇嫂都說了,你現在落魄了,飯都沒的喫,我還要跟着你捱餓不成?皇嫂說請我喫飯。”

    “我說了,不帶你,你先回院子吧。”

    顏燕如……

    我是這個意思嗎 ?

    三皇子不滿地看向二皇子。

    你的側妃你不管管?你才落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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