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看到嶽如霜就跪下磕頭。
“多謝賜藥之恩！”
說完拿出一把短刀，正是嶽如霜從西越女子身上拔下來的。
那人將刀插要地上。
“你的藥很管用，但我不多，求你救他，從此，我的命是你的了。”
杏兒……
血葫蘆。
“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兒？”杏兒很兇。
被人跟蹤很不爽。
“我跟着你們了，我想日後報答你們，爲你們做三件事再走。”
“把孩子抱去用膳堂吧。”
嶽如霜不知底細，不想將人領進院子，就是這樣，嶽如霜都覺得不安全。
杏兒把孩子抱進了用膳堂，放在了桌子上。
嶽如霜上前檢查，可憐的孩子，兩隻胳膊都斷了，腿上有被綁過的繩索痕跡，身上都是鞭傷。
“溫水，毛巾！”
杏兒急匆匆的去取了來。
嶽如霜將孩子衣服全部脫下來，有的地方，傷口都和衣服粘連在一起。
嶽如霜下手很輕，小孩子仍然閉着眼一聲不出。
血葫蘆嘴抿得緊緊的，雙眼射出恨意。
嶽如霜捲起袖子，用溫毛巾給小孩子擦臉。
杏兒道：“姑娘，奴婢來吧。”
嶽如霜搖頭：“不用了，我怕你手太重，這麼小的孩子，受不住。”
杏兒踩着皇上半個屁股往外拔劍的英姿嶽如霜還沒有忘記。
一張漂亮的臉露了出來。
白皮膚，長睫毛，可可愛愛的一個奶糰子。
“你們都出去，他胳膊斷了。”
“杏兒守門。”
血葫蘆道：“我不出去。”
嶽如霜道：“你不信我還來找我？只要我不管他，他活不過三天。”
杏兒拉了拉她：“我們姑娘能救他，你去洗洗吧，跟殺豬的似的，渾身都是血，怪嚇人的。”
嶽如霜迅速把人帶進了空間。
整整一個時辰，纔將手術做完。
嶽如霜又把藥房的藥拿出來，全部倒出來用草紙包了一小份一小份的，一共九包，是三天的。
都做好又給孩子身上擦了藥，然後從商城給訂了一套男童的漢服，給孩子換上了。
她一出門，就看到一個粉色身影衝進了門。
嶽如霜一回頭，是那個血葫蘆，身上穿的是杏兒的衣服，寬寬大大的，掛在她身上。
嶽如霜沒辦法，只好又退回屋裏。
“這藥我都給你包好了，記得一天喫三次，一次一包，飯後喫。”
“不要動他的胳膊，七天以後來找我。”
血葫蘆現在身上已經沒血了，露出乾乾淨淨的一張臉。
一雙眼黑黑亮亮的，一雙薄脣抿得緊緊的，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是個小姑娘。
看她那殺人的狠勁兒，還以爲是個男孩子。
小姑娘跪下磕了三個頭，起身把弟弟背起來就走。
杏兒提着小籃子追了上去。
“喂，這個給你。”
“裏面有野菜雞蛋的煎餅，還有幾個饅頭，還有一把銅板一小塊銀子，我們姑娘讓我給你送來的。”
小姑娘看了看杏兒，伸手接了，然後揹着弟弟走了。
“忘了問她叫什麼了？”杏兒嘟囔。
走出好遠的小姑娘道：“伊諾！”
杏兒嚇了一跳。
這麼遠都聽得見？
***
宮裏。
明陽殿。
潘公公滿眼焦慮。
“皇上，您就喫點東西吧，您可一天都沒喫東西了。”
“老東西，絮叨什麼？”
皇上低着頭，批摺子。
眉間皺起濃濃的思慮。
皇上一整天沒吃了，這可怎麼好？
直到夜色降下來，外面的天都黑了下來。
皇上才放下了筆。
潘公公一見，忙上前一步：“皇上，傳膳吧？”
“您得喫東西，您這麼着，身子可哪受得住呢？”
皇上手指輕敲了一下桌子，這是要熱茶。
潘公公忙出去取茶。
皇帝長嘆一聲，起身到了龍案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潘公公進來嚇了一跳。
“杏兒給朕的零嘴還有嗎？給朕拿來。”
潘公公連連答應，不管是什麼，肯喫東西就好。
皇上配着茶，吃了一塊沙琪瑪。
“皇上！”潘公公小心翼翼地道：“要不，老奴讓廚房煮個粥，杏兒姑娘給皇上帶了喫食來。”
皇上：“嗯？她還知道惦記着朕呢？”
潘公公一看皇上搭茬兒了，趕忙添油加醋的道：“那是，老奴一宣完旨，杏兒姑娘就問了，潘公公，皇上有沒有好好喫飯，有沒有好好休息，還裝好了小菜，杏兒姑娘真是惦記皇上呢。”
皇上……
“嗯，取來吧。”
潘公公一聽就高興了。
不一會兒，潘公公把杏兒送的泡菜，糖蒜，還有皮蛋都拿了一份來，另外配了一碗小米粥。
“這個小菜，皇上在大柳樹村喫過的。”
皇上點點頭。
酸爽的泡菜配着溫熱的小米粥，既清淡又開胃。
皇上不認識糖蒜，咬了一口微甜，很脆，也吃了幾口。
“這小菜若還有，拿一份去長春宮，粥也送一份去。”
送皇子去和親的事，他請皇后出面。
他不敢面對皇子母妃的哭鬧，也不想面對。
那是羞辱，做爲君主、做爲父親的羞辱。
難爲皇后了。
***
大柳樹村，蒼青看着杏兒那一小筐山竹殼，心裏無比酸澀。
這小丫頭，喫什麼都比她主子喫得還多。
同樣是奴才，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此刻小丫鬟正用剪刀剪辣椒，剪成一段一段的，嶽如霜讓多喜去買了兩條魚，說要給他們做水煮魚片喫。
杏兒愛喫辣，嶽如霜給她的都是特別辣的辣椒，杏兒一邊剪一邊流眼淚。
杏兒跑去拿了幾張紙，把剪好的辣椒一包一包的都包好，放進了廚房的小筐裏。
喫飯時，唐蕊帶來一個消息，說是兇手找到了，也是一個西越人，只是那人在青樓喫酒，和人爭妓子，被人打死了。
嶽如霜笑了。
就是她給出的主意。
唐大人不願隨便抓人頂罪，堅持要公事公辦，當街縱馬，西越有錯在先，明明是她們自己帶的人把人殺了，卻非要以此爲藉口找茬兒。
那就給你們個兇手唄，還是你們自己人。
大錦就給了這麼個結果，唐大人也夠硬氣，如果西越還是要人，那他就帶人好好查查西越人，將兇手給找出來。
西越自然是不滿意，故意爲難人，要皇上明天親自去接。
若是沒有這事，還可以說是重視遠方的客人，如今出了這事，皇上要是真去了，在大錦百姓眼裏，便是威望全失。
嶽如霜道：“接什麼？不接，看他進不進來。”
話音未落，就有傳旨的小公公到了，宣九位皇子明天一齊入宮。
嶽如霜……
這是打算讓皇子去接？
嶽如霜看了看太子，太子臉色也不好看。
別的皇子怕不夠份量，只有太子了。
嶽如霜……
西越算個屁。
我夫君去接你？
美得你大鼻涕泡直放五彩光芒。
我要是讓我夫君去接，我就把嶽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