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瑞擺弄着相機。

    “這個怎麼用?”

    嶽如霜教了她怎麼用。

    和瑞就咔嚓咔嚓不停的拍了起來,照片一張接一張的從相機裏被頂出來。

    有玉雪、皇上、皇后,還有正在煮餛飩的老伯……

    嶽如霜……

    你是不是不知道那相紙是會用完的?

    電池也會用完的?

    和瑞那性子,就是霸道加任性,又按了好多下,屋裏人都被她拍了個遍。

    和瑞把照片分給衆人看。

    皇上和皇后對看了一眼。

    皇上重重的哼了一聲。

    嶽如霜……

    天生就是一個被打劫的命。

    “兒媳也給母后和父皇留了的。”

    嶽如霜……

    給了這個就不給自行車了。

    整天待在宮裏,要什麼自行車?

    皇上想到一晚上進賬這麼多銀子,心情愉悅。

    “太子妃,朕從不知道,做生意這般好賺錢。”

    嶽如霜……

    哎瑪,您可千萬別這麼認爲。

    你當週扒皮當然容易,我可不容易。

    “父皇,商人不比農戶輕鬆。”

    “不說早起晚歸,離家數月,甚至數年,若是眼光不好,貨品降價都賣不出去,又或運氣不好,例如運過來的果子爛了,運過來的米發黴了,這些風險時常都遇上的。”

    皇上……

    你跟朕說這幹什麼?

    你又沒離家數月。

    “朕倒是覺得有趣,只看見太子妃一收就是一百萬兩。”

    嶽如霜……

    你怎麼不說那是兩千多年後的東西呢?

    “可是那個利潤並不高啊!兒媳也是花了大價錢進貨的。”

    嶽如霜有點兒心疼銀子了。

    “父皇,上稅是應該按着收益上稅,不是按照流水。”

    皇上正咬肉餡燒餅,聽到這話,惡狠狠的道:“朕說什麼就是什麼!”

    “讓你的賬房把賬本拿進來給朕看看。”

    嶽如霜……

    過分了啊。

    皇上:“去叫!”

    嶽如霜剛要起身,皇上道:“杏兒去。”

    杏兒拿着半個燒餅就跑出去了。

    花掌櫃不一會兒就帶着賬本來了。

    嶽如霜使勁的眨着眼睛。

    皇上馬上回頭看嶽如霜。

    嶽如霜忙低下了頭。

    花掌櫃不知幾人身份,但知道定是極貴重的。

    自家東家是太子妃,能讓太子妃請進門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再說前東家和瑞公主也在,和瑞那是什麼身份,這幾個定是皇家中人。

    花掌櫃老老實實的彙報道:“咱們鋪子那些香皂,都被西越人給包了,還不夠呢,小鏡子本是送人的,也全都被他們買走了,還有打火機,一個也不剩了。”

    “連尤姑娘的荷包都被搶空了呢。”

    皇上道:“你直接說,賣了多少銀子?”

    花掌櫃一笑道:“喲,那我可不知道,都忙着呢,還沒對賬呢,總有個四五千兩,還不算胭脂水粉那些的。”

    “西越還跟咱們定了那大的穿衣鏡,說是要訂一整箱呢。”

    嶽如霜捂臉。

    說這麼多幹什麼?

    嶽如霜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花掌櫃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哦,還有燈泡的錢沒算在裏面,那種稀罕物,西越使團的每個人都想要,他們有一百多人,很多人沒買到,也要跟咱們訂呢。”

    皇上忽然插了一句:“那你們賣了多少?”

    花掌櫃道:“東家放在倉庫裏的,都給拿出來賣了,總有一百多個,單這一項,就有上萬兩銀子了。”

    嶽如霜……

    “不都是西越人買的吧?”

    不是西越人買的,就不用交稅。

    花掌櫃道:“還真是他們買的,財大氣粗,一看到什麼就全包下來,還要跟我定呢,我也沒敢答應,只說讓他們等消息。”

    花掌櫃下去了。

    皇上心情甚好。

    皇上道:“朕算了一下,一共是兩。”

    嶽如霜……

    金算盤上線了?

    “這只是前面那幾樣的稅錢,你鋪子後面賣的這些,朕就不跟你算了。”

    嶽如霜……

    你也拿得也太多了,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皇上又道:“你就給朕湊整拿60萬兩就好。”

    “什麼什麼?”

    嶽如霜急了。

    “父皇,不是這樣算的,奢侈品收稅,後面這些都是便宜貨,沒有收稅。”

    “那朕就只收你的稅!”

    嶽如霜……

    “父皇,兒媳的鋪子是皇家的鋪子,是不用上稅的。”

    皇上:“既是皇家的鋪子,賺了銀子怎地不分給朕?朕也是皇家的人。”

    嶽如霜……

    喫大戶來了?

    您也不能逮着一個兒媳婦薅羊毛啊!

    嶽如霜忽然正色道:

    “父皇,兒媳可以交稅,但皇子們做生意,也必須交稅,交稅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這個朝代,讀書人考上秀才,家裏就不用交稅了,此外,功勳之家也是不用交稅的,像九皇子的酒樓還有和瑞的鋪子都是不用交稅的。

    “我們大錦是有錢人不交稅,老百姓貧苦,卻交重稅,如此下去,百姓一年到頭剩不下幾文錢,米沒剩一碗,怎麼還有幹勁兒呢,民不富又怎麼能國強呢?”

    “父皇,這是劫貧濟富,到最後,錢都在大戶手裏、高官手裏,而最窮的就是父皇和百姓。”

    嶽如霜看看和瑞,心想肯定是要將和瑞得罪了。

    “兒媳去大柳樹村,那裏的孩子都沒喫過飽飯,農戶們一年起早貪黑忙下來,到了開春還要賣兒賣女,大柳樹村還是鄰近幾個村子最好的,這還是在京城,那麼其他遠離皇城的地方呢?”

    皇上放下手裏的燒餅,凝眉聽嶽如霜說話。

    “農戶們種了地,地租要交收成的五成,聽說有的地方還是七成,剩下五成還要交稅,農戶們剩的米都喫不到開春,更不要說餘糧,那誰還願意種地呢?”

    皇上道:“立了功的人,朕本來就該獎勵,當初陪着先祖打江山的人,也該有些殊遇,且從前朝到現在,稅一直都是這樣收的。”

    嶽如霜搖頭:“敢問父皇,那前朝如何就覆滅了呢?”

    皇上一驚。

    前朝就是百姓喫不飽飯才造反的,而宴家那時候駐守邊城,善待百姓,在各地接連不斷造反的亂世之中,那裏是最寧靜的一方土地,再後來,宴家祖上也舉兵起義,最後得了江山。

    “兒媳聽聞前朝有無雙盛世,百姓們若有那樣的生活,又怎麼會去造反?”

    “百姓喫不飽,心裏有怨氣,這怨氣越累積越多,有人一挑唆,就跟着造反了,反正也是餓死,還不如殺了狗……”

    嶽如霜差點兒說出來狗皇帝。

    “殺狗幹什麼?”皇上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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