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們的鋪子還封着,上次小公子說,和陳大人做得生意,就也能和太子殿下做生意,我們愚笨,未能參透其中深意,還望小公子能指點一二。”

    說着,就奉上一個雕花木匣子。

    嶽如霜笑道:“不知這是多少銀子?我倒好奇想知道,嶽某在各位心中值幾何?”

    那人面上肌肉直跳,這是嫌少啦?

    可是你也沒看啊。

    嶽如霜用扇子將木匣子往回推了推。

    “我不收心意,更不收賄銀。”

    “幾位的心思我已知曉。”

    “幾位都是做糧食生意的,這糧食生意最是不同,沒錢了,衣服鞋子可以少買或者不買,赤腳也能活着,但這糧食卻是不買不可,這可是關乎人的生死的大買賣。”

    “渠州城的百姓都受了災,家裏存糧不剩一粒,本來發點賑災銀,熬到秋天就好了,可你們也知道,如今田地盡毀,今年的秋收也指望不上了,那這糧……”

    幾人聽了嶽如霜這話,似乎是要漲價的意思。

    “這糧就變得珍貴了,那個時候拿出來,豈不是救民於水火?”

    “到時候太子殿下不會虧了各位,定要向皇上給各位請賞。”

    嶽如霜一笑。

    “只怕糧食再多些也不怕呢。”

    “各位都是做大生意的人,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做生意,拼的就是一個膽量,抓的就是一個時機。”

    “我若是各位老闆,定是要多多進糧纔是,各位想想,如今四位關了鋪子,長州就不缺糧了嗎?百姓家中能有多少存糧,還能一直喫不完?”

    “渠州缺糧,單單這兩座州城,需多少糧食?還有州府下面的各縣鎮?”

    幾人一聽就懂了,太子就是要囤糧漲價。

    嶽如霜一招手,杏兒捧上一個紅木小匣子。

    “我呢,對這生意也很感興趣,不知幾位是否願意帶上我?”

    “分紅就按你們平常的規矩就好。”

    杏兒將紅木小匣子打開,裏面是整整齊齊的銀票。

    四人……

    “銀子不夠我可以再加。”

    “若是不方便,我再別人也可。”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道:“成,嶽公子爽快。”

    四人當面點了銀子,寫了契約,抱了銀子就走了。

    杏兒扭着小眉頭道:“姑娘要跟他們做生意嗎?”

    嶽如霜道:“他們去進貨,他們有現成的糧倉和鋪子,我們就等着分錢,爲什麼不做?”

    杏兒一臉疑惑的道:“姑娘要做奸商啊?”

    嶽如霜……

    “姑娘我呢,從來不討厭銀子。”

    “不過呢,我要是不出錢,你說他們敢不敢大量的進糧食?”

    杏兒大眼睛一閃,忽然道:“姑娘在使詐!”

    嶽如霜道:“若是老實本份的生意人,我也不會坑他們,辛苦一場,總要讓他們有些盈利,但是發國難財,就不行了。”

    “所以,他們賺了錢,姑娘我就能分到銀子,還有人替太子去忙活糧食的事,自己派人去,一來不如他們精通,二來還要自己運輸、自己找地方存放,這多省心,有人都替我們做好了。”

    “姑娘你可真壞!”杏兒實心實意的說。

    嶽如霜……

    行吧,我就當你誇我了。

    嶽如霜帶着杏兒去了渠州城,兩人到了那以後,發現整個渠州城幾乎變成了建築工地,一千多人都在蓋房子。

    太子一身錦衣,十分明顯。

    “太子!”

    太子回頭一看是嶽如霜來了,就十分高興。

    “叫夫君。”

    嶽如霜……

    還挑上了?

    “怎麼這麼多人?”

    “長州府的守備軍和渠州的守備軍,還有長州州府給找了一些人 ,老頭兒在長州府這麼多年,糊塗沒少犯,人也沒少交,說句話倒還是有用的。”

    太子又道:

    “霜兒,明日與我一起去拜訪慶國公,孤來了長州,不去拜訪一下不合理數,前幾天是災情嚴重,如今找一些小吏,儘可以監督。”

    嶽如霜點頭道:“行!”

    然後又跟太子說了四大糧商的事。

    太子笑道:“如此甚好。”

    “孤的太子妃又受賄了?”

    嶽如霜笑道:“我想用這個錢買些草藥和生石灰,大災過後必有大疫,若是等疫情發了,可就手忙腳亂了。”

    太子笑道:“早就讓人備下了,霜兒第一次說,孤就記在心裏了。”

    嶽如霜……

    太子殿下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我想了想,眼下最最重要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治水,一件,便是種田。”

    太子看着嶽如霜:“太子妃說什麼呢,如今都過了七月,種什麼都來不及了。”

    太子垂下好看的長睫毛道:“江南若是不能納糧納稅,國庫就更空了,沒有糧和稅,只怕還要朝廷賑災,一進一出,只怕父皇又要頭疼了。”

    嶽如霜道:“大錦一年只種一季稻子,其實如江南這般暖和,是可以種早晚兩季的,有一種晚稻,此時插秧下去,也並不晚。”

    太子喫驚的看着嶽如霜。

    “從來春種秋收,怎麼還有秋種嗎?”

    嶽如霜道:“嗯,至少可以試試,若是可以,以後的每一年都可以種兩季。”

    大喜之下,太子一把樓住嶽如霜,在臉上輕啄了一下。

    “孤何德何能,此生能娶你爲妻。”

    突然被表白,嶽如霜紅了臉。

    該死的,竟然有一點愛聽。

    完了完了,不是愛上他了吧?

    嶽如霜一直打的都是這個主意,要一張和離書,等有一天太子登基,她就離開。

    她可不稀罕那個位置,她也不想進宮。

    就算皇上賜了一壺春情醉,出了點意外,她也沒改過想法。

    她從不知道,歷史上有哪一個皇帝是隻一宮娘娘的。

    嶽如霜又看了看房子,十幾人蓋一間,十幾人蓋一間,已經能看出些影子。

    古代的房子都是木製結構,這裏的人除了木頭,還會用到石頭,房子的底座用的是山上運下來的大石頭,一塊一塊的放在滾車上拉回來。

    這次大水也有一部份房子沒倒,那是有錢人家,整個房子都大石頭砌成的,據說這種房子住着也很舒服,冬暖夏涼,洪水來了,也結實。

    嶽如霜遺憾的道:“如今只能這樣了,以後有錢了,要把房子都換成大石頭的纔好。”

    太子點頭:“確實該如此,修堤壩的銀子,每兩年一拔,至少都要四五十萬兩,朝廷不堪重負,但是不修又不行,再如此,只能放棄此地,另行賜一地方給渠州。”

    遷徙?

    不是好辦法,嶽如霜搖頭。

    這麼多人,勞民傷財。

    “霜兒可還記得,要去探白羅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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