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裏站着很多人,一側是男人,一側是女人,挨挨擠擠的,人很多。

    杏兒不知道該站哪兒,“龍鬚子”拉了她一把。

    “你就站我後邊兒吧。”

    杏兒也不敢說話,聽話的站在了“龍鬚”後面。

    站了好一會兒,才聽有人大喊一聲:“教主到!”

    衆人紛紛低頭。

    杏兒心裏惦着嶽如霜,想快點兒出去,可是大家不動,她要是直接往外跑,弄不好還會連累她家姑娘。

    姑娘還在這個院子裏呢。

    杏兒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地四處亂看。

    只見一個女子面戴白紗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身量極高的白裙姑娘。

    杏兒……

    又換了一個聖女?

    只見一個男子上前,伸出雙手。

    教主拿出一個小瓷瓶子,給了聖女。

    那聖女接過來,從裏面倒出來一粒紅色的小藥丸給了那男子。

    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杏兒……

    杏兒從自己脖子上摸出一粒解毒丸,吃藥也要喫姑娘給的,誰喫你的?

    男子們領完就是女子們上前領。

    杏兒領完將藥丸偷偷塞進了腰,自己手裏拿着嶽如霜給的那粒。

    她路過剛纔拉她的“龍鬚”身邊,“龍鬚”低聲道:“不要喫!”

    杏兒……

    都領完藥之後,衆人齊齊躬身:“感恩上神,感恩教主。”

    正要吞藥,忽然呯的一聲,門被踹開。

    一道大紅色身影從門外飛身而入,一把抓起那教主的領子,將人扔了出來,他一屁股坐上了椅子上。

    一雙眼笑意盈盈,眼波流轉,一襲圓領大紅錦袍,一手拿扇,一手提着一個小銀酒壺。

    “來,給爺看看臉,叫個好看的陪爺喝花酒。”

    那教主被摔了個狗啃屎。

    她氣急敗壞的站起來道:“原來是慶國公那個不成器的孫子。”

    “我白羅教與你井水不犯河水,爲何一直與我白羅教過不去?”

    那大紅錦袍的公子正是慶國公的二孫兒,楚陽。

    “井水不犯河水?”

    楚陽笑了。

    “不是要送我爺爺小妾嗎?不是要送我父親小妾嗎?怎地就不送我?”

    “莫不是看不上你家二公子?”

    楚陽一笑:“你二公子我,花街柳巷都逛膩了,想睡一睡你們神教 的聖女。”

    說罷看向身邊對她怒目而視的聖女。

    “怎麼,你家二公子風流倜儻,你看得移不開眼了?”

    那聖女眼露不屑道:“你也敢說自己風流倜儻?”

    “這大錦朝,若稱得上風流倜儻,只有一人而已。”

    房頂上的嶽如霜一驚。

    “念恩公主!”

    念恩說話就這樣,冷硬且乾啞難聽。

    “哦?”

    楚陽笑道:“說來聽聽,這世上還有比我二公子招女人疼的嗎?”

    念恩公主道:“他十四歲上戰場,十七歲凱旋而歸,豈是你一個廢物能比的?”

    楚陽也不生氣:“我生得遲,不知道大錦有這號人物。”

    “不過,他看不上你罷?”

    “你給他做妾他不要你罷?哈哈哈!”

    楚陽大笑。

    “你說說,你們往各大家送女人,給人做妾,爲的是什麼?”

    “上到京城的高官,下到有錢的商戶,各州府的州官,還有京城的功勳之家,到底誰家還沒有白羅教的女子?”

    此話聽得房頂上的嶽如霜和太子俱是一驚!

    原本只以爲是個民間騙子騙人的把戲,不想竟是大有所圖。

    二人對看了一眼,繼續往下看。

    “你,知道的太多了。”

    念恩公主一掌向楚公子劈來。

    太子和嶽如霜都沒想到念恩公主會功夫。

    教主一看打起來了,起身就跑。

    杏兒剛要抓她,就看那龍鬚大喊一聲:“保護教主!”

    然後伸腿一鉤,就將教主絆了個跟頭。

    龍鬚自己也絆倒了,一屁股坐在了教主身上。

    杏兒……

    杏兒剛要去扶她,就看見那龍鬚伸手在教主亂蹬的大腿內側狠狠擰了一把。

    教主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衆人都去拉教主,龍鬚硬是被人拉了起來。

    杏兒的小眉頭擰着……

    剛纔龍鬚告訴她,不要吃藥,那她就是好人。

    杏兒腿一扭,摔倒了,咕通一下倒在了教主身上,那教主剛爬起來就被杏兒砸趴下了。

    杏兒……

    好像卸了胳膊會跑得慢一點兒。

    杏兒一邊往起爬,一邊拉住教主的胳膊,起來的時候用一個膝蓋頂住教主一拉,就聽教主嗷了一聲,杏兒跳起來,嘴裏喊着:“保護教主!”

    那教主的胳膊已經被卸下來了。

    杏兒做這事輕車熟路。

    那邊念恩過了幾招,不是楚陽的對手,瞅了個空子轉身就跑。

    楚陽也不追,提着酒壺大步走了出去。

    出門腳尖點地,幾個起落沒影了。

    那教主站起來道:“本教主是爲保存法力,要帶教衆們上天堂,不然本教主定要好好教訓這廝。”

    嶽如霜……

    嚇得屁滾尿流的,還吹呢!

    “教主大義!”

    有人立即馬屁拍上。

    嶽如霜……

    舔狗哪兒都有!

    要說這教主真是狠人,明明胳膊都被卸了,頭上都是汗,還裝成沒事人。

    “聖女自會處理那廝!繼續。”

    下面馬上又有一個白紗女子站了出來。

    那教主伸手在茶碗裏沾了沾,往那女子身上點了點。

    嶽如霜……

    合着是不是聖女就是彈點水啊?

    這也太草率了。

    就這,也能騙這麼多人?

    只見那聖女拿起桌上一個賬本,一個一個的念名字,名字後面還跟着銀兩。

    楊玉珠:一千兩。

    張小鳳:二十五兩。

    ……

    被唸到名字的都出列,站到一旁喜氣洋洋的,一共有三十幾人。

    房頂上的嶽如霜和太子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懂。

    新上任的聖女唸完以後,道:“一共爲我教募捐了銀七千餘兩。”

    嶽如霜……

    原來是業績表。

    “賜藥!”

    被點到名字的,輪着上前去領藥。

    “教主今晚會領你們去天堂享樂。”

    那些人將藥一口吞了。

    嶽如霜……

    不會真的上天堂了吧。

    那教主一揮手,就有人道:“請各位跟我去沐浴更衣!”

    衆人都歡歡喜喜的跟了出去。

    那些人都去到東南角的一個院子。

    那處與別處看起來甚是不同,燈火通明。

    四周都有人站崗,不許人靠近。

    嶽如霜低聲道:“這正屋都沒人守着,楚陽如入無人之境,那個院 子卻嚴防死守的,爲什麼?”

    太子一笑:“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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