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年的孩子竟然就這樣找到了?

    老太君也一怔。

    平南侯老夫人道:“老太君,只怕我要先告辭了,要將這孩子先帶回去。”

    老太君……

    這孩子也不是她家的,她說了也不算啊。

    “這孩子,只怕還有主家。”老太君道。

    嶽如霜笑道:“這孩子在我手下做事,並無賣身。”

    出身奴籍,不好聽。

    小六子這纔看見嶽如霜。

    小六子低低的叫了聲:“東家。”

    嶽如霜笑道:“恭喜,有了好去處,也尋到了親人。”

    小六子忽然道:“東家,我,我想找我三哥,我怕。”

    嶽如霜……

    這孩子進了侯府,有人護着還好,若無人護着,只怕也難。

    嶽如霜忽然心頭一亮。

    莫不是程十三?

    嶽如霜細看小六子,果然有八分像。

    是自己大意了。

    嶽如霜道:“老夫人可有大公子畫像?”

    “我前些日子倒是知道了一樁命案,案發幾年前,那賊人說是庶子花銀子,僱他們害死世子,還特別交待,連那個出生剛一月的嬰孩兒也要除去。”

    “敢問大公子是否會功夫,功夫還不錯?”

    “敢問小孫兒出事時是否出生剛一月?”

    老夫人晃了晃,幾乎暈倒。

    大夫人抹着眼淚道:“正是,我兒滿月,夫君陪我母子回臨京城。”

    嶽如霜道:“若是如此,我倒是知道世子在哪裏。”

    大夫人上前兩步跪下道:“還請太子妃告知,不管是與不是,太子妃的恩德我平南侯府記下了。”

    嶽如霜……

    可是他娶了妻,還生了娃啊。

    嶽如霜想想道:“他不記得他是誰了,他還娶了妻,生了娃……”

    杏兒低聲道:“親爹也滿天飛了,娃也滿天飛,這可怎麼辦啊?”

    皇上……

    什麼滿天飛,都夠亂的了,你還說滿天飛,聽着更亂。

    嶽如霜說這話,想看看大夫人有什麼表示。

    若是惡毒之人,想要害那十三嫂,她絕不會告訴她。

    大夫人泣道:“若她願意,我將她接回府裏做平妻,絕不爭風喫醋,若不願意,我自請下堂,成全他一家,我只想見見我夫君,是否還活着。”

    大夫人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看上去,滄桑得有三十了。

    嶽如霜終是不忍心,叫人去請程掌櫃。

    嶽如霜雖給程掌櫃放了假,但程掌櫃並沒有休息,照常在西慶街的火鍋店忙活。

    他盼着有人能認出自己。

    聽得東家來請,就匆匆收拾了一下,跟着來了。

    他一進門,衆人就愣住了。

    這裏見過平南侯世子的不在少數。

    出事也不過在七八年前,衆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雖說穿戴上沉穩 了些,樸素了些,沒有侯府世子那般光彩照人,但還是能一眼認出。

    老夫人和大夫人就撲了過去。

    老夫人哭了一聲,就直接暈過去了。

    這老夫人一生育有兩女一子,兒子是她的倚仗和驕傲。

    老太君忙讓人扶起,又一連串的叫人請府醫。

    嶽如霜拿了一粒藥丸給杏兒,杏兒上前捏着老夫人的兩腮給塞進了嘴裏。

    老夫人緩緩醒來,臉頰兩側各有一個青青的大手指印子。

    皇上看杏兒。

    你上次救朕真是手下留情了。

    本來全部的人都在看老夫人,杏兒這一頓操作,倒有一半的人看杏兒。

    這是什麼丫鬟啊,下手沒個輕重,竟把老夫人的臉都捏青了。

    皇上低聲道:“太子,若是有一天,朕暈倒了,你親自給朕喂藥,這個杏兒和你媳婦,就都算了吧。”

    太子……

    老夫人醒過來,就哭道:“兒啊,你可回來了,娘還以爲這輩子見不到你了呢。”

    程十三一副很茫然的樣子。

    老夫人道:“聽說你忘了自己是誰?你是我府中世子,我是你娘啊。”

    賓客中有的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淚。

    鎮南王道:“平南侯世子與七年前沒有不同,模樣沒有變化。”

    另一位大臣也道:“我等都可做證,這人就是平南侯世子。”

    程十三才緩緩道:“你說我是你兒子,平南侯世子?”

    程十三想起腰枕國那個狗賊說的話。

    “府中可有庶子?”

    大夫人道:“有,方姨娘生的兒子。”

    程十三雙眼冷咧。

    “我是否有一個孩兒,尚且年幼?”

    大夫人哭道:“那是我們的孩兒啊,當時才滿月。”

    大夫人往前推了推小六子。

    “這就是我們的孩兒。”

    衆人顧不上心酸,有點兒想笑。

    怎麼這麼亂呢。

    程十三和小六子是見過的,只不過兩人都早出晚歸,見面的次數不多。

    杏兒道:“姑娘,你最牛,爹和兒子都在姑娘手下做事。”

    嶽如霜想捂臉。

    這個牛不牛的,跟她有啥關係嗎?

    程十三看着小六子,也覺得眉目之間有幾分像。

    “還……還活着,你不是被扔下了山崖嗎?”

    當時那狗賊是這樣說的。

    小六子道:“我是爹從樹上撿回去的,說不知道什麼人,把孩子放在樹上,他砍了柴回來,孩子還在樹上睡呢,他就把我抱回了家。”

    衆人……

    真是命大啊。

    這麼一聽,就是孩子被扔下去的時候,掛在了樹上。

    程十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兒子。

    又對老夫人道:“是那庶子害我,我要去報官。”

    “他買兇殺我,圖世子之位。”

    老夫人站起身道:“好狠的方姨娘,好狠的庶子……”

    老夫人道:“此事不能讓你父親知道,他必護着方姨娘和那庶子,娘與你一同去報官。”

    席中站起一人,正是京兆府尹。

    “老夫在此,我與你們一同回衙門,此事老夫必會秉公處理。”

    京兆尹大人一拍胸脯。

    誰還不會在皇上面前表現了?

    再說這平南侯府可跟那些享受祖輩福廕的侯府不同,平南侯府手上有兩萬禁軍呢。

    禁軍是平南侯帶着的。

    幾人跟皇上告退,跟老太君告辭。

    “攪了老太君的家宴,改日定當上門賠罪。”

    平南侯老夫人領着兒子兒媳和小孫兒走了。

    小六子還回頭看着杏兒道:“杏兒姑娘,煩你告訴我三哥,我去完衙門就回去。”

    杏兒猛點頭。

    嶽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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