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是武官, 家中女兒也養得跟兒子一般,這個女兒雖小,卻一點也不怯場。

    敏月道:“這可不是你胡說的地方,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撞她了,我說了,我腳滑。”

    唐靈一看她姐姐渾身溼透,冷得直髮抖,火氣上躥,一低頭,聳着小腦袋就撞了過來。

    “咕咚!”敏月沒防備,被她撞了一個跟頭。

    “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腳滑!”

    唐靈小腰一叉,十分兇。

    敏月當然不肯喫這個虧,她也是武將家的女兒,哪能不會兩下。

    敏月起身就攻了過去。

    唐靈兒小,卻十分聰明,直接鑽進了人羣。

    敏月沒打到人,怎麼服輸,就追她。

    唐靈兒仗着人小,又鑽了回來,在敏月後面擡起腿就踹了一腳。

    “我腳滑。”

    “我可沒踹你,我是腳滑。”

    敏月被她踹得一個踉蹌。

    宮裏的人看了都嚇了一跳,從來沒有的事,進宮的小姐們打起來了。

    忙讓人去稟告。

    這時嶽如霜和太子的船也到了湖邊。

    剛纔嶽如霜在船上看到杏兒跳下水了,就急了。

    “這水這麼冷,快回去。”

    太子只好放下琴,把船往回撐。

    這時剛好到岸邊。

    敏月一看到太子,就用袖子一捂臉,嗚嗚哭道:“我不活了。”

    敏月縱身就往湖裏跳。

    太子就是看在她父兄的面上,也要救她。

    只要太子一抱她,就得娶她。

    因此敏月不是作假,是真的跳。

    杏兒正冷得打哆嗦,看見敏月跳湖,一把抓住她兩隻腳,將人提了起來。

    “姑爺,你快上岸,男女授授不親,郡主要跳湖。”

    太子一把抱起嶽如霜運起輕功,飛至半空,然後穩穩落地。

    杏兒一看自家姑爺上岸了,一鬆手就朝嶽如霜撲了過來。

    身後咕通一聲,敏月大頭朝下掉水裏了。

    “姑娘,有藥嗎?給奴婢一顆,奴婢好像要着涼了。”杏兒說完就打了兩個噴嚏。

    嶽如霜拿出一粒藥幫她塞到嘴裏,杏兒也不用水,直接吞了進去。

    綠竹呼喝着蒼青,一路小跑的衝過來道:“這是熱水,正煮着薑湯呢,你先喝點兒。”

    說着又把手裏的大氅給杏兒披上:“快回去換衣服,我伺候姑娘就行。”

    杏兒裹緊衣服,跑了。

    那邊敏月也被人救上來了。

    她要氣死了。

    是誰抓了她的雙腳,當時她就覺得血往頭上衝,還沒看清人,就被扔水裏了。

    太子道:“領郡主去換衣服,再吩咐人去煮薑湯。”

    “還有這位落水的姑娘。”

    太子不認識唐可。

    敏月越想越氣,朝着唐靈兒一腳就踹了過去。

    唐可兒滿臉的水,冷得直髮抖,看見敏月要打唐靈兒,上來就幫忙。

    衆位姑娘們就拉架,也有拉偏架的,也有幫忙的,不一會兒,就打在一起了。

    太后派人來看的時候,各家的小姐都打得面目全非了。

    最慘的要數文官家的女兒,青了眼睛,腫了嘴角,武將家的女兒都會個一招半式,也都扛揍一些,看上去要好一點兒。

    寧嬤嬤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之前聽說打起來了,還以爲姑娘們拌嘴了呢。

    衆位姑娘,簪子歪了,髮髻亂了,衣裙也髒了。

    有的身上還有大腳印子。

    寧嬤嬤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敏月更是委屈。

    她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氣,更別說捱打了。

    她擡頭找賀佳芝。

    居然不出來幫她,越想越氣。

    找了一圈兒也沒看到人。

    這個蠢貨,去了哪裏。

    賀佳芝在敏月離開錦鯉池之前就走了神兒。

    她看見了楚澤。

    慶國公府二少爺。

    錦鯉亭前有一處空地,有幾個小太監正在擺放投壺遊戲的箭羽。

    楚澤拿起一支,準確的投了進去。

    賀佳芝心下竊喜,她本就對楚澤動了心。

    慶國公府,那是多高的門第,就是娶公主也娶得。

    加上慶國公府家風好,兒子們既沒有通房,也不納妾,這樣的人家,全大錦也沒幾戶。

    這楚二少爺年紀輕輕,一表人材,賀佳芝是動了心的。

    她走了過去,輕輕一福。

    “這位公子,不知可否,與你一起比上一局?”

    大錦民風開放,只要不是男女單獨相處,不算失儀,且這種投壺遊戲太常見了,年輕人在一起投壺也是常事。

    楚澤不是來逛的,是來等公主的。

    劉詠雪充當傳話的,幫她爹傳了話給和瑞。

    此時和瑞正糾結呢。

    劉詠雪就拖着她一起過來了。

    遠遠的就看見賀佳芝正和楚澤說話,然後就跟楚澤開始玩投壺遊戲。

    楚澤並沒有心情玩下去,又不好直接走開。

    和瑞是女人,她怎麼看不出賀佳芝的心思。

    和瑞轉身要走。

    劉詠雪一把拉住道:“娘,我和玉雪也想玩投壺。”

    玉雪在一邊跟着說:“我們也想玩。”

    和瑞心下不是滋味,想走又不想走。

    就在這時,楚澤看見了和瑞。

    楚澤對着賀佳芝施了一禮。

    “對不住了,姑娘,在下有事,要離開一下。”

    賀佳芝……

    她連名字都還沒告訴他呢。

    楚澤朝着和瑞走過去。

    和瑞忽然慌張起來。

    劉詠雪道:“我和妹妹去拿些瓜子,你們等我們,不然我們回來可找不到人了。”

    劉詠雪拉了一下玉雪。

    玉雪半懂不懂的,兩個孩子就走了。

    楚澤此時眼裏只有和瑞。

    “公主,可還好?”

    和瑞……

    楚澤道:“那麼多年都等了,不知爲何,這幾天,我倒等不得了。”

    和瑞一下子紅了臉。

    走出不遠就轉回來的劉詠雪和麗雪蹲在花叢裏,偷偷的看着兩人。

    玉雪小小聲的問:“姐姐,我們看什麼?”

    劉詠雪道:“我們看着人,要是有人來了,我們就站出來。”

    “仙姑說,娘剛和離,不能定親,否則,會被人說閒話的。”

    楚澤不知道說什麼,就道:“玉雪和劉詠雪,兩個孩子名字裏都有雪。”

    和瑞道:“我與你雪中相遇,所以,用了玉雪這個名字。”

    劉詠雪用胳膊肘捅捅玉雪:“原來你的名字是雪中相遇的意思啊,我第一次知道。”

    玉雪道:“我也第一次知道。”

    楚澤笑道:“劉詠雪的名字,是因爲我做的那首詩。”

    和瑞低下頭,不說話。

    提到當年,和瑞有些羞澀。

    劉詠雪握着小拳頭給她娘加油:“孃親,別害羞啊。”

    “不然爹這顆大白菜就被豬拱了。”

    劉詠雪這句話是跟嶽如霜學的。

    玉雪也不懂劉詠雪說的是什麼,兩個孩子的成長環境截然不同,也就造就了她們語言上的不同。

    兩個人常常雞同鴨講半天,也還能好好的玩在一起。

    這時,有個小公公飛快的跑了過來,跑過衆人。

    “太子妃,皇上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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