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跑過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老大,我,訂親了。”

    嶽如霜笑道:“哦?恭喜啊。”

    刀疤臉不大,也才十七八歲,不過,這個朝代結婚都早。

    刀疤臉從布袋子中掏出幾個糖餑餑,道:“我娘做的,結婚的時候,就在大柳樹村辦席面,姑娘也是大柳樹村的。”

    “老大,歡迎你帶着大姐夫來。”

    說完又把糖餑餑分給其他人,嶽如霜她大舅和大舅媽也都分了一個。

    那些幹活兒的人也都紛紛祝賀刀疤臉。

    “就是村東趙木匠家的閨女。”

    “人家看我有出息,跟着太子妃,還有個體面的差事,當洗浴中心的保安,連彩禮都沒要我的。”刀疤臉道。

    “我娘說,太子妃就是我的大恩人,讓我給太子妃磕頭呢。”

    說着跪下就嘭嘭嘭的磕了三個頭。

    邊兒上的人道:“從前就是個人人都恨的鄉霸,誰想到這麼出息了 呢,這趙木匠看着老實,其實一點也不喫虧,看到個好的就急急的給自家姑娘霸下了。”

    衆人一頓大笑。

    皇上拿着手裏的糖餑餑,黑不溜秋的,還摻着菜,也不知道是啥做的。

    皇上沒有一點嫌棄,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特別粗糙,有些微微的甜,好似蜂蜜。

    農戶人家買不起糖,但可以去山上找野蜂蜜,加到糖餑餑裏增加甜味兒。

    這個時候結婚還不興發喜糖,農戶人家也買不起。

    糖是很貴的。

    嶽如霜一邊咬着糖餑餑,一邊想着,要不開個糖廠,製糖?

    這些平平常常的生活用品,就應該是平平常常的價格纔對。

    皇上看了一會兒,怕皇后累,就扶着皇后起身回小樓了。

    路上遇到的人無不對他們客客氣氣,都知道他們是太子妃的大舅和大舅媽。

    還有人從山上下來,這個送一把野菜,那個塞兩個果子,潘公公都拿不下了。

    潘公公道:“皇……黃老爺,到底是天子腳下,禮儀之邦啊,這村子裏的人都好和善啊。”

    皇上欣慰的笑了。

    老潘的這個馬屁穩穩的拍在皇上的心巴上。

    兩天後,王家兄弟把腳踩式脫穀機做出來了。

    只需要不停的踩動下面的橫杆,就可以輕鬆的打稻子了。

    這東西沒有幾天功夫,迅速傳遍了十里八鄉,大家都用上了這種打穀機,成本不高,操作簡單。

    皇上也上去試了試,確實比原來那個輕省。

    那天他打了一小會兒,回去胳膊都擡不起來了,嶽如霜特地從洗浴中心派了個按摩師傅,給按了兩天,今天才略好一點。

    皇上今天跟着嶽如霜去看村裏的嫂子們處理那些木薯了。

    嶽如霜帶着一羣嫂子,將木薯去皮,露出如山藥一般白的果實,再洗得乾乾淨淨。

    皇上對這些嫂子們用的刀又有了好奇心,問了一下,原來是太子妃拿來的,叫削皮器,就是小孩子也會用,削得又快又薄。

    “這個,也像地瓜那樣喫嗎?”皇上問。

    嶽如霜道:“這個可不能生喫,有毒,把這個錘碎了,加點清水,沉澱一個晚上,就會得到木薯粉,能做很多好喫的。”

    皇上皺眉道:“這還不如地瓜,太麻煩了啊。”

    嶽如霜笑道:“這可是重要的農作物呢,是上天恩賜的食物,有的地方日照強,全年的溫度都很高,種這個就很合適。”

    一個嫂子道:“她大舅,那個太子妃她大舅,你不種地吧。”

    皇上……

    嶽如霜有點兒想笑。

    這個稱呼,大概把皇上也弄懵了。

    “看着就細皮嫩肉的,你不是莊稼人,你不懂。”

    那嫂子飛快的削着皮,然後將木薯按到水盆裏,利落的洗乾淨扔進另一個盆裏。

    “這莊稼呢,可不是種了就會收的,全是靠天喫飯,但這木薯就不一樣,我們都看着呢,我們當家的當初也跟杏兒要了些,隨手插在地頭上,管也不用管,不用澆水,也不生蟲子,實在好活,一顆都結了二十多斤呢。”

    “從前不敢租旱地,沒收成,現在手裏有閒錢了,也可以租上幾畝旱地,這個省心,不用付出多少精力,收了一家人就不用捱餓了。”

    “她大舅,你這外甥女,生來就是個神仙吧,人長得美,知道得又多,重要的是還沒個富貴人的架子,對人又好。”

    那嫂子端起大盆道:“哎喲,這是祖上積了什麼德,大概上輩子是修廟的,怎麼就生出這樣的女兒來,又有福氣,還做了太子妃。”

    “那太子我們都遠遠的見過,長得好着呢。”

    那嫂子走出幾步,將一大盆水潑出去,然後又去井邊,壓了幾下,清水就流出來。

    “隔壁村啊,不知道多眼紅我們村,他們也想湊錢打個這樣的井,可是沒人會啊。”

    那嫂子端着一盆水回來,又繼續開始給木薯削皮。

    潘公公幹巴巴的笑道:“這婦人沒見識,不知道這是皇上的功勞。”

    那嫂子一下就炸了。

    “咋?我沒見識,你有見識,你給我說說,這井是怎麼回事?這木薯怎麼喫?”

    老潘……

    “皇上的功勞?你那麼說也對,他生了個好兒子,娶了個好媳婦。”

    那嫂子道。

    老潘忙點頭:“是呀,是呀!”

    潘公公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民風彪悍啊。

    皇上帶着老潘又逛了逛。

    整個村子的農戶都忙着,有人在打稻子,有人在挖木薯,有人在給再生稻施二茬兒肥。

    這些肥全是太子妃借給農戶們的,大柳樹幾乎家家都借了,只有外村的不信,稻子割了還能再長,所以借的不多。

    皇上忽然道:“好一幅豐收圖啊。”

    潘公公道:“皇上要是喜歡,可以讓杏兒給照下來。”

    “杏兒身後的小包包裏,有相機呢。”

    皇上大爲認同。

    “不用杏兒,朕怕她拍出來的,都是你的屁股。”

    潘公公幹巴巴的笑了一聲。

    “叫太子妃把那個叫許庭的小夥計派來。”

    “豐收節他給朕拍的照片朕就很滿意。”

    潘公公……

    那也不像你啊。

    那皮膚好的,跟豆腐似的。

    人看着比太子還年輕。

    晚上太子出宮了。

    太子獨守空房幾天,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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