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路雲和月,三十功名塵與土。

    第二位狀元也扔下了筆。

    再看第三首。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當朝宰相黃澄如也扔下了筆。

    黃澄如躬身。

    “我等自愧不如!”

    皇上也看着這三首詩,一首氣勢磅礴,一首壯志未酬,還有一首風流灑脫。

    皇上出聲道:“好詩,好詩!”

    國師也道:“太子妃的詩果然不俗。”

    太子這時拿起面前的紙,吹了吹上頭的墨,讓它幹得快些。

    皇上好奇問道:“太子也作了詩嗎?”

    太子道:“回父皇,不曾。”

    “兒子畫了一幅畫。”

    太子一擡下巴,詹桃就上前,將畫展開。

    正是畫的剛纔,三位狀元同嶽如霜比試的場景。

    嶽如霜纖纖細腰,執筆書寫,太子的丹青是一絕,畫得惟妙惟肖。

    就連嶽如霜運筆的力度都畫出來了。

    三位狀元,一位輕蹙眉頭,一位拿筆沉思,一位將筆扔在了桌上。

    太子道:“父皇覺得如何?”

    皇上道:“甚好。”

    太子又道:“此畫還沒有起名字,父皇覺得叫狀元棄筆如何?”

    衆人……

    太子毒舌啊。

    剛纔那三位狀元都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

    前一刻還在說自己是狀元,不想竟如此收場。

    皇上……

    太子夫婦不厚道啊,一個劃口一個灑鹽。

    等朕退位了,太子登基了,這底下的大臣還活不活?

    朱大人頓感頭疼。

    想想那十大罪狀,還有哪一條沒說。

    “太子妃,大柳樹村用上了路燈,而宮裏還是點燈籠的,大柳樹有自動沖水的茅廁,宮裏還在用恭桶,大柳樹村都是手壓井,皇宮卻沒有,這就是太子妃所說的孝順嗎?”

    嶽如霜:“朱大人也庫房滿滿,金玉滿堂,皇上的內帑空虛,比朱大人的腎還虛,朱大人怎麼不拿出來給父皇充實內帑?”

    “你是大錦的臣子,你也理當爲朝廷解憂。”

    “而且我告訴朱大人,宮裏用的也是手壓井,都是我出銀子換的,至於宮裏,若是朱大人出銀子,我也可幫宮裏建一處甚至幾處那種可以自動沖水的茅廁。”

    嶽如霜再次強調了一次:“朱大人,出嗎?”

    朱大人……

    皇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朱大人。

    他愛去小樓,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

    太子輕飄飄的道:“朱大人一片忠心赤膽,父皇也不要拒絕了。”

    皇上道:“朕自然不會辜負朱大人的一片忠心。”

    朱大人……

    什麼玩意?

    誰說要給了?

    這一家子是要搶劫嗎?

    朱大人鼓着氣,憋了半天道:“老臣清貧,拿不出這許多銀子。”

    嶽如霜道:“我可以借給大人,每月從大人俸祿里扣,利息只算一分。”

    朱大人氣得鬍子直抖。

    “太子妃既有銀子,爲什麼不用自己的銀子?”

    嶽如霜笑道:“太子殿下不說話,我也不敢答應啊,我怕人家說太子夫綱不振。”

    這次參她,最積極的就是林大人和朱大人,要不讓這個朱大人出點血,他就不會長記性。

    “父皇,既然朱大人這麼說了,那這銀子兒媳來出好了,朱大人清貧,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剩下的都由我來出吧,朱大人雖沒多少銀子,但忠心是有的。”

    “請父皇派人去朱大人府上拿吧,兒媳再建一座洗浴中心,宮裏的娘娘們想去也方便。”

    皇上……

    這是明搶啊。

    朕是很想要,但朕這臉皮實在沒有這麼厚啊。

    皇上一時之間糾結。

    嶽如霜笑道:“朱大人的妻弟在漕運啊。”

    朱大人一激靈。

    “朱大人的妻弟常拿着一個繡五色鴛鴦的布袋,裝得鼓鼓溜溜兒的倒是好看,不如就裝那一袋吧,剩下的由我出。”

    朱大人……

    他夫人的一個庶弟在漕運,漕運那是最有油水的地方,自然喫得滿面油光,自然也不會忘了他這個姐夫。

    可是太子妃怎麼知道的,連那個裝銀票的五色鴛鴦布袋子都知道?

    “朱大人,可同意?同意我便讓我的丫頭同父皇身邊的小公公去取了?”

    朱大人當然聽出了威脅之意。

    朱大人這下真的後悔了,不該出頭參太子妃。

    朱大人身子一軟,就要閉眼。

    嶽如霜拿着大簪子就過去了。

    一顆大血珠子骨碌碌的滾了下來。

    疼得朱大人直咧嘴。

    嶽如霜:“大人這身子也不行啊,大人找御醫開點藥吧。”

    朱大人:“你那大簪子,不見血不行是嗎?”

    “臣清貧,那點銀子不值一提,就都算太子妃孝順的吧。”

    他妻弟拿來的可是整整五萬兩,那是大半年的銀子,要是皇上知道他拿得出五萬兩,不懷疑他貪墨纔怪呢。

    朱大人跟卸了氣的皮球一般,不想再說任何話。

    嶽如霜巡視了一圈兒。

    “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罪狀,一次說清楚,這次不說,下次再參我,我可就不依了。”

    嶽如霜道。

    跪伏在地上的幾位老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朱大人能言善辯,竟不說話了。

    另一位老大人硬着頭皮道:“那老臣豁出去得罪太子,也要參太子妃,縱姐休夫二嫁。”

    皇上一捂臉,完嘍。

    說啥不好,你非戳她肺管子。

    嶽如霜當即黑了臉。

    “這位老大人,請問那位平陽侯府世子爲人如何?”

    那老大人道:“自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雖不好,也不至和離。”

    嶽如霜當即發怒:“憑什麼?我姐姐乾乾淨淨的一個人,憑什麼被他帶累了?”

    “若是人人如此,男子還須上進嗎?還需要風骨嗎?只要能騙得一時,不管什麼德行都能找到媳婦,他還需在意德行嗎?”

    “他媽沒教好他,關別人家女兒什麼事,憑什麼要接這爛攤子?”

    “誰生的誰自己受着,憑什麼磋磨別人家的女兒?”

    “男子與女子本就是雙向選擇,男子挑女子樣貌人品,女子也挑男子品性家世,女子不好男子可以休妻,男子不好女子就可以休夫。”

    “天經地義,合情合理。”

    “只有如此,天下男兒才知品性的重要,品性不好,連媳婦都會嫌棄你。”

    那老大人不服氣道:“若天下女子都如此,那成何體統?”

    “這才成體統呢,路上有一坨屎,老大人從此路過,是躲開呢還是非要抱着這坨屎一起臭?”

    “自己都知道躲着屎走,非要別人去踩屎,什麼道理?無非就是髒的不是自己。”

    “你不怪在路上拉屎的人,倒怪繞路走的人,老大人這學問,都學了些什麼?是非不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爲皇上爲辦事的?”

    老大人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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