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陳瑞摸了摸自己馬後帶的一捆箭羽,心中無比興奮,打馬急追,忽然馬一抖,就倒了下去。那插着暗器的地方,流出了黑的血。

    原來這暗器有毒。

    陳瑞跳下馬,心中只怕那人跑遠了追不上,便一路追過去。前方就是大石和密林,應該就在此處了,還沒想完,忽然身子一沉,雙腳陷在了泥裏。

    “不好,不是說密林前五百米嗎,看着還有一千米。”

    “不是以大石爲界嗎?大石還在前面。”

    他拼命扭動,想要拔出雙腿,怎奈越是掙扎,越是下去得快。

    他不敢動了。

    在他的馬倒下的地方,嶽如霜和太子一起走了過來,嶽如霜伸手拿起那捆箭道:“好狠毒的心思。”

    嶽如霜抓下帽子,竟然是剛纔騎馬的人。

    “霜兒,又讓你爲我冒險。”太子道。

    “他打不過我,而且,我們這計劃這麼完美,怎麼會有問題呢?”嶽如霜笑道。

    太子道:“霜兒,你對誰都如此嗎?”

    嶽如霜道:“那沒有,我又不是菩薩,我只對太子殿下這般好。”

    太子一聽,就笑了。

    那笑容如雪山冰泉,清咧明亮,耀人的眼。

    嶽如霜道:“太子這般開心?倒是很少看你笑得如此明豔,你生氣我倒是見過許多次。”

    太子抿着脣道:“孤從未在霜兒面前生過氣。”

    “還說?你生氣不就這個樣子?”

    嶽如霜道:“不說話,垂着眼睛往下看,不理人,你看我,就是這樣。“說着嶽如霜就學起了 每次跟他鬧脾氣的樣子。

    太子頓時紅了臉,就去推嶽如霜的眼睛。

    “我幾時這樣,你胡說。”

    嶽如霜本就原就蹲着,被他一碰眼睛,整個人就倒了。

    太子本是蹲得穩穩的,看到嶽如霜倒了,就去扶她,嶽如霜故意一拉,太子就撲到了嶽如霜的身上。

    嶽如霜的臉一紅。還沒說什麼,太子就伸出雙手抱住嶽如霜的腰,兩手扣在一起,道:“你敢弄髒孤的衣服?”

    說罷抱住嶽如霜將她翻在下面,還用手掌輕輕託着嶽如霜的後腰,前面又躲着嶽如霜的肚子。

    “太子妃給孤洗衣服,孤就讓你起來。”

    遠處埋伏着的暗衛和親兵……

    看,還是不看呢?

    嶽如霜笑道:“不洗,你讓不讓我起來?”

    太子將嶽如霜拉起來道:“你不過是仗着孤喜歡你。”

    太子給嶽如霜拍拍身上的雪,道:“走,我們去看看。那大石頭搬得可夠遠的,還有那些樹,怎麼一夜之間,被伐了那麼多。”

    兩人來到沼澤前。

    陳瑞一臉的絕望。

    “你可是奇怪,那大石還沒到,怎麼就掉泥裏了?”

    嶽如霜道:

    “那大石我找人往後搬了,那樹也被砍掉了好幾排,如何?”

    “安排得可是剛剛好?還有你那馬,是不是剛剛好跑到這泥潭邊上就發作了?”

    太子不多話,抽出一支箭,拉開弓,一箭出去,正中陳瑞胸口。

    隨後又是一支箭,緊貼着那支箭,整齊的刺入了他的身體。

    那陳瑞十幾年,落得這樣一個結果,急怒攻心,一口血噴出來。

    “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先殺了你。”

    太子也不說話,拉弓搭箭,鬆手,又是貼着剛纔的箭刺入了他身體。

    太子又抽出了第四支箭。

    “早就殺了我?何時,去年冬日那場戰爭嗎?”

    “身爲大錦人,勾結躂子,殺自己人,是嗎?”

    “我的計劃本無誤,是因爲你府裏那個門客穆先生,將的計劃透露給躂子,還在我們兵士的飯食裏下了藥,對嗎?”

    太子殿下又是一箭放了出去,貼着前面的箭射進了身體。

    “你可知有多少兵士被藥毒倒,眼睜睜的看着彎刀砍下來卻無力躲開?”

    嶽如霜伸手拿出一支箭,接過太子的弓,搭上箭,道:“這一箭,是因你要害我夫君。”

    嶽如霜放手,那箭便飛出刺進了陳瑞的腹部。

    嶽如霜又抽出一支箭。

    “這一支,是因爲勾結躂子,殺害同胞。”

    嶽如霜又抽出一支箭。

    “這一支,是因你父親,身爲邊境守將,竟然勾結外敵,讓跟着你們保家衛國的熱血少年枉死。”

    那陳瑞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到底沒說出來,吐了一口血沫出來,頭一歪,暈了過去。

    太子道:“我們走吧,一箭射死他,都太便宜他了。”

    二人回到大營時,先生正在經小兵們抹凍瘡膏。

    太子一迭聲的叫綠竹。

    “遇到伏擊了,去給孤和太子妃拿兩套衣服來。”

    先生面不改色:“殿下遇襲了嗎?”

    太子道:“可不是,遇上了伏擊,一個臉一邊大一邊小、兩個眉毛一高一低的男人,竟然帶人在周莊伏擊我。”

    先生道:“殿下沒事就好!”

    太子道:“沒事,還好,最後我們把他引到那片沼澤裏了,他陷下去了,估計活不了了。”

    那先生臉色一變。

    先生將手裏的藥膏塞給那個小兵,道:“你拿回去慢慢塗。”

    又對太子道:“太子殿下,兵士們凍傷得太多子,我還去抓幾副藥,給他們配些藥膏。”

    “不忙,先生,我只覺得不舒服,先生幫我把一把脈吧。”太子道。

    “殿下面色紅潤,不會有事,我要先去取藥,不敢擔誤。”

    說着不等太子說話,轉身就走,腳步十分的匆忙。

    太子也不說話,只看着他往外走,待他走到大門口,太子抽出自己的劍,剛好那先生推開門,雙腳跨出門,太子一揚手就擲了出去,那劍如一道白光,穿透了那個剛剛好雙腳到了門外的人。

    那人想要回頭,卻終是沒回成,就倒下了,倒在太子大帳之外。

    太子緩步上前,蹲下去看他。

    “先生在孤身邊多久了?”

    那先生看着他,顫着脣道:“你都知道了。”

    那先生看着太子,秀眉鳳目,鼻樑高挺,嘴脣紅潤,一張臉漂亮得不行。

    這就是他陪了十年的孩子,什麼都知道了,還能面不改色的對他,還能挖坑給他跳。

    “對不住!”

    “知遇之恩,不得不報。”

    嶽如霜哼了一聲。

    “你的知遇之恩,憑什麼拿別人的人命去填?”

    那先生嘴脣顫了幾顫,終是沒再說出一句話來。

    他的血流了一地,最終,他也沒有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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