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女子在衆人臉上看了一圈兒,忽然發難,對着劉詠雪就劈出了一掌。

    此時劉詠雪剛剛摔到地上,還未起來,只見一道白光,“嗖”的一聲插入了紅衣女子胸口。

    原來是慕容涼使盡力氣將劍擲了出來,又一個飛身擋在了劉詠雪身前,踢了劉詠雪一腳,自己卻被紅衣女子的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身上,整個身體撲到了地上。

    那邊劉詠雪已被楚陽扶起,劉詠雪癟着嘴就哭了。

    “爹爹,你快看看慕容哥哥。”

    楚陽伸手扶起慕容涼,慕容涼已不能說話了,一張口,便有大口的血涌出來。

    慕容涼看着劉詠雪,嘴脣動了動,艱難的道:“我盡力了,對不住了。”說罷就暈了過去。

    “慕容哥哥,你怎麼樣?”

    劉詠雪哭着推慕容涼,任她怎麼推,慕容涼也毫無迴應,劉詠雪伸手摸了摸,只覺得一絲氣息也無。

    “爹爹,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楚陽拿出一個荷包,倒了兩粒塞入他嘴裏,這藥恢復受損心脈最是好用。

    那邊楚澤與那紅衣女子開啓了拼命模式。

    正打得激烈,嶽白羽和伊諾到了。

    伊諾縱身加入戰團,嶽白羽這才發現,嶽如霜給他派來的,是一個多麼厲害的高手。

    伊諾是死士出身,所學武功皆是殺招,招招往死了招呼,一把匕首上下翻飛,再加上楚澤功夫也十分好,那紅衣女子不敵,轉身就跑。

    伊諾追上去一刀封喉。

    紅衣女子摔在了地上。

    “這是九品死士,怎麼會來劫小郡主呢?”

    衆人回到了鎮上,又給慕容涼安排了房間。

    劉詠雪撲在爹爹懷裏,痛哭不止。

    “爹爹,你救救慕容哥哥吧,他雖然綁了我,卻也沒有對我不好,剛剛還救了我性命。”

    第二天。

    劉詠雪拿着一盆溫水,用軟巾浸了溫水,給慕容涼擦了臉,慕容涼微微睜了眼,伸手擋了劉詠雪一下,又閉起眼睛。

    劉詠雪給他擦了臉,還挖了一點香香的抹臉油,給他擦在臉上,擦完還拍了拍。

    弄得慕容涼直躲。

    “你的傷不要擔心,我大哥哥先回去了,他會帶御醫過來。”

    慕容涼睜開眼睛看着劉詠雪。

    “你要什麼?慕容哥哥?”

    “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拿喫的。”

    慕容涼脣抖了抖,“你,沒傷到吧?”

    “身上青了幾塊,不怎麼疼,慕容哥哥,是你救了我,你救了我性命呢。”

    “你等我!”

    劉詠雪跑了去,一會端了粥進來。劉詠雪扶慕容涼坐起來,又拿了個枕頭給他靠着。

    慕容涼接過來,一聲不吭的喫粥。

    楚澤過來看他,感激他救了劉詠雪,因此十分客氣,也沒有再提他綁了劉詠雪的事。

    “慕容公子,多謝你捨命相護小女,以後若有什麼事,只要不違大義,我必鼎力相幫。”

    “不必,我做的事,沒有不違大義的,我只做壞事。”慕容涼挑着嘴角,“待我能下牀,我便會離開。”

    劉詠雪一見,忙推了楚澤一下。

    “爹爹你出去吧,我照顧慕容哥哥就行。”

    楚澤起身出了門。

    “你家,是什麼樣的?”慕容涼問。

    “可是,就那樣?早上醒來,有暖暖的茶,有人欺負,便會一拳上去,給你撐腰?是嗎?”

    劉詠雪聽了,有點難過。

    她知道慕容涼的童年是一點溫暖也沒有的。

    “慕容哥哥,你又傷心了吧?”

    “那時候,我太小,捱了打也不知道反抗。”

    慕容涼把碗放在小案上。

    “更不知道因爲什麼捱打,我就是害怕,我每天都在心裏乞求,那個女人今天沒有看到我。”

    “後來我慢慢大了,才知道,她恨我,若是沒有我,她就不會被人知道失了清白,她還可以嫁給她那個心上人,沒有我,她就不會想起被人欺辱的那件事。”

    慕容涼苦笑。

    “她還是很想嫁給那個人,那是一個有錢的少年公子。那個女人說,嫁給了他,就可以穿綢緞的衣服,有下人伺候,都是我,毀了她。”

    “她常常穿着一件綠色的綢裙,因爲那個人說,她穿綠色的綢裙最是好看。她每隔幾天就要穿上那件綠色的綢裙,甚至睡覺也不脫下來。

    我討厭她。討厭她那個樣子,有一次,我就對她說“你是個瘋子,他若真像你說的那麼好,他怎麼會要你?既然你約了他,他爲什麼來都沒來?

    我知道我又會捱打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心裏痛快。我心裏知道,那是她的傷口,她,聽不了的真話。

    果然,她揪着我的頭髮,大罵我是孽種,冤家,是來討債的,我一聲也沒哭,那個時候,我已經七歲了。

    我知道以後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日子,我哭什麼呢,那樣多捱打的日子,要是一直哭,只怕眼淚也要哭幹了。

    她先是揪我的頭髮,生生的揪了一把下來。”

    “你看,這兒,到現在,還能看到些許。”

    慕容涼指着自己的頭頂。

    “我每一次照鏡子,我都會想起來,七歲的我,頭隨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撞在牆上,我鼻子出血了,我的頭也破了,我的眼睛裏面也開始流血了。後來,她就拿來一把柴刀,對着我砍下去,我害怕了,轉身就跑,卻被她一刀實實在在的砍在了後腰上。

    我以爲我要死了,死就死吧,每天擔心捱打,喫不飽,被人叫野種,不管是村裏的還是族裏的,都可以欺負我,要是我死了,變成鬼,大概我就可以報仇了。

    結果,我就那樣躺在地上三天,後來就爬起來了。

    然後,有一天,我跟她說,在外面聽到有人說,那個公子會從那條山路上過,只要站在那個崖邊的大石頭上,就能看見他,他也能看見你。

    她果然相信了,她從來都以爲我不知道她的心思。

    我看見她穿了綠色的綢裙,抹了脂粉,然後,拿出一包老鼠藥拌在粥裏,和顏悅色的對我說:“孃親晚上不回來了,你記得把粥吃了。”

    我一點都不難過。

    她要跟那個公子走了,又怎麼會讓我拖了後腿?

    我點頭說;“嗯。”

    然後看着她上了山,我跟着她,後來,我將她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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