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公公繼續讀旨。
“翰林院陸庭君休沐期間,不畏生死,爲百姓們打疫苗針,特命陸庭君爲長州州府,即日上任。”
衆人……
外放了,這是要重用陸狀元啊。
在翰林院發揮不出來,到了長州,那纔是發揮才華的地方,等三年任滿,再回來,可就不一樣了。
潘公公挺了挺身板:“大理寺少卿賀遠寧,不畏生死,爲百姓們打疫苗針,特命賀遠寧爲渠州州府,即日上任。”
衆人……
江南富庶,兩人當官的地方可謂是別人求着想去的。
水災之後,這兩地的州府一直是由俞敏俞大人暫代的,年前皇上已下旨讓俞大人回京了,如今兩地正空着,都由副手暫代,如今正好將兩位青年才俊派過去。
衆人又是紛紛恭喜。
左都御史王大人急了。
看好的女婿要飛了。
若是去了江南,江南多有美貌女子,那可就危險了。
爲了女兒,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女婿搶回家。
王大人越看,就越覺得賀探花順眼。
比那黃家小子強百倍。
那黃家小子,自己父親祖父都是狀元,特別是祖父,還是連中三元的人物,他卻那般不成器。
祖父連中三元,兒子就只是狀元,孫子就狗屁不是,這黃家,是一輩不如一輩了。
王大人想。
王大人差點失去女兒,爲此特別恨黃家,兩家沒做成親,倒做成了仇。
黃大人倒是自知理虧,從未在王大人面前推託責任,一直都說是犬子不好。
弄得王大人想發火找茬兒也找不着,不得不說這黃澄如是個老奸巨滑的東西。
王大人恨不得當場將人拉回家。
賀探花一外放,那在京城也是個香餑餑了。
王大人頓時有了危機感。
不行,得趕緊找人上門提親。
可是皇上沒說下朝,王大人也走不了。
王大人乾脆一閉眼,學着剛纔平陽伯的樣子,倒了下去。
衆人又是一頓忙亂。
皇上……
這怎麼又倒了一個?
太醫上前又是摸脈,又是掐人中。
王大人悄悄睜開一隻眼看太醫,年輕的小太醫嚇了一跳。
“我需要休息。”
王大人道。
小太醫怔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王大人的意思。
“皇上,王大人勞累過度,要好好休息纔行 。”
皇上……
這不剛開假嗎?過年加上疫情,休了這麼多天,你幹啥啦?
還勞累過度?
忽然想起聽說王大人好像納了個妾。
皇上……
老不要臉的。
看見個年輕的就勞累過度。
“滾回去休息。”
皇上有點嫌他丟人。
衆位大臣傻了。
王大人這是得罪了皇上?
人都病了,按照皇上的脾氣,定是好聲安慰,怎的讓人滾呢。
王大人也不在意,爬起來提起袍子撒腿就跑。
衆人……
皇上……
剛纔不是還虛弱的暈倒了嗎?
年輕的小太醫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道:“王大人他肚子不舒服。”
皇上……
原來是喫壞了東西,還什麼勞累過度。
也可能是半夜着涼了,一把年紀,納什麼小妾。
不知羞的老東西。
皇上腦補了一個情節,然後在心裏將王大人罵了一頓。
擡起眼用蔑視一切的目光橫掃羣臣。
把個宮中大總管的氣勢拿得足足的。
然後才高聲道:“太子妃,提供疫苗,做出解藥,救了一上京城的人,及時派人到五州郡,將疫情壓制下來,特賞——”
潘公公一聲高喊。
衆人立馬豎起了耳朵。
“賞太子妃白銀一萬兩,上京城宅子一處,賜如朕親臨金牌一枚。”
衆人……
如朕親臨?
這……這怎麼能給一個女子呢。
當下就有人要說話,人還沒動,就有人拉了一下他官袍。
正是御史臺的林大人。
他再也不想跟大子妃做對了,也不想做二皇子的人了。
二皇子就不可能贏了太子。
雖說麗貴妃娘娘的兄長手握兵權,但如今太子那戰死的岳父離奇迴歸,皇上又給了兵權,如今沒去北地,卻是去了大錦與南陳的交界,也是手握重兵的人。
太子這親娶得太好了。
冷眼看去,太子沒花一兩銀子,朝廷上下竟有一半是太子的人,都是太子妃爲太子拉攏的。
人家母憑子貴,太子是夫憑妻貴。
那人就沒再說話。
正在這時,有小公公進來稟告,說太后派人來了。
寧安宮的小公公手捧懿旨進來了。
“太后有旨,太子妃製出奇藥,救民於水火,大功一件,特賞黃金五千兩,白銀一萬兩。”
太后這是知道藥是嶽如霜製出來的,特意來放賞的。
太后是宮裏最先發病的人,一把年紀了,燒得糊里糊塗的,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就睡着。
宮裏只有寧嬤嬤伺候着,這時候沒人敢上前,萬一傳染了,宮裏會更嚴重。
忽然宣太妃就來了。
太后不想理她,她說的那些混賬話,太后還沒忘呢。
宣太后道:“太后染病了,那本宮來照顧太后吧,誰讓前些日子我得罪你了呢?”
太后閉上眼睛,不想理她。
“太后,聽說是天花啊,如今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太后睜開眼,看了看她,沒說話。
“身在高位又如何?”
“你跟你那些疹子說說,就說你是太后,看它們走不走?”
太后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原本還想着,看在她還來看自己的份兒上,不與她計較了,不想這個混賬竟然還是這個德行。
宣太妃道:“哎,我的好堂姐,你都要死了,你不痛快痛快?”
“把你對太上皇的不滿說出來。”
太后又睜開眼,十分不耐的說:“滾回你的宮去。”
“不要逼哀家整治你。”
宣太妃一聲長嘆:“你可真可憐,真的。”
“都這時候了,就痛快痛快唄,我保證不說出去。”
太后閉上了眼,轉過了頭。
真不想理這個混賬。
宮裏的太醫也蒙着面紗來了,給太后摸了脈,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太后這病怎麼樣了?”
宣太妃問。
太醫道:“吉人自有天相,太后這病……”
宣太妃大手一揮道:“不用說了,本宮懂了。“
“吉人自有天相都說出來了,那就是不行了。”
太醫……
臣可沒那麼說啊。
太后本來就難受,這個混賬還一句人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