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拿了一個麪包給杏兒。

    就在這時,門外有聲音傳來。

    “世子,有客人到,留客人在府中用飯吧。”

    世子推開門,道:“兄長,我知道了。”

    杏兒從窗子看出去,只看見一個下人推着一隻輪椅,慢慢走遠。

    輪椅上坐着一個男子,只看見一個背影。

    世子道:“是我兄長,不良於行。”

    “不知你聽說沒,我有兩位叔叔,兩位兄長,都不良於行。”

    “所以,世子就落到了我頭上。”

    杏兒……

    是了,一般世子都該是長子纔是。

    “我幼時就被送上山了,祖父怕我也生那種怪病,過了十六歲,纔回了寧王府。”

    杏兒沒說話,心道,我們姑爺當初就是不能走路,但是被我們姑娘治好了,不知道我們姑娘會不會治,回去跟姑娘說說。

    世子咬了一口麪包,道:“真好喫。”

    杏兒道:“我們姑娘想出來的法子。”

    說完又把麪包往前推了推。

    “我挑了好幾種呢。”

    兩個人說話就是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着說着就斷篇了。

    直到午飯時間,世子讓人送了飯來,跟杏兒一起吃了飯。

    喫完飯,杏兒才告辭。

    “你要是想一二三了,就跟我說。”

    世子道:“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杏兒道:“我若沒空來,我讓人給你送來。”

    世子……

    杏兒牽着一二三從寧王府出來,想要回頭打個招呼,嚇了一跳,寧王府大門背後,伸出七八個腦袋在看她。

    杏兒……

    寧王府這麼送客的嗎?

    怪嚇人的。

    杏兒回到東宮,自家姑娘不在,說是被皇上請到明陽殿了。

    嶽如霜正在皇上的明陽殿。

    皇上長嘆了一口氣。

    “太子妃,朕有話跟你說。”

    嶽如霜……

    這是又看中了什麼想要?

    不能啊,皇上跟自己要東西都很順手了,怎麼還爲難了呢?

    皇上長嘆一聲:“朕出生在皇家,生來便錦衣玉食,朕不像太上皇,是拼了命才保住太子的位置,大成皇帝有好多選擇,朕不一樣,朕當上太子,順風順水,後又順利登基。”

    “可是,朕其實有那麼一點,不太想做皇帝。”

    “朕很疲憊,身爲皇上,朕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

    嶽如霜……

    皇上這是傷感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等太子登基了,你成了中宮皇后。”

    “你就會發現,有許多的事情,讓你身不由己。”

    嶽如霜……

    皇上這是要撂挑子了?

    “朕會把位子給太子的,朕早就不想做這個皇帝了,但是朕現在不能讓位,朝廷中還有很多大事未定,陳留王未除,邊塞未穩,朕想要把一個乾淨的江山交給太子,朕要在太子登基前將這些人掃除乾淨。”

    “所以啊,太子妃,這江山是太子的,也是你的。”

    嶽如霜:“父皇,兒媳惶恐。”

    皇上道:“太子妃善良、孝順,朕爲太子挑的這個太子妃,朕很滿意。”

    嶽如霜……

    好好的誇我一通幹嘛?

    嶽如霜打起精神。

    “太子妃心中有百姓,有家國天下,朕沒有見過哪一個女子比太子妃更適合做國母這個位置,有太子妃輔佐太子,朕放心。”

    “但是太子妃啊……”

    嶽如霜……

    皇上要是去了現代,也能當領導,領導都會用但是來轉折。

    “太子妃想過沒有,等太子登基,太子妃成了皇后,那時太子的後宮,還能只有太子妃一個人嗎?”

    嶽如霜……

    什麼意思?

    “雋王爺於國有功,他的女兒明月去南陳和親,使我大錦百姓免於戰火之亂,雋王妃因此鬱鬱而終,大錦欠雋王爺的。”

    “如今雋王爺生了病,活不了幾天了,想將小女兒青緹送進宮。”

    皇上怕太子妃炸毛,索性一口氣說了。

    “青緹自幼患有心疾,沒有御醫精心照料不行。”

    “雋王爺信任朕,信任太子會善待青緹,在宮中有御醫照料,對青緹的病也有好處。”

    “當初明月去和親的時候,朕爲了補償雋王爺,曾答應把東宮太子妃的位置留給青緹,所以太子拖到了二十,還未大婚。”

    嶽如霜……

    原來我是撿漏的。

    “後來太子重傷,我不忍再連累青緹,就沒再提及此事。”

    嶽如霜……

    好嘛,對她不忍,對我倒沒有不忍。

    “父皇的意思是,太子重傷,怕連累了青緹姑娘,所以把太子給了兒媳?我是什麼大冤種嗎?”

    皇上道:“朕……嗯?”

    “什麼是大冤種?”

    嶽如霜:“撿了別人不要的東西,就是大冤種。”

    “把別人嫌棄不要的當成好東西送給我,我就是大冤種。”

    皇上:混帳!

    “朕的兒子怎麼被人嫌棄了?”

    “他是朕最出色的兒子,太子妃你……”

    皇上的話忽然頓住。

    嶽如霜順着皇上的眼光一回頭。

    太子鐵青着臉站在門口。

    嶽如霜……

    完了完了完了。

    太子到底聽到了多少?

    “太子……”

    嶽如霜想解釋一下。

    嶽如霜沒有嫌棄太子的意思,是皇上問她什麼是大冤種?

    不過連起來,就太子那小心眼兒……

    太子鐵青着臉,怒道:“太子妃嫁給孤,就是大冤種了嗎?”

    “太子妃說孤是別人不要的東西,原來孤一直委屈太子妃了嗎?”

    太子轉頭就走,只覺心口插着一把尖刀,汩汩流血。

    太子妃原來一直這麼委屈的嗎?

    她還是不想嫁給自己。

    太子妃當初爲了不嫁給他,說自己剋夫,說了這話,以後親事都不好說了,她還是說了,她是多不想嫁給孤啊?

    太子妃跟他要和離書,太子妃對他是好,只是因爲太子妃善良,並不是因爲太子妃喜歡他。

    這一認知讓太子心痛如絞。

    太子黑着臉,腳步匆匆。

    還留在明陽殿的嶽如霜看着皇上。

    你看吧,你乾的好事。

    你兒子好哄嗎?

    不好哄着呢。

    嶽如霜還沒有正確估計出太子的憤怒。

    皇上……

    是朕的錯。

    問什麼大冤種?

    “朕就與你實說了吧,朕要把青緹送進東宮,做良娣。”

    “我知太子妃與太子情深,但你以後做了皇后,太子後宮也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人,你見過皇上後宮只有一人的嗎?”

    “那些大臣也不會放過太子的。”

    “爲了朝中平衡,拉攏大臣,太子後宮也要進人的,既然早晚如此,就讓青緹進東宮吧。”

    “太子妃有五個兒子傍身,地位很穩了。”

    皇上只覺心虛。

    索性一口氣都說了。

    嶽如霜……

    原來想給太子納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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