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桃不說話。

    主子一看就是在氣頭兒上啊。

    嶽如霜拿了藥膏給他。

    綠竹把詹桃拉過去抹藥,悄聲問他,詹桃就說了。

    綠竹……

    “太子殿下是跟誰生氣了?”

    “沒見太子發過這麼大的火?”

    詹桃癟了癟嘴道:“我猜是太子妃。”

    綠竹……

    不好。

    綠竹趕緊通知下去。

    不一會兒,東宮的人就都知道了,太子殿下心情不好,都要小心伺候。

    不想,當天太子並未回東宮,而是在一處偏殿住了。

    嶽如霜做了一桌好喫的,沒見人回來,只好派杏兒給送過去。

    杏兒回來就道:“姑娘,你是不得罪姑爺了?”

    “姑爺不讓奴婢進去呢。”

    嶽如霜……

    這還真作上了。

    行吧。

    過幾天再說,氣頭兒上她可不想去惹他。

    就這樣過了三天。

    太子越想越氣,太子妃既沒來解釋,也沒來哄他。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的。

    這天深夜,太子換上了夜行衣,將人撤走,悄悄回了東宮。

    上了房,就看見嶽如霜大大的攤開着,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小嘴張着,一呼一吸,發出均勻的小呼嚕聲。

    太子更氣了。

    太子捂着胸口下來,氣哼哼的走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

    太子轉身去看自己的兒子,五個兒子跟他娘一樣,閉着眼,小嘴咕噥咕噥的,也睡得極好。

    太子殿下好似被全世界拋棄一般,低低的罵了一聲:“逆子!”

    轉身回了明陽殿。

    蒼青……

    這是何苦呢?

    詹桃……

    主子好像真的挺可憐的。

    第二天,綠竹照顧完五寶來跟嶽如霜說,雋王爺家的青緹郡主往宮裏遞了摺子,要見太子妃。

    嶽如霜……

    嶽如霜猶豫了一下,說見。

    青緹還是那樣,打扮得簡單幹淨,身後跟着一個小丫鬟,進了宮。

    嶽如霜就請她去東宮的小花廳。

    嶽如霜敬重雋王爺爲大錦做的犧牲,雋王妃早逝也必是和女兒和親有關,嶽如霜不想對這個姑娘惡言相向,因爲在這個朝代,三妻四妾是合乎禮教的,反倒是不許夫君納妾,纔是善妒,纔會被人笑話。

    嶽如霜雖不認同,但這個朝代的女子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

    嶽如霜帶着杏兒進了花廳。

    青緹並沒有坐着,而是規規矩矩的站着,一看到嶽如霜就上前行禮。

    嶽如霜伸手扶她,請她落座,又叫人上茶。

    青緹說話很輕,她笑道:“太子妃,聽聞太子妃一口氣生下五位小皇孫,小皇孫滿月禮我和父王未趕上,但禮物是準備了的,還望太子妃不要嫌棄。”

    青緹的小丫鬟將手中捧着的錦盒呈上來,青緹接了,親手將錦盒遞給了杏兒。

    杏兒看了姑娘一眼。

    嶽如霜笑道:“有心了。”

    杏兒接了過來。

    青緹看了看杏兒,道:“太子妃,我有幾句話想同太子妃說,還請太子妃摒退左右。”

    嶽如霜笑道:“沒事,杏兒是我從孃家帶來的,儘可信任,不知道青緹姑娘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嶽如霜心想,這又是什麼高端宮鬥局嗎?

    可看這姑娘,眼神清澈,倒不像那種長於算計的人。

    青緹道:“太子妃可有聽說過,當年皇上曾戲言,說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留出來?”

    嶽如霜笑了。

    “怎麼?是戲言嗎?”

    青緹笑道:“自是戲言,當不得真的。”

    “我與父王進京,是因爲府裏的府醫對父王的病已無能爲力了,我想着宮中的御醫或許有辦法,可是父王不願回京城,想來太子妃也知道,這裏是父王的傷心地,我只好假說要嫁人了,不想留在嶺南,想嫁入上京城,才哄得父王一起來了上京城。”

    “父王大概是存了心思將我送入宮,因我自小也有心疾,但其實我只想哄父王來,見見皇上和端王,若是父王……”

    青緹紅了眼圈兒:“若有幸,有高明的太醫,治好了病最好,若不能,也應該在京城……”

    嶽如霜聽懂了,這姑娘是希望雋王爺落葉歸根。

    她後一句話的意思是,若是雋王爺挺不過去了,也應該在上京城故去。

    “我無心嫁人,我這心疾,嫁給誰都是平白拖累人家,郎中早就說了,我活不過雙十年華,有一天便算一天賺的,我寧可在父母堂前盡孝。”

    嶽如霜……

    原來這姑娘是來表明態度的。

    嶽如霜笑道:“青緹姑娘的心疾,可是找太醫看過了?”

    青緹笑道:“很小的時候,在京城,那會兒就看過了。”

    “只恨我太小,不能替姐姐,否則,我就去南陳,橫豎我也活不過二十,還救了姐姐。”

    青緹紅了眼圈兒。

    想來這是一家人的傷心事。

    嶽如霜正色道:“明月公主毫無消息嗎?”

    青緹道:“曾讓探子打聽過,只說不太好,沒說怎麼不好。”

    嶽如霜……

    想必說了,只是沒告訴你。

    嶽如霜很想問一下,明月公主還活着嗎?

    只要還活着,就有救回來的一天。

    青緹笑着道:“父王一心爲我,卻不知道這纔是害了我。”

    “大錦誰人不知太子妃與太子情投意合,青梅竹馬,太子與太子妃的佳話早就傳遍了大錦。”

    嶽如霜……

    佳話?

    還傳遍了大錦?

    青梅竹馬?

    “沒……沒有吧?”

    嶽如霜乾巴巴的笑了下。

    “誇張了。”

    青緹一笑:“不誇張啊。”

    “我們一路過來,從嶺南到江南再到上京,茶館裏說的書都太子妃和太子的故事啊,戲園子裏也演,還有話本子呢。”

    嶽如霜……

    “哪朝哪代的太子太子妃吧?”

    青緹搖頭:“用的是太子妃的閨名呢。”

    青緹笑道:“我還買了許多呢。”

    “上京城如今也有賣這種話本子的。”

    嶽如霜……

    不是吧?

    青緹的小丫鬟從手裏提的盒子裏摸出十幾本。

    “這都是我們姑娘還沒來得及看的,太子妃要看嗎?我們姑娘可以送幾本給太子妃。”

    嶽如霜……

    這麼多?

    當年高考她書包裏的書都沒這麼多。

    嶽如霜伸手接過。

    “我與太子二三事。”

    “嶽如霜書房幽會俏太子。”

    “天邊玉蘭樹和發麪餅不得不追的姑娘。”

    嶽如霜看得一言難盡。

    她隨手翻開一本。

    “只見太子妃一個馬步,站得穩穩地,拉開架式,一個箭步上牀,把太子按在牀上。”

    嶽如霜……

    這個描述有點眼熟。

    “可憐太子殿下身受重傷,可憐巴巴的拉着褲子,眼圈暈紅。”

    太子聲音嬌軟:“霜兒,放孤一馬。”

    太子妃道:“休想!”

    “呵呵,男人,你到了我手裏還想跑?”

    “太子妃勇猛,不顧太子苦苦哀求,一把將太子殿下的褲子拉了下來。”

    一時間紅綃帳暖,春意盎然。

    嶽如霜臉上都掛不住了。

    翻了翻後面,幾乎每一章都在寫她如何勇猛,扒了太子褲子,最後春意盎然。

    嶽如霜把書合上,看了下作者。

    多喜俏佳人。

    嶽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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