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南陳國師。

    “你本就無才無德,皇上念你是嫡長子,也曾盡力幫扶你,想不到你竟敢造反。”

    蹲在案子下的南陳新皇這才從桌下鑽了出來。

    “朕忘了,朕還有國師。”

    “國師,他是大錦太子,他一心挑撥。”

    “國師出去雲遊,這時回來,就是天意,國師當助我一臂之力。”

    南陳國師道:“我並非自己回來,是皇上派人叫我回朝。”

    衆人……

    皇上不是死了嗎?

    不對,沒死,剛纔大錦太子說了沒死。

    南陳國師道:“宣旨!”

    國師身後的大弟子,出列,向前邁了一步,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太子與皇后相互勾結,謀朝篡位,謀害皇上,即日起,廢太子,廢皇后……”

    南陳新皇就覺得頭嗡嗡的。

    皇位剛坐兩天。

    南陳皇后忽然站起來道:“不要聽他們妖言惑衆,先皇就是被他們所殺,國師也莫要被人矇騙了。”

    “來人,將這幾人給本宮拿下。”

    御林軍剛要動,就聽有人高聲道:“將這逆子與這毒婦給我拿下。”

    那傻呆呆的老皇上忽然不傻了,往前一步。

    “爾等看看我是誰?”

    衆人……

    天哪,是皇上。

    皇后也是嚇了一跳。

    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皇后索性想到了滅口。

    她冷哼一聲道:“這是個假的,給我上。”

    頓時就有御林軍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裏三層外三層的將大殿包了。

    南陳老皇上看着御林軍的頭兒道:“原來你也是皇后的人。”

    皇后冷哼一聲道:“膽敢冒充皇上,來呀,將他給我殺了。”

    “國師,你幫着大錦人說話,你是要造反嗎?”

    皇后伸出手,拍了三下。

    坐在席上的一多半人都站了起來。

    那些都是南陳有名的世家,十分有勢力。

    前面都坐着一個小聖女。

    杏兒想,早知道把劉詠雪這個小仙姑帶進宮來了。

    那些人道:“保護皇上,保護太后娘娘。”

    剛一說完,那些小聖女就將身前的黑陶罐子打開。

    在場的人都嚇得黑了臉。

    原來世家早就追隨了皇后了。

    小聖女們擺了個姿勢,舉起黑陶罐子。

    ……

    什麼也沒發生。

    衆人……

    這是幹什麼,不是要動手嗎?

    一個小聖女道:“其實,這些蟲子都廢了,指揮不動了。”

    “不聽話了。”

    南陳新皇怔了一下。

    南陳皇后也吃了一驚。

    “什麼?”

    “蟲子廢了?”

    一個小聖女道:“可能是喫糖喫的,吃了就不動了。”

    另一個小聖女道:“我們幫不了忙了,你們大人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就坐了回去,用手撐着腮看熱鬧。

    蟲子廢了就廢了唄,養蟲子有什麼好,還是跟着小仙姑喫香喝辣好。

    皇后一怔。

    席上衆人也是一怔。

    巫蠱之術是南陳的立國之本。

    這些小聖女就是南陳的未來。

    大錦軍隊都不多,仗着巫蠱之術,其他四國並沒有人敢挑釁他們。

    如果沒了這個倚仗,那南陳危矣。

    嶽如霜一聽到喫糖,就猜是劉詠雪乾的,就她最愛喫甜食,天天糖不離身。

    大殿裏詭異的安靜了一息功夫。

    忽然一支箭從側面射來一支箭,直奔南陳老皇上。

    杏兒將老皇上一拉,躲過了那支箭。

    “你看,你的老婆孩子第一個想殺你。”

    “你原來是裝傻啊。”

    杏兒很生氣。

    就在這時,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響。

    一隊一隊的士兵衝了進來。

    原來皇后早就安排了人。

    “將這些大錦人,通通射殺。”

    南陳皇后下了命令。

    太子一擡手,將那位皇后娘娘耳下的墜子呯的一聲打了下來,嚇得皇后一哆嗦,但是她比她那個兒子好得多,沒有鑽到小案下。

    南陳國師站起來,長袖一揮。

    衆人就覺得陰風陣陣,脖子後面都發涼,南陳國師大袖子一揮,太子和皇后一起捂着脖子後面大叫不止。

    他們都中蠱了。

    只有初級的種蠱,才用蟲子爲靈媒,而像國師這種級別,根本無須用到蟲子。

    那些世家的人坐不住了,他們全都站了起來。

    既然已經跟隨了皇后娘娘,同樣也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老皇上勝了,他們必然沒有好果子喫,還不如擁護新帝呢。

    這些人對着國師就去了。

    就在這時,宮道上跑來一人,邁着小短腿飛奔而來,宮裏亂,並沒人注意到她。

    正是劉詠雪。

    劉詠雪是用家裏撿到的一塊玉佩進的宮。

    原來衆人都走了以後,劉詠雪就和玉雪、宣太妃老實的待在家裏。

    她知道,等會兒南陳皇宮會大亂,街上肯定又要像之前一樣,到處是兵士抓人。

    所以她不敢出去,就乖乖聽話了。

    不想玉雪拿着一塊玉佩進來,舉着給她看。

    “姐姐,你看。”

    “這不是我們的東西呢。”

    劉詠雪接過來一看。

    團花,杏兒說的腰帶上的那種團花。

    當時她沒仔細看,但是回來的時候,玉雪指着衚衕口的上馬石道:“姐姐,杏兒問的是這個。”

    那塊上馬石上有一個團花。

    “杏兒說的團花,就是這個,這個,就是那幾人腰帶上的花兒,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玉雪道。

    劉詠雪忽然想起,她去送飯,客棧門口的牆下,也有一個。

    她當時還想,這是誰畫的,還畫得挺圓的。

    劉詠雪蹙起小眉毛。

    這玉佩好像是南陳老皇上的。

    她見過他有。

    但是沒有上前去看是什麼花紋。

    爲什麼客棧有,自己家門口也有。

    玉雪道:“原來住的那個院子,門口的樹上也被人用刀刻了一個這樣的團花,這到底是什麼啊?”

    劉詠雪暗道一聲:“不好。”

    劉詠雪常住慶國公府,劉詠雪會看臉色,懂得哄人,整個府裏都是老太君說了算,劉詠雪就纏着老太君給她講故事, 還點明瞭要聽老太君年輕時候的英雄事蹟。

    老太君本來就以此爲榮,她是看不上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的,女子怎麼了,女子絲毫不比男子差。

    老太君沒事就講,平常兒女們請完安就走了,現在有劉詠雪一邊給老君扒着瓜子,一邊很認真的聽老太君講她年輕時的事。

    老太君講得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差不多的時候再美化自己一下。

    她是如何馬上取敵首,是如何以少勝多,還有一次,對手很厲害,老太君打不過,就用了美人計,對那敵國將軍一笑,在那人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時候,把他給殺了。

    其間,老太君就講到了一次剿匪的經歷,其中就有人是這麼接頭的。

    劉詠雪想,這是被人盯上了,是來找那個老皇上,還是那個老皇上裝傻,還在偷偷往外送信讓人來救他?

    還別說,讓劉詠雪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就拿着這玉佩匆匆的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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