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一進院子,手也顧不上洗就進了房間,過了好一會兒,才一臉挫敗的從房間出來。
眉頭皺的死死的,心裏惡狠狠的腹誹,該不會是沈夏那死丫頭知道自己一回來就要看她的布,她提前將布藏起來了?她翻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沈夏買的布。
心裏不甘,眼神一暗,朝地上碎了一口,擡腳拐進了廚房,看着在竈臺旁忙碌的沈夏,眸子閃了閃,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二妹,你今天去鎮上了嗎?”
沈夏忙着手裏的活兒,頭也沒擡。“去了。”
沈春聞言眼睛一亮,繼續道:“那你買的布呢?”
沈夏盛粥的手一頓,嘲諷的勾了勾脣角,還真打上她布的主意了?
心裏慶幸自己提前摸透了沈春的心思,將買的布藏起來了。
不緊不慢的回道,“哦,我收起來了。”
沈春眼神暗了暗,又問。
“你放哪兒了?我怎麼沒看見?”
沈夏將手裏盛好粥的碗放到飯桌上,轉過頭,一臉疑惑,“大姐,你問我的布要幹嘛?”在說到我的布三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沈春要是個聰明的,就懂得沈夏話裏的警告,“那是我的布,你就不要惦記了。”
可沈春毫無自知之明,亦或者她故意裝聽不懂,眼裏閃過一抹不自然,擡起手攏了攏掉到耳邊的碎髮,扯着嘴角,“我就是想看看。”
“棉布有什麼好看的,大姐又不是沒看過。”沈夏嗆道。
沈春臉一僵,不死心道:
“大姐就是想知道你買了什麼顏色。”
沈夏:“藍色!”
沈春:“……”
“大姐……大姐沒別的意思,就是大姐的針線活還可以,你要做衣服的話可以幫你參謀參謀,我前兩天見知青點的王知青穿了一件新衣服,樣式挺好看的,說是大城市流行的樣式,我可以教你怎麼做。”
沈夏扯了扯嘴角,沈春還真是賊心不死。
嘴上說着幫她參謀,恐怕她將布拿出來,就沒有她的份兒了。
畢竟她有一個心長到胳肢窩的偏心娘。
只要沈春在便宜娘面前多唸叨幾句,她買的新布就成沈春的了。
自然她也不會白給,沈春身上這套半舊不新的衣服以後就歸她了。
這種事兒,原主之前沒少經歷。
“就不麻煩大姐了,大姐忙地裏的活已經夠辛苦了,就不要操心我衣服的事兒了,我的針線活雖比不上大姐,但給自己做一套衣服還是可以的。”
沈春還真是說大話不怕閃到舌頭,就她那歪歪扭扭的針線活也敢拿出來炫耀。
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沈家人都有一種迷之自信。
就她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原主幫她縫製的呢。
連着幾次被沈夏拒絕,沈春有些下不來臉,臉上的笑意一收,一雙算計的眼睛立起來,聲音帶着威脅。
“二妹,你這是要娘開口,你纔會將買的布拿出來?”
沈夏不爲所動,嘴角帶笑直視她,薄脣輕啓。
“爹孃,沈秋,沈冬喫飯了。”
“來了來了。”
“就來。”
兩兄弟很給面的迴應了一句。
沈春沒想到沈夏會搬出沈大柱,一時間又氣又無奈。
她可以找她娘撒嬌,可她爹?就是跟他多說幾句話,她都心顫。
實在是小時候她爹打人的狠勁兒給她心裏留下了陰影。
雖說她爹從來沒打過她,也沒打過家裏的其他孩子。
但大家就是害怕他,即使是沈秋和沈冬,也怕她爹。
心有不甘的沈春只能將對沈大柱的畏懼都推到沈夏身上。
一雙充滿算計的小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沈夏,似是要將沈夏的身上瞪出一個洞來才罷休。
沈秋跑進廚房就對上了沈春惡狠狠的眼神,冷不防嚇的一激靈,拍了拍受驚的胸膛,沒好氣的大聲嚷嚷。
“大姐,你那是什麼眼神。你這是想要吃了我嗎?”
站在飯桌前的沈夏聞言嘴角抽了抽,沈秋還真是一針見血,沈春可不就是想吃了她嗎?
沈春瞪着沈夏的眼神來不及收回就被沈秋看到了,臉上閃過一抹懊惱,輕咳一聲,試圖挽回自己的形象。
“小秋,對不起嚇到你了,大姐……大姐牙疼,樣子是嚇人了點兒。”
沈秋疑惑的打量了一圈沈春,小眉頭皺的緊緊的,想到今天做的兩個菜裏面有不少辣椒,好心的提醒道:
“那今兒個的菜大姐可不能喫,裏面有不少辣椒呢。”
“什麼不能喫?”後面進來的沈大柱剛好聽到沈秋的這句,沉着聲音問道。
沈春聽到沈大柱的聲音,直覺不妙,來不及阻止,沈秋的聲音已經在狹小的廚房響起。
“爹,我說今天的兩個菜大姐不能喫,大姐牙疼,吃了上火。”
沈大柱點了點頭,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沈春,“牙疼確實不能喫辣的。”
沈春臉色訕訕的附和。
“爹說的對,我……我這兩天確實得忌辣。”
沈夏餘光掃了一眼憋屈到內傷的沈春,眉眼彎了彎。
像沈春這種人就得沈秋和沈大柱這樣的人來治她。
她這兩天也是發現了,沈春貌似對沈大柱這個爹特別害怕。
只要沈大柱一開口,沈春立馬會噤聲,並且她都不敢直視沈大柱。
沈夏有些疑惑,按理說沈大柱對沈春要比對原主好,沈春不應該怕他。
可沈春的種種跡象又表明她很畏懼沈大柱
不由眸子暗了暗,心想,沈家該不會有什麼原主不知道的隱情吧。
她在原主的記憶裏沒找到答案。
一頓簡單的午飯只有沈春喫的食不下咽,桌子上兩盤看着很有食慾的菜她一點兒都沒喫到。
沈秋那個臭小子,還故意將兩個盤子挪到了離她很遠的地方。
喫完午飯,沈大柱帶着兩個兒子先離開了,沈春也拉着沈母離開了。
洗鍋洗碗的活留給了沈夏。
沈夏沒去上工,理應做飯洗碗,她也沒有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