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想要我的衣服你給我說一聲就行，你……你犯不着動手搶啊，衣服壞了沒事兒，你摔壞了可咋整啊？”
沈春剛擡起的身子被沈夏倒打一耙的聲音打回了原地。
趴在地上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漏風的門牙說話都不利索了。
“沈夏……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胡說，明明是你……”
沈夏看沈春死不悔改，按着她的胳膊又加重了兩分，沈春“啊喲”一聲，疼的再也說不出話了。
沈母推門進來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大閨女和蹲在大閨女身邊一臉無措的二閨女，眼皮子挑了挑，趕緊出聲。
“老二，你大姐怎麼了？“
沈夏擡起頭，一臉自責，“娘，都怪我，大姐要……要穿我的新衣服，我晚應了一聲，她就撲過來搶，不小心絆倒了，門……門牙摔掉了！”
“啥？大姐的門牙摔掉了？“
後腳跟進來的沈秋大喊一聲。
那幸災樂禍的語氣差點兒讓沈夏悲傷的神情繃不住。
這小子還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沈春摔掉門牙他咋就那麼高興呢？！
以前他可是站在沈春一邊兒的，這是不念一點兒舊情啊。
這一家人的親情可真是……現實！
他也不等迴應，“蹬蹬蹬”跑到沈春旁邊，仔細搜尋了一番，終在沈春手邊找到了那顆摔斷的門牙。
“呀，還真的摔斷了啊。”
噌的一下站起身，樂顛顛的拿到沈母眼前讓她看。
沈母看着沈秋手裏帶血的門牙，心裏一緊，着急道：
“老大，你沒事兒吧？疼不疼？要不要娘帶你去村衛生所看一看。”
趴在地上的沈春“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沈夏順勢提溜着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沈春一起來，立馬掙脫沈夏，踉踉蹌蹌的撲進沈母懷裏告狀。
“涼，是沈夏，是沈夏那個臭丫頭故意伸腳絆倒的我，娘，我門牙沒了，我以後可怎麼見人啊。”
沈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這下她不是裝的，哭的真情實意。
她只要一想到以後出門缺了一顆門牙，她就恨不得撕碎沈夏。
聽桂花說明天新知青就要來村裏了，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見他們。
越想越傷心，都顧不上回答沈母的問話了。
“娘，你趕緊帶我去村衛生所看看，我不要缺一顆牙齒。”
沈母似是也想到了某種可能，來不及細究，連忙應道：
“娘這就帶你去找李大夫看一看。”
說完扶着沈春就往門外走，忘了屋子裏的其他人。
“娘，大姐的牙齒還要嗎？”沈秋看着手裏的牙齒大喊着問道。
大姐的牙齒剛掉不久，沒準兒李大夫還能裝回去呢。
沈母腳步一頓，轉過頭對沈秋說：
“你拿着你大姐的斷牙一起去衛生所。”
沈秋有些不樂意，馬上要到割豬草的時候呢，他回來沈冬都已經走了。
沈冬朝他使眼色，低聲道：“你跟着娘跟大姐一起去吧。”
沈秋眼珠子轉了轉，眼睛往沈夏身上瞟了一眼，立馬明白了沈冬的意思，點了點頭，拿着沈春的斷牙蹦蹦跳跳的走了。
沈春的哭喊聲那麼大，到現在還沒有見到沈大柱的人影，還真是心大！
屋子裏一下子剩沈夏和沈冬了。
沈夏掀起眼簾掃了一眼沈冬，“你還有事兒？”
主角都走了，沒好戲看了。他還待在這兒幹嘛？
沈冬一臉複雜的看了一眼沈夏，嘴脣動了幾次，才擠出一句。
“二姐，娘要是回來找你麻煩，我跟沈秋會幫你的。”
沈冬本就比沈家其他人聰明，看事情也看的比較通透。
他娘又是個耳根子軟的，沒準兒信了大姐的話回來找二姐的麻煩。
沈冬下意識的不想讓沈母和沈夏的關係變僵。
沈夏勾了勾嘴角，無所謂道：
“她們找我麻煩的次數還少嗎？我不在乎這一次。“
沈冬還想說什麼，可對上沈夏無所謂的神情，便住了口。
“二姐，我先回去了，待會要去割豬草了。”
沈夏一點兒都不擔心，她既然敢教訓沈春自然有應對之策。
不僅僅是沈春會喊疼叫委屈，她也會。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誰也別想好過！
趁着沒人，試了試新做的衣服，意外的合身，沒有補丁的新衣服穿到身上，心情也不由好了幾分。
不過，新衣服現在還不能穿，她得先洗一洗。
就兩件衣服，沈夏也沒必要拿着去河邊洗。直接從水缸裏舀了半盆水，在院子裏搓了搓。
新衣服也不髒，過過水就行。
沈夏剛把衣服晾好，沈母和沈春就回來了。
沈春是哭着跑過來的，她一進院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夏，就捂着臉跑進了房間。
沈母沉着一張臉跟在後面，走到院子中央，眼神冷冷的看着沈夏。
後面進來的沈秋趕緊朝沈夏使眼色，可他眼睛都要快抽筋了，沈夏也沒掃他一眼。
沈秋心裏急的不行，故意咳了兩聲想提醒沈夏。
這一路上，大姐可沒少跟娘說二姐的壞話，娘這是擺明了相信了大姐的話 ，要找二姐的麻煩了。
“小秋，你回屋去找小冬。”沈母朝身後的沈秋喊了一聲。
沈秋躊躇了一會兒就回屋了，沈冬比他主意多，他去問問沈冬，看怎麼幫二姐。
“老二，你何時變得這麼狠心了？那是你大姐。你親親的大姐。你居然敢推她？她現在牙齒掉了，也裝不回去了，你現在滿意了？”
沈母又恢復到了沈夏第一次見她時的刻薄樣，沒問她事情的緣由，不由分說的指責她。
沈夏早就猜到是這種結果
她咧着嘴角輕笑一聲。
“娘都不問原因就相信了大姐的說辭？”
沈母眼睛一沉，“你大姐牙都摔斷了，你還不承認？”
沈夏：“她牙摔斷了就一定是我的原因嗎？要不是她撲上來搶我的衣服，她會摔倒斷了牙齒嗎？這難道不是她自己的原因！”
沈母被噎，氣的拍了拍胸口，“老二。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了，連我這個娘都說不得你了是嗎？”
沈夏勾了勾嘴角，“娘，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我跟大姐都是你的孩子，我幹活不比大姐少，可你跟爹眼裏怎麼只有大姐呢？
難道我不是你們的孩子？”
沈母眼神閃了閃，大聲斥責道：
“你胡說什麼？你是娘懷胎十月生的，怎麼就不是我們的親生女了？”
沈夏：“那你怎麼總是區別對待我跟大姐呢？”
沈母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只能轉移話題。
“老二，你別跟我扯些沒用的，我們在說你大姐斷牙的事兒。”
沈夏收起嘴角的笑意，聲音冷冷的，“這事兒沒什麼好說的，是沈春要搶我的新衣服，自己沒站穩摔到地上摔斷了牙齒，與我無關，信不信由你。”
沈母被沈夏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嚇到了，她還是第一次見二女兒冷着臉的樣子，跟當家的有一拼，怪嚇人的。
沈夏說完轉頭朝後院的方向走了。
以前是她顧慮太多，太謹慎了，沈家這羣欺軟怕硬的白眼狼就應該狠狠的收拾他們。
管它什麼孝道輿論，她又跟沈家這羣人沒半毛錢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