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我都沒見過你,你是怎麼確定我就是你侄女的?你就不怕我是個騙子?”沈夏開玩笑的問道。

    沈大姑臉上的笑意僵了僵,略不自然的伸手將垂到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笑着說:“大姑剛不是說了嗎,你跟你爹長得挺像的。”

    沈夏笑笑,“是嗎?我聽村裏一些年長的嬸子說我跟我二叔長得挺像的,大姑,我還有個二叔嗎?我怎麼從沒聽我爹孃提起過?”

    沈大姑整理頭髮的手一頓,猛的擡頭看向沈夏,聲音有些顫抖的問。

    “二……二丫頭,這話你是聽說誰的?”

    沈夏看沈大姑緊張的神情,心裏大概有了數,淡淡的開口。

    “我是無意間聽村裏的幾個嬸子聊天的時候提到的,這不,知道我還有個大姑,便想着來問一問。

    我聽村裏的嬸子說,當年大姑和二叔的關係最好了。

    大姑,你應該知道二叔的事兒吧。

    你能給我講一講二叔的事兒嗎?”沈夏用隨意的語氣說着認真的話。

    其實這些話都是她臨時想出來的,目的就是試探一下沈大姑。

    現在看來, 效果還不錯。

    沈大姑握緊了放在褲腿邊的手,心裏也明白過來了。

    這個自己十幾年沒見過的侄女那是來看自己這個大姑了,這擺明了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來找自己落實來了。

    看着那張酷似弟弟的臉,沈大姑猶豫了。

    她當年答應過大弟兩口子,關於二丫頭身世的事兒死都不會說出去,並且自己當年是拿了封口費的。

    若是自己現在將實情說出來,不僅出賣了大弟兩口子,自己也成了不守信用的人。

    沈大姑低着頭不迴應。

    看出沈大姑的糾結,沈夏決定再加一把火。

    “大姑,不瞞你說,我既然都來找你了,肯定是心裏有數了,我是覺得你跟……我……二叔關係不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也好讓我死去多年的二叔能在下面安心。

    我相信,要是二叔還活着,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負,虐待,他肯定會很失望的,對大姑你這個親姐姐也會失望的。”

    沈大姑聽沈夏三句話裏兩句都是死去的弟弟,心莫名一痛。

    二丫頭說的沒錯,她跟二弟的關係以前是最好的。

    當年自己剛嫁給自家男人的時候。不招家裏婆婆的待見,是二弟從部隊趕回來替她撐腰,給了她底氣。

    也是二弟看她生活困難,每次見她都會偷摸塞錢給她。

    想到過去沈二柱這個弟弟對自己的各種好,沈大姑捂着臉哭了。

    心裏更是悔的不行。

    她明知道二丫頭是二弟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還任由大弟兩口子調換了孩子的身份,讓他們自己的女兒去享本該二丫頭的福。

    沈大姑越想越後悔,哭的泣不成聲。

    沈夏就坐在凳子上看沈大姑哭,絲毫沒有想要開口安慰她的意思。

    等沈大姑哭夠了,擦了擦眼淚,紅着眼對沈夏說起了以前的事兒。

    “二丫頭,是大姑對不起你。

    其實你不是你爹孃的孩子,你爹是沈二柱,也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二叔。

    你二叔是一名偉大的軍人,可惜他命不好,你生下沒多久他就去了。

    他啊,是一個……”

    說起沈二柱,沈大姑眼裏有着思念和驕傲。

    絮絮叨叨,沈大姑說了很多,大都是以前沈二柱的事。

    沈夏也沒打斷她,認真的聽着。

    沈大姑嘆了口氣,擡頭看了一眼沈夏,再次歉意道:

    “二丫頭,是大姑對不起你,我要是知道你現在的爹孃會說話不算話,說什麼我都不同意讓你留在他們身邊。”

    沈大姑也沒想到沈大柱兩口子會陽奉陰違。

    明明當年兩口子拍着胸膛給她和爹孃做了保證,會對二丫頭好的,會當成自個兒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

    可現在,這孩子過的是什麼日子啊,連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他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二弟,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爹孃。

    看着沈夏,沈大姑又心疼的開始流淚了。

    沈夏從沈大姑斷斷續續的話語裏抓了幾個關鍵點,等沈大姑說完,她纔開口。

    “大姑,我想知道跟我換了身份的那個孩子去哪兒了?”

    據沈大姑話裏的意思,是沈大柱兩口子以沈二柱不能絕後爲由,說服已死多年的沈老太太和沈老爺子,將她跟自己閨女的身份調換了。

    他們的親生女兒被沈二柱的上司帶走了。

    沈大姑擦眼淚的動作一頓,擰眉想了想,不確定的說。

    “好像是去了帝都,當時他們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穿的都是軍裝,自稱是你親爹的上司,給你爺看了軍官證的。”

    沈夏:“他們來的時候村裏人都不知道嗎?”沒道理村裏來了生人,村子裏的人會不注意,昨晚上張嬸子就沒提到這茬。

    沈大姑:“他們是抹黑來的,那個時間點村裏的人都休息了。”

    沈夏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既然是沈二柱的上司,怎麼還怕村裏人知道呢,這本就是一件好事兒啊。

    不過她也沒細問,想來沈大姑也不知道原因。

    還是她自己慢慢調查吧。

    “大姑你知道那家人姓啥?”

    “姓趙,那男人做介紹的時候說了自己的名字,叫趙志軍,跟他一起來的是他的妻子 ,叫李秀麗。”

    沈夏在心裏記下了這兩個人的名字。

    “大姑,你再給我說說我……親生母親的事兒吧。”

    聽村裏張嬸子說,她親生母親不是個東西,沈二柱剛死就想着要拿錢跑路。

    提到原主的親生母親、沈大姑興致瞬間不高了,臉上都是不想多說的拒絕樣。

    但她還是說了。

    和張嬸子口中的描述差不多,原主母親是和原主爹在火車上認識的,兩人算得上是一見鍾情。

    聽沈大姑說,原主娘應該是城裏人,因爲家裏發生了變故,本來是要去鄉下投靠親戚的,恰巧碰到了原主爹。

    兩人沒想到在火車上看對眼了,沈二柱看了原主孃的介紹信,又確定了原主孃的心意,就直接帶她回村了。

    回村後兩人就辦了酒席,結婚報告還是沈二柱回部隊後才提交的。

    後來有了原主,再之後就是沈二柱沒了,原主娘鬧着要回城。

    最後拿了沈二柱的撫卹金和大隊長帶介紹信,如願回城了,到現在都沒有她的消息。

    沈夏拒絕沈大姑的留飯,打聽到自己想要的,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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