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柱原本想要指責的話,在沈夏殺神般的眼神中閉上了嘴。
沈夏一個人燒熱水,燙雞毛,拔雞毛,自己又燒火煮雞肉。
全程只有她一個人忙的不亦樂乎。
沈母已經被沈大柱抱回房間了,是死是活,沈夏一點兒都不關心。
鍋裏的雞肉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雞肉的香味瞬間瀰漫了整個廚房,慢慢的飄到了院子裏。
沈春都要被饞死了。
她住的房間離廚房最近,雞肉的味道聞的也更清晰。
可她又畏懼沈夏的武力,只能不甘的在房間地上走來走去,在心裏惡狠狠的詛咒沈夏。
沈冬和沈秋都是半大的孩子,又都是饞嘴的年齡。
沈冬還好,自制力比較好,沈秋就沒有那麼好的自制力了。
聞着越來越香的肉味,終於忍不住了。
“我要去找二姐,我要喫肉。”
他又沒招惹二姐,以他跟二姐現在的關係,二姐應該會分他一碗湯喝吧!
沈冬眸子閃了閃,下意識的朝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沒有阻攔沈秋。
自從無意間知道了二姐的身份,他就很糾結,一邊是他的親生父母,一邊又是跟以前不一樣的二姐。
對他來說兩邊都很重要,他都不想失去,他現在真不知道要如何抉擇。
“二姐,我來幫你燒火吧?”沈秋臉上掛着討好的笑,湊到沈夏旁邊買好。
沈夏坐在竈蹚前的凳子上沒有起身,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用,我自個兒來。”
一看這小子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在心裏打的什麼主意。
沈秋臉上的笑意一僵,心裏嘆了口氣。
看二姐的樣子,這是連他都恨上了。
不是他不幫二姐說話,是……他爹昨晚專門找他跟沈冬說話了,讓他倆遠着點兒二姐。
這話要是他娘交代的,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這話是他爹說的。
在這個家裏他唯二害怕的人裏面就有一個是他爹。
“二姐,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沈秋小心翼翼的問道。
生沈秋的氣?倒不至於,他跟沈冬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在家裏是得寵,可在她這件事上面,他倆還真沒有話語權,她也沒指望着兩人爲她出頭。
“沒有。”沈夏不鹹不淡的回答。
沈秋提着的心終於落地了,臉上重新掛上討好的笑,有些拘謹的站在邊上。
“那……那個二姐,還是我來幫你燒火嗎?”
沈夏餘光瞄到沈秋咽口水的動作,就知道這小子喫貨本性暴露了。
輕笑一聲,吩咐道:
“你去自留地裏幫我拔根蔥再摘點兒香菜。”
家裏就一點鹽,也沒有其他調料,雞湯裏面放點兒大蔥和香菜也能提提味兒。
沈秋開心的應了一聲,就跑了。
因爲是隻老母雞,沈夏煮肉的時間有些長。
該到下午上工的時候了,她鍋裏的雞肉還沒煮好。
喫倒是能喫,就是還有的柴。
沈夏也不着急去上工,打算喫完雞肉再去。
沈大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廚房的方向,陰沉着臉走了。
沈母一直沒有出房間門,看樣子下午她是不打算去上工了。
沈秋爲了喝口湯,也沒有去割豬草,沈冬要等沈秋,也沒有去。
又小火煮了二十來分鐘,鍋裏的雞肉終於能吃了。
一隻大母雞肉還不少,煮了滿滿一小鍋。
掀開鍋蓋,一股肉香味瞬間飄進了鼻子,雞湯上面飄着一層油花。
沈夏肚子裏的饞蟲徹底被勾出來了,沒有磨嘰,拿出碟子先把雞肉撈出來,再盛了三碗雞湯晾着。
站在一旁的沈秋很有眼色的將撈出來的雞肉端到了桌子上。
“坐下喫吧。”
鑑於沈秋態度不錯,又主動幫忙了,沈夏也樂意分他一塊肉。
至於沈冬?這小子這兩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又沒幫自己忙,就不給他喫肉了。
有付出才能喫到肉,他又沒付出,沒有白喫肉的道理。
作爲雙胞胎,沈秋心裏惦記着沈冬,可他看二姐沒有叫沈冬來喫肉的意思,很識趣的沒有開口。
就是喫到一半的時候 、將沈夏分給他的雞塊肉趁沈夏不注意,快速的往衣兜裏藏了一塊。
沈夏看見也當沒看見。
一整隻雞,沈夏吃了一半就喫不下去了,雞湯也是喝了三碗就喝不下去了。
鍋裏還剩一小半的雞湯和三分之一的雞肉呢。
沈夏看着剩下的雞肉和雞湯犯起了難。
留在家裏,等她晚上回來的時候肯定就沒有了,她憑自己本事殺的雞,可沒想着給這一家子白眼狼喫。
沉思了一會兒,將剩下的雞湯和雞肉找了個盆子裝起來,吩咐沈秋把鍋洗了,就端着半盆子雞肉雞湯出門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將剩下的雞肉和雞湯給周知白送過去。
他今天可是爲了自己的事兒,專門去鎮上的。
她也不能讓人家白忙活。
再者周知白那太陽一曬就暈倒的小身板是得好好補一補。
沈夏到知青點的時候知青點只有周知白一人。
聽到敲門聲,他趿拉着鞋,揉着眼睛出來了。
看到是她,眼睛立馬變亮了,小跑着過來開門。
“沈夏同志,你怎麼來了?你沒去上工嗎?”
沈夏沒進門,直接將手裏端的盆遞到周知白麪前。
“周知青,我做了點雞肉,今天辛苦你跑一趟鎮上,這點雞肉和雞湯你吃了吧。”
周知白愣愣的接過盆子,好一會兒才咧着嘴,面帶羞澀的說。
“其……其實沈夏同志不用這麼客氣的,你不必爲了……爲了我殺一隻雞。”
周知白心裏都要甜死了。
他以爲是沈夏爲了感謝他專門殺了雞。
他知道在農村一隻雞的重要性,瞬間覺得自己在沈夏心裏的位置不一般。
沈夏皺了皺眉頭,覺得周知白誤會她的意思了。
但也沒有解釋,她暫時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跟沈家的那攤子破事兒。
將盆交給周知白,讓他喫完後晚上將盆還給她,就離開了。
沈夏去上工去的時候,已經遲了一個多小時了。
她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大隊長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