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大柱抹黑送走了趙金寶。

    隔天,沈夏還在睡覺,院子裏就傳來了沈母指桑罵槐的聲音。

    沈夏:“……”這老孃們就是不長記性!

    索性也不睡覺了,沒道理大早上的就膈應她一個啊。

    她也要禮尚往來!

    沈夏穿好衣服打開房門出去的時候還被院子裏的三人驚了一下。

    吆喝,今兒個起的都挺早啊!

    沈大柱父子三已經起來了,昨晚她佔了沈秋沈冬的房間,沈母是陪着沈春一起住的,沈大柱父子三是住在正屋的。

    沈夏覺得很有意思,以往這個點這父子三可是還在睡覺的,更何況沈大柱昨晚還去送趙金寶了。

    不過可惜的是沒見到沈春的人,也不知道她醒來沒有,反正昨晚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她一直沒有醒來,就連昨晚沈母撒潑叫罵的時候,她也沒有醒來。

    也不知道沈母從哪兒弄到的藥,藥效那麼好。

    沈夏心情不錯的主動打招呼。

    “你們都起這麼早啊!”

    沈大柱陰沉着臉瞪了一眼她,沈夏也沒計較,反正他平常也是一張死人臉,她都看習慣了。

    沈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夏,最後還是硬着頭皮應了一聲。

    “二姐,你……你起的也早。”

    昨晚的事兒,不僅給沈大柱兩口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是沈秋和沈冬到現在還沒回過神兒呢。

    沈秋不明白好端端的大姐跟娘咋就跟金寶哥住一個屋裏了,還有二姐昨晚說那話的意思。

    沈秋只覺得腦子是懵的,總覺得家裏以後要變天了。

    但他對沈夏有一定的感情,小孩子對比自己厲害的人的仰慕之情。

    雖然沈大柱兩口子警告過他,讓他跟沈冬不要跟沈夏接觸,但他還是想和沈夏親近。

    到現在,他還沒學會二姐的打彈弓的技術,也不知道二姐是不是忘記了。

    沈秋想,改天他要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二姐。

    沈冬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沈夏,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沈夏應了沈秋一句,故意提高音量道:

    “怎麼不見大姐和金寶?他倆這是還沒起來?”

    沈夏話音剛落,沈母手裏提着菜刀就從廚房衝出來了,惡狠狠的瞪着沈夏,恨不得將手裏的菜刀扔到沈夏臉上。

    “老二,你個喪良心黑心肝的玩意兒,金寶昨晚就回家去了,你編排你大姐幹啥,你是不是嫌這個家還不夠亂。”

    沈夏一臉無辜,“呀,金寶回家了啊?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呢,哦對了,他不是不是回家準備迎娶大姐的事兒了?”

    沈母氣的擡起了手裏的刀,眼神像淬了毒一樣,聲音又尖又細。

    “你胡說什麼?金寶跟你大姐根本沒有任何事兒。”

    沈夏扯了扯嘴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後眼神移到一旁的沈大柱身上,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拉長聲音道:

    “原來是我搞錯了啊,既然金寶和大姐沒事兒,那就跟娘有事兒了,倒是我忽略了,昨晚娘確實跟金寶更親近一些,不過,金寶不是娘嫂子的侄子嗎,這……關係有點亂啊!”

    氣死人不償命這塊兒,沈夏敢稱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這不,沈母被懟的無言以對,往日欺負謾罵沈夏的那張嘴,此時哆嗦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夏撇撇嘴,覺得沈母的戰鬥力有些弱。

    好一會兒,沈大柱開口了。

    他咬着後槽牙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大柱還是第一次見沈夏這種滾刀肉,打不過,罵不過,臉皮賊厚,也不怕死!

    沈大柱現在萬分後悔,早知道這死丫頭是現在這個樣子,當年趁她小的時候就應該餓死她。

    沈夏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就是關心一下大家啊,不過,我看大家都不樂意聽,那我不說了可以吧,不過,我昨晚的要求不知道爹考慮好了沒有。”

    沈大柱氣結,合着搞這一出就是爲了昨晚的要求!

    特麼的,大可不必!

    沈大柱壓着心裏的怒火,沒好氣道:

    “你的要求太高了,家裏實在沒法滿足,你也看到了,家裏就這個條件,連飯都喫不飽,哪有錢去置辦你提的那些東西。”

    昨晚沈夏提出的那些條件要都是應下來,沒個一百塊錢是辦不下來的。

    家裏也不是沒那麼多錢,當年沈老二的撫卹金他拿着還沒花呢。

    可那些錢他是留着給兩個兒子娶媳婦兒蓋新房的,怎麼可能會花在這個死丫頭身上。

    許是看沈夏臉色越來越難看,沈大柱頓了頓,繼續說。

    “不過,你說的周知青的彩禮給你這事兒我們答應了。”

    以沈母的意思,沈夏提出的要求她一個也不想答應。

    可沈大柱不像沈母想的一樣簡單,他知道不答應沈夏的要求,她肯定會不依不饒,沒準兒還真會幹出舉報的事兒。

    昨兒晚上裏子面子都丟盡了,家裏再不能出現被舉報的事兒。

    思來想去,決定答應沈夏的最後一個條件。

    沈夏自是不依的。

    於是,沈家的早飯是在討價還價中度過的。

    最後的結果就是雙方各退一步,彩禮錢和屬於沈夏的糧食,沈夏走的時候帶走,沈家到時候再賠她一個熱水壺,其餘的就沒有了。

    沈夏見好就收,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當然她也怕沈大柱反悔,提出待會讓周知白寫份證明,需要沈大柱簽字按手印。

    沈大柱差點兒沒被氣死,連早飯都沒喫幾口就走了。

    可他剛出家門就後悔了,路上碰到的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還有些跑上來關心他。

    “沈大哥,你還好吧?”

    “沈大哥,你家大閨女什麼時候出嫁啊?”

    “老沈,你家婆娘和大閨女呢?”

    “老沈,你家大閨女對象是那個村的?”

    “……”

    沈大柱僵着一張臉解釋,說昨晚的事兒是一場誤會。

    大家嘴裏說着原來如此。可眼神裏透着不相信。

    沈大柱恨不得立馬轉身回家。今天不去地裏上工了。

    一直走到上工的地方,詢問關心他的聲音更多了。

    就連大隊長都來問了,不過大隊長可沒有絲毫關心他的意思。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不要給村裏招惹麻煩。

    沈大柱:“……”他想弄死沈夏那個死丫頭。

    沈夏和沈母剛一走到大路上,也被村裏的嬸子,嫂子圍住了。

    沈夏再一次感嘆農村娘們的戰鬥力,也對張家嬸子的宣傳力度佩服的五體投地。

    毫無疑問,沈家昨晚發生的事兒已經被張嬸子宣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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