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請周知白吃了一頓大餐,她手裏現在不差錢,但是沒票,最後錢是她掏的,票卻是周知白掏的。

    沈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人請喫飯還要別人掏票的道理。

    所以沈夏說。

    “周知青,等我改天再送你一份禮物吧。”

    自個兒媳婦兒送自己禮物周知白是很開心的,可他聽着自個兒媳婦兒對自己的稱呼很不開心。

    他們都已經領證了,都是一家人了,媳婦兒還叫他周知青,他覺得很見外,心裏很不舒服,特別的不舒服。

    於是周知白撅着嘴沒有迴應沈夏。

    沈夏沒聽到周知白的迴應,側頭看了他一眼,看他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不免有些懵逼。

    “周知青,你怎麼了?”她應該沒有招惹他吧!

    周知白哼了一聲,將頭轉向了自行車的那一邊。

    又叫!又叫!他是沒有名字的嗎?

    周知白決定不理沈夏,除非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沈夏:“……”

    男人有時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特別是眼前這一個!

    她也不是個會哄人的,特別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沈夏覺得周知白大概是又到了愛生悶氣的那幾天,所以就沒再理他。

    一個推着自行車等一旁的小女人主動開口,一個以爲身旁的男人到了每個月特殊的那幾天,便沒有說話。

    女人每個月都有心情不好的幾天,沈夏覺得男人應該也有。

    她很貼心的沒有打擾周知白。

    以她自己的經驗,每到這幾天,讓自己靜一靜就好了,別人越搭理,火越大。

    一直走到鎮子口,周知白都沒等來沈夏的主動搭話。

    周知白心裏隱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耍小性子了,又有些難過,覺得自己在沈夏心裏沒一點兒位置。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周知白感覺胸口悶悶的喘不上氣。

    推着自行車停下,擡起一隻手捶了捶胸口的位置。

    沈夏見狀也停下了步子,擔心的問道: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這個點兒正是太陽毒的時候,頭頂的大太陽曬的人頭皮疼,沈夏擔心周知白會中暑。

    沈夏關心的話一出口,周知白沒忍住紅了眼。

    這可把沈夏嚇壞了,好端端的咋就哭了呢。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沈夏扯了扯周知白的袖子,眼裏的着急周知白自是沒有錯過。

    僅這一瞬間,周知白覺得自己剛剛矯情了。

    他媳婦兒明明很關心他,她眼裏的擔心是騙不了人的。

    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

    “我沒事兒。”

    沈夏:“……”都哭了,怎麼可能會沒事兒。

    “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說。我們正好在鎮上,還是去醫院看一看吧。”

    周知白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的紅,他那裏是身體不舒服,他是心口不舒服。

    但這種事兒他又不能說出來,否則媳婦兒得覺得他沒有男子氣概了。

    抿了抿薄脣,裝作隨意道:

    “我沒事兒,就是剛剛胸口的位置有些疼。“

    純粹是自個兒氣自個兒的,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個兒清楚。

    沈夏蹙緊了沒有,胸口豆疼了,怎麼能沒事兒呢?

    再者胸口疼這事兒可大可小,可不能忽視了。

    “走,我們去醫院看看。”沈夏直接接過周知白手裏的自行車,示意周知白坐到後座上。

    周知白臉“唰”的一下紅成了紅蘋果,站在原地不動。

    他真的沒有生病,媳婦兒咋就不相信呢。

    心裏不由甜滋滋的,媳婦兒原來這麼緊張自己。

    沈夏看着周知白臉上的傻笑頓了頓,心想這人該不會是傻了吧?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趕緊上車。”大中午的站在大路上影響着實不好。

    周知白雙手絞在一起,紅着臉小聲說。

    “不……不用去醫院,我真的沒事兒。”

    沈夏:“……”

    “你確定沒事兒?我給你說身體是自己的,若是不舒服你就說,咱不能諱醫。”

    周知白紅着臉點了點頭,語氣裏滿滿的不好意思,“我……我知道了,我真的沒事兒,你不要擔心。”

    沈夏盯着周知白看了幾秒,最後還是沒忍住問道:

    “那你剛剛爲什麼……”

    沒等她說出那個“哭”字,周知白趕緊出聲打斷了她。

    媽呀,現在想想自己剛剛好丟人。

    他一個大男人咋能因爲一個稱呼紅了眼睛呢。

    真特麼的丟人!

    周知白心裏發出土撥鼠叫,啊啊啊啊啊!剛剛那個嬌裏嬌氣的人不一定不是我!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我……我沒有哭,就是太陽太大了,曬的我眼睛疼!”

    如此拙劣的藉口沈夏肯定是不相信的。

    她倪了一眼周知白,推着自行車走到一旁的一棵大樹下。

    周知白亦步亦趨的跟上。

    站在陰涼處,沈夏停好自行車,決定要跟周知白好好嘮一嘮。

    她這人性子直,喜歡直來直往,遇到事情你直說,她不喜歡猜測別人的心思。

    周知白是她以後的枕邊人,她更不想去猜測他的心思。

    那樣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說說吧,剛剛爲什麼……要那樣?”考慮到周知白的面子,沈夏沒將“哭”字說出來。

    周知白臉紅了又紅,偷瞄了好幾眼沈夏,看她一臉認真,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小聲喊道:

    “我心裏不舒服,很不舒服!”這一喊,心裏舒服了很多。

    沈夏一臉迷茫,“你心裏爲什麼不舒服?”

    這人的毛病還真是多,一會兒胸口不舒服一會兒心裏不舒服的。

    沈夏直覺以後的生活會有很多麻煩。

    周知白第一次覺得自己媳婦兒有一點兒笨,她腦子咋就不會轉個彎兒呢。

    在別人的事情上她說的頭頭是道,咋到自己身上她就成了個木頭呢。

    周知白知道自己不說清楚,以自個兒媳婦兒不會打彎的腦子,肯定想不明白。

    認命的嘆了口氣,“我心裏不舒服是因爲你,因爲你對我的外道。

    我們都已經領證成婚了,你咋還叫我周知青呢。”

    沈夏嚴肅的臉上出現一道裂痕,她萬萬沒想到周知白會因爲一個稱呼紅了眼。

    這可真……特麼的離譜又搞笑。

    沈夏覺得眼前的周知白跟她後世見的那些戀愛腦有些像。

    穩了穩心神,合了閤眼, 扯着嘴角好聲好氣的徵求意見。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其實周知白說的也沒錯,叫他周知青確實有些外道了,可叫他其他的,她又不知道怎麼稱呼。

    所幸直接將這個問題拋給他,反正是他自己提起的。

    周知白抿着脣沒說話。

    沈夏:“……”

    “當家的?掌櫃的?”農村結了婚的人都是這麼稱呼的。

    周知白繃着臉搖了搖頭,這兩個稱呼太接地氣了!不行!

    沈夏:“那麼叫你周知白?”

    周知白搖頭,這樣太官方了,不行!

    沈夏:“知白!小周?小白!小白白?小週週?”

    沈夏每說一個,周知白搖一次頭。

    沈夏:“……”真難伺候!

    “你說,我以後應該怎麼稱呼你?難不成叫你親愛的?寶貝?甜心?小乖乖?”

    周知白臉再一次紅成了紅蘋果。

    沈夏一時間還看呆了。

    果然,妖精不分男女!

    最後還是周知白提議。

    “我應該比你大半年,你要不叫我知白哥吧!”

    沈夏沒有猶豫的搖頭拒絕了。

    她心理年齡可要比周知白大,要她稱呼一個比自己年齡小的男孩哥哥,抱歉,她實在是張不開嘴。

    “咳,要不我以後叫你周先生吧,當然得在沒人的時候這麼叫。”

    她覺得這個稱呼不油膩又有特殊的含義,特別的適合。

    周知白皺眉想了一會點頭認可了。

    其實他心裏是希望自個兒媳婦兒叫他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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