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和王大牛當天就要回部隊。
走的很急,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兒。
還是大隊長派王叔用牛車送他們去的鎮上。
沈夏和周知白也要去鎮上買自行車,就搭了個王叔的順風車。
牛車“噠噠噠”的往前走着,江逸掃了一眼自上牛車後就時刻防備着他的周知白,心裏覺得好笑,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沈夏,翹了翹嘴角,覺得這兩口還真是……般配!
“聽大隊長說周知青是帝都人?”
江逸冷不防地出聲,讓牛車上的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江逸剛逸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解釋道:
“我有個朋友是帝都的,這不聽大隊長說周知青也是帝都的,就順口問一問。”
周知白頓了頓,懷疑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江逸,他總覺得這個冷冰塊主動找他說話,居心不良的成分較多。
心思微動,抿了抿脣,他倒想看看這個大冰塊在打什麼主意。
“嗯,我是帝都人。”周知白平靜的回道。
江逸扯了扯嘴角,就像是認識的人之間的隨意聊天,他又問。
“周知青家裏還有兄弟姐妹嗎?”
周知白:“有啊,我有哥有姐,就是沒有弟弟和妹妹。”
他說的是實話,他有兩個親姐,一個堂姐,一個堂哥。
江逸:“那周知青家裏一定很熱鬧。”
周知白:“還行吧!我們兄弟姐妹相處的都很和諧。”
江逸輕笑一聲,倒是個滴水不漏的。。
“我看周知青年齡不大,有十八歲了嗎?”
忽然話題扯到了年齡上,周知白愣了愣,但嘴上還是回道,“今年過完年就十九歲了。”
心裏暗道,這個大冰塊徹底激起了自己的興趣。
可江逸點點頭,不再繼續問周知白,轉而問一旁一直沒出聲的沈夏。
“沈夏同志今年多大了?”
沈夏擡頭掃了一眼江逸,她咋覺得這位江團長是在調查什麼呢?
她的年齡他不是應該知道了?
可是她跟周知白身上又有什麼好調查的?
沈夏心裏疑惑歸疑惑,但她還是配合道:
“我今年十八歲了。”比原來的年齡大了幾個月,但還是沒夠十九歲。
江逸掃了一眼周知白,“原來周知青比沈夏同志年齡大啊,我還以爲周知青要更小一些呢。”
一旁的周知白聞言,立馬要炸毛了。
大冰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他比媳婦兒幼稚還是比媳婦兒看着要小一些?
哼,不管哪一樣,他都不喜歡聽。
周知白剛想開啓毒舌模式,就被一旁的沈夏扯了扯袖子。
周知白只得嚥下已準備好的話。
“解放軍同志說的沒錯,我剛開始也以爲周知白要比我小呢。”沈夏輕聲附和。
這是真話,她第一次見周知白的時候,覺得他最多也就十六歲。
有些人就是特會長,不僅長得好看,還長得顯小。
周知白就是這種人!
江逸沉默了一會兒,又問:
“周知青經常聯繫家裏人嗎?”
話題轉移的有些突然,周知白和沈夏都愣住了。
倒是和大冰塊的外表有些像,不會迂迴委婉。
他也懶得裝傻了,直接回問:
“江……同志,你好像對我的家庭挺感興趣的。”
江逸一頓,隨後輕笑一聲,這是自己套話被發現了?
“就是隨便問問。”
周知白扯了扯嘴角,明顯不相信他找的藉口。
既然自己的意圖被發現了,江逸也不再繼續。
牛車上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靜。
“噠噠噠”只有牛車前進的聲音。
等到了鎮上,江逸和王大牛要先下車,下車前,江逸對周知白說:
“周知青有時間還是多聯繫聯繫家裏人吧!”
如果周知青就是帝都那個周家的人,他這也算是好心提醒了。
周知白心裏一動,剛想問江逸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江逸就大步向前走了。
周知白想張口叫住江逸,最後還是忍住了。
沈夏也覺得江逸最後的那句話像是在提醒什麼,眸子深了深,扯着周知白的胳膊下了牛車。
“你先彆着急,我們現在就去郵局發電報給你家人。”但願不是她想多了。
周知白搖了搖頭,“媳婦兒,我想給家裏人打個電話。”
發電報太慢了,他等不及,他這會兒心突突跳的厲害。
沈夏腳步頓了頓,微微皺了皺眉,“我們要去哪兒打電話?”
腦子也沒閒着,快速的想着在哪兒可以找到電話。
供銷社李主任那兒應該有電話吧?
“媳婦兒,我們去公社,公社有電話,我跟公社書記也認識。”
周知白已經拉着沈夏的胳膊要往公社的方向走。
兩人一路小跑到了公社,把公社書記還嚇了一跳。
聽了兩人的來意,公社書記也沒多問,很自覺的將電話拿給了周知白,他自個兒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公社書記剛走,周知白就迫不及待的撥通了家裏的電話,“嘟嘟嘟嘟”的電話聲響了好久,可是一直沒人接電話。
周知白急的頭上都浸出了一層汗,家裏人不可能聽不到電話聲。
就算爺爺不在家,劉媽也在家。
等電話自動掛斷,他又撥通了家裏的電話,這次和上次一樣,還是沒人接聽。
周知白的手都是抖的,抓着電話的手柄顫的厲害。
沈夏握住周知白抖動的手,輕聲安慰:
“你先彆着急,應該是家裏沒人,我們先給其他人打電話,你有你姐姐和媽媽單位的聯繫方式嗎?
周知白反握住沈夏的手,喃喃道:
“媳婦兒,我心裏慌的厲害,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家裏應該出事兒了。”
這種心慌慌的感覺隨着撥通的電話沒人接聽,越來越強烈了。
沈夏輕輕拍了拍周知白的後背,輕聲安慰,“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我們先給其他人打電話,你知道電話號碼嗎?”
周知白白着臉點了點頭,“知道。”
周知白又撥通了周媽媽單位的電話,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不過接電話的不是周媽媽,對面是一個陌生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