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沒亮,沈夏就將周知白從牀上扒拉起來了。

    今天要走着去鎮上,得早點出發。

    周知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又迷迷糊糊的去洗漱。

    洗臉的時候忽然就清醒了。

    看着洗臉盆裏倒影的面孔,他伸手摸了摸,隨即激動的朝廚房大喊了一聲。

    “媳婦兒,我的臉好了!”以他臉的受傷情況,他估摸着沒個十天半個月的肯定好不了。

    沒想到昨晚洗完澡,在臉上抹了李大夫給的藥膏,隔天醒來就好了。

    這也太神奇了吧!

    李大夫真是神醫啊!

    沈夏被周知白突兀的一聲嚇得手裏的鍋鏟差點掉到地上,拍了拍受驚的小心臟,朝門外問道:

    “你說你的臉好了?是消腫了嗎?”

    周知白已經小跑着進來了,他將自己白嫩的臉蛋往沈夏眼前湊了湊,語氣裏抑制不住的開心。

    “媳婦兒,你看,我的臉好了!”

    沈夏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臉蛋,驚呼一聲。“還真的好了啊。”昨天還青青紫紫的臉蛋,這會兒白白嫩嫩的,仔細看臉上有淡淡的印記,但不細看的話發現不了。

    這李大夫還真是神醫啊!

    沈夏沒忍住上手摸了摸,滑滑嫩嫩的,跟沒受傷前差不多的手感。

    “媳婦兒,李大夫也太厲害了吧,昨天我去取藥的時候,他說睡一覺起來我的臉應該就好了,我以爲他是安慰我呢,沒想到他說的是真的啊。”

    眼前的男孩嘴角咧的大大的,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的,好像昨晚那個小哭包不是他一樣。

    沈夏喜歡這樣的周知白,她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蛋,柔聲道:

    “去洗漱吧,我烙了雞蛋餅 。馬上就好了,喫完我們去鎮上。”

    周知白伸長脖子往鍋裏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好香啊!”一臉陶醉的樣子。

    沈夏看的好笑,順勢說:

    “以後家裏的早飯就交給你來做了!”她想調教周知白的心思一直沒有變。

    不說把他調教成一個十全十美的完美男人,至少也得調教成下的了廚房,帶的了娃的好男人。

    距離成功 ,還有很長一段路啊!

    目前,周知白就會洗鍋洗碗,做雞湯麪,和燒火燒水這些入門的活兒。

    跟沈夏期望的還差點很遠。

    周知白沒意見,媳婦兒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反正媳婦兒做的所有決定都是爲了他好。

    喫完早飯,周知白背上裝着信件的軍綠色小挎包,鎖了院門,小兩口就出發了。

    路過老沈家的時候,院門從外面鎖着,人應該都已經去下地上工了。

    託李軍的福,周知白一直到農忙開始這段時間都不用去上工。

    沈夏要照顧受傷的周知白,這幾天也可以不用去上工。

    到了鎮上,兩人先去了郵局,周知白忙着填寫寄件信息,每一個他能想到與李家有聯繫的人,都寄了一封李軍在鄉下談對象的信。

    最後又將李軍在鄉下仗着李家人欺負下鄉知青的那封信寄給了上頭的領導。

    幸虧周知白是周家的孩子,知道上頭領導的一些信息。

    不然,盲目寄出這封信能不能被上頭收到,還不一定呢。

    寄完信件,兩人又去供銷社買了四瓶水果罐頭。

    這是沈夏走到鎮上纔想起來的,要給周知川做肉醬,得有東西裝。

    水果罐頭的瓶子裝肉醬最合適不過了。

    也是巧了,昨天訂的自行車居然已經到供銷社了。

    李姐說是今天早上剛到了,他們來的剛剛好。

    買了罐頭,一直惦記的自行車也到了。付了錢和票,兩人就騎着自行車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是周知白在騎車。

    沈夏坐在後座,能看到周知白的後腦勺,他的後腦勺圓圓的,頭頂正中間的位置有個旋兒。

    以前聽老人說,頭頂正中間有旋的人比較正直、聰明。

    周知白倒是兩項都符合。

    人是挺正直的,許是和家庭教育有關係,就是性子被家裏人養的單純了些。

    聰明也是看的出來的,就周知白閒暇時看的那幾本書,沈夏一個985畢業的大學生,居然沒看懂。

    聽周知白說,是有關研究化學武器方面的書籍,是他父親送給他看的。

    沈夏也是第一次從周知白口中聽到他的父親,原來他的父親周懷誠是一名十分了不起的科研人員。

    頭頂的太陽曬得人頭皮疼,周知白腳下的自行車腳踏板蹬的飛快,沒一會兒。他的白襯衫後背就被汗水浸溼了。

    但他絲毫不覺得累,一邊賣力的蹬車,一邊跟後座的沈夏聊天。

    空曠的道路上,一車兩人,不時有歡快的笑聲傳來,許是氣氛太和諧,頭頂的太陽看不過眼了,忽然,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發出一聲巨響,頭頂瞬間烏雲密佈。

    沈夏和周知白齊齊嚇了一跳,沈夏擡頭看了看天上,以她不太專業的預判,馬上就會有大雨,還是傾盆大雨那種。

    沈夏拍了拍周知白的後背,“要不換我來騎車吧!”

    她的力氣比周知白大,騎車的速度也會比現在快很多。

    回村的這段路都是泥土路,她怕待會下雨自行車沒法騎了。

    周知白也考慮到了自行車,他二話不說,大長腿支在地上,就停下了自行車。

    沈夏趕緊從後座跳下來,接過車頭就跨了上去,等周知白坐到後座,腳下一使力,自行車就向前飛出去了。

    沈夏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腳下的自行家車腳踏板蹬出了風火輪的速度,周知是白只感覺耳邊有風聲呼呼的響,眼睛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

    得虧換了沈夏來騎車,剛走到村口,天空就噼裏啪啦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點子砸在身上都能感覺到痛意。

    地裏上工的人也都不幹活了往家趕。

    往家趕的村民就看到一陣風從身邊飛過去了,轉過頭再去看,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

    實在是雨越下越大了,眼睛都被雨水糊住了。

    緊趕慢趕,連喫奶的勁兒都使上了,終於趕在大雨傾盆之際趕到了家。

    沈夏提溜着自行車進了院子,周知白軟着腿扶着院門換氣。

    生平第一次坐自行車坐到暈車的估計也就是他了。

    說出去別人都不一定能信。

    可週知白這會兒除了胃裏難受,腦袋還暈乎乎的。

    這一切不適的症狀都表明他暈自行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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