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張邋遢要出手,趙家五位族老都慌忙閃到一邊,這時祠堂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叱。
“住手!”
一名身穿白色碎花法裙,面若桃花的背劍的美貌少女飛落至殿中。
“倩兒,你來得正好!”趙劍迎上。
趙倩是曹龍這具新身軀原主暗戀的白月光,曹龍用換筏術完美取代了趙敬。
原主趙敬的一些習慣和個人喜好,和心底所有思想願望,全都保留下來。
所以曹龍初次面對趙觀時,有幾分親近感,彷彿對方是親兄弟。
現在面對趙倩時,心跳加快了三分,彷彿對方是自己心動戀人。
不過這些原主留下的習慣和喜好,都被弱化了許多,保留的原因是爲了讓換筏術完美代替對方。
並不會不像剛魂穿來附體楊五時,受楊五的執念所影響,非得完成楊五的執念。
曹龍可以選擇順應原主習性來處事,或者按自己心性處世態度來行事。
如今,曹龍跟趙觀三觀不合,分道揚鑣,站到對立面。
對趙倩的這份心動,是繼續暗戀下去,還是將這份綺念斬斷,都在曹龍隨心控制之中。
“好好的族子推選大會,怎麼鬧得非要動刀動劍!趙敬,你太不失禮數了,怎麼跟張道友對峙起來,還不道歉認錯”
趙倩面朝張邋遢,連目光都沒落到趙敬身上。
曹龍:“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對不住了,三小姐,我沒有向無理之人道歉的習慣!”
趙倩訝然回頭,眸子裏帶着一分錯愕,趙敬愛慕自己,她心知肚明。
以往自己一句話,哪怕是叫他赴湯蹈火,他都不會皺眉。
但今天竟然拒絕了我。
她對今天的趙敬有了一分陌生,他臉上那卑微拘謹之態,蕩然全無,這還是不是趙敬?
“怎麼回事?” 趙倩道。
“倩姑娘回來得正好,老夫我在趙家便是前族長趙南見了都尊稱我一句義兄,今天竟被一個賣主求榮,道德淪喪的小輩罵我老狗,倩姑娘可得給我一個說法。”
張邋遢冷冷道。
趙倩:“趙敬你給我個解釋!”
曹龍:“是他出言辱我在先,人若辱人,必自辱之,他想擺譜裝世外高人,那別來惹我!惹了我,我會讓你知道,你什麼都不是”
張邋遢剛壓下的火氣又上來,遊戲風塵的高人風度不見了,眸子中充斥着濃烈的殺意。
“好大的狗膽,我還真小看了你這條賣主求榮的惡犬,原本老夫想管教管教下你,看在你煉器天賦上,若你能幡然悔悟,老夫還能指點你一二,賜你機緣,現在,你成功激怒了老夫,錯失了機緣,老夫還要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曹龍像聽了個大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笑畢!
“老狗,你莫不是裝世外高人裝得久了,真把自己當作世外高人,一個築基修士裝得像當世大能,我在封魔城見過化神前輩,都沒有你這麼大的譜,你卡在築基九層,數十年了吧,你要是沒有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或許會賜你機緣,能指點你一二,讓你頓悟結丹”
“現在,你成功地讓我發笑,錯失了機緣!”
“狂妄!”張邋遢喝道。
“無知!”曹龍回敬。
“給我死!”張邋遢,再忍不住了,這聲怒吼後,擡手一拍,氣血與真元化成了一隻巨手一掌拍向曹龍。
掌風震盪空氣,帶起驚濤之聲,眨眼到了曹龍身前。
衆人都吃了一驚。
曹龍看似隨意一拂,法力在身前凝成一塊土黃色山石虛影,看似平淡無奇。
它迎面撞上無形罡氣所化的手掌,直接將罡氣手掌碾壓撞碎。
激盪的勁風,吹得大廳裏衆人衣袍獵獵,山石虛影仍然沒有半點影響,亦沒有放出一點威壓,就像一般低劣的法術所發的虛影一樣。
“這是什麼手段,竟然可以破我元罡掌!” 張邋遢脫口驚道。
廳上衆人瞧曹龍眼神多了幾分敬畏。
趙倩亦是如此,沒料到以前連正眼看自己都不敢的趙敬居然如此厲害,以前還真小看了他,他竟然還有幾分男兒氣概。
“少見多怪,你的元罡掌很厲害嗎?”
張邋遢的氣勢弱了,眼珠一轉:
“趙家沒這高明的手法,正道功法講究循序漸進,你這是煉了某種土系旁邊魔功”
“雖然威力尚可,但你貪圖冒進,遲早要付出代價,你們趙家人不要與他走得近,免得他受魔功反噬,性情大變後傷到了無辜”
曹龍輕蔑一笑,怒斥張邋遢,他隨意坐在那兒,自有一股龍盤虎踞,迫人威勢,已全然不是衆人印象中只會煉器的趙敬。
二長老心裏大定“諸們,切勿爭吵,咱們今天是爲了選族子,正事要緊!”
大長老譏諷道:
“正事,那咱們就說說正事,如意樓的春香,夏荷,秋菊、冬梅四姬的事,是要老夫說,還是二長老你自個說?”
二長老一時語結。
趙倩眉頭一皺:“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來說吧!”趙劍譏諷道:
“咱們趙氏家族第一高手,趙敬族兄嫖宿花魁春香,被咱們族裏精明的二長老瞧見了,不僅未加約束,反覺是萬載難逢的機會”
“趁機贖了四姬,買了間大宅,把四個歡場女子送給趙敬”
趙敬嫖妓?!趙倩想到趙敬癡情於自己的心思,脫口而出:“不可能!”
三長老站起來拱手道:“千真萬確,沒有半點虛假”
“有沒有這回事?”趙倩向曹龍親口求證。
“有!”
曹龍毫無愧色,趙倩愣了一會纔回過神來,剛對‘趙敬’有一點好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甚至心裏陡然對‘趙敬’覺得噁心起來,竟然和妓女睡。
女人許多時候就是蠻橫沒有道理,即使根本看不上的備胎,忽然某天棄自己而去,一樣會有種強烈被背叛的感覺。
一樣會恨不得砍對方一刀。
“你幹了這事,你還理直氣壯!”趙倩不知道自己爲何十分惱怒。
“我這又不是殺人放火,男歡女愛,何罪之有?要說起來,我這是解救了四個可憐的姑娘!”
“你……”趙倩無話可說。
“無恥!”大長老拍着桌子斷喝。
曹龍瞥了眼大長老:
“你嚷嚷個屁,濟陽城裏還有家春風樓,是你長孫開的吧!還有你自己不也有七八個小妾出身青樓,還給你生了好些個兒子”
“老夫我那都是三五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早改了 ”大長老振振有詞,反駁道。
“你不是改了,你是現在老了,心有餘,力不足,不行了!”曹龍笑道。
“你,你……你!”大長老氣得哆哆嗦嗦,講話都結巴起來。
趙嘯道:“我插一句,我覺得趙敬族兄說得有理,男歡女愛,何錯之有!”
四長老立即附和:“人之常情,確實不可苛責”
五長老見二長老這一派氣勢盛了,不再首鼠兩端,趕緊道:
“若我沒記錯的話,趙敬族弟都二十四五了,二長老關心一下他,合情合理”
二長老沉聲道:“大長老,宣佈結果吧,嘯兒獲得了五票,即便是三小姐支持趙劍,他仍然少了一票”
趙倩身份特殊,不是族老,但她是無極宗內門弟子,族內族老都得尊她一句三小姐,或者倩姑娘。
三長老站起來,“且慢,我有話說!”
二長老不耐煩道:“老三,你有什麼廢話不能等下再說”
“不行,事關家族利益,我現在得說!”三長老說着拿出幾把劍胚:
“諸位請看,這是家族霧松居地火堂剛煉出不久的劍胚,趙敬未經家族長老會商議,私自把家族煉器祕法傳給外人,這是叛族大罪,按族規得在族譜中除名,收回家族給予的一切”
這裏面說的一切,不僅包括財產資源,還包括了家族傳的功法。
收回的方式就是廢除修爲,爲防止家族祕法外泄,人得永遠囚禁起來。
曹龍呵呵一笑,目光陡然變得森寒:“呵呵,憑你這築基三層的實力,老得喘氣都不行了,還想將我從家族除名,收回一切!”
三長老嚇了一跳,嚥了一口口水:“三小姐,他威脅我”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趙倩問道。
曹龍反問道:“我是煉器執事,有權向學習煉器的族內弟子傳授煉器之法,何罪之有?”
三長老一拍案頭:“問題就出在這,這個尹晚還沒有真正入贅,算不得我趙家人!”
大長老喝道:“來人,帶尹晚!”
尹晚被一個煉氣九層的弟子像死狗一樣拖了上來,像垃圾般扔在地上。
身上帶血,臉脹着,嘴合不攏,門牙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口氣,好在修爲沒有被廢,只是被封住了經脈。
曹龍怒意瞬間飆升,趙家這些老傢伙,真不是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