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餐廳一到中午下課時候,就被擠得水泄不通,打飯要排好長的隊,有的同學在前面打了飯,後面的同學排到前面的時候,餐廳的窗口裏剩下的菜就不全了。
有的窗口因爲排隊特別長,後面的同學索性就不等了,先回到宿舍,想着等大家都排隊結束後再去打飯,每次去喫到的都是剩下了沒幾樣的菜,喫到嘴裏也是索然無味。有的人回到宿舍就不想再出來了,一直等到下午才喫飯,這樣下去對身體也不好。
沈洛一和何媛媛合計了一下,想出一個好辦法。
她倆和食堂的打飯的叔叔阿姨商量好,以後提前把飯分成一份一份的,當然這部分是給這些食堂的叔叔阿姨們有額外的費用的,雖然麻煩了點,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費一道手續,可是有額外的收入,所以大家也都願意幫忙。她們倆到餐廳借了個小推車,把飯推到宿舍樓下,讓習慣了在宿舍喫飯的同學們下樓拿飯。
她們送到宿舍樓下的每份飯都比食堂裏的多出了一元錢,這一元是她們送餐的辛苦費,給餐廳的叔叔阿姨們打包的辛苦費也是從這一元裏面扣除的。
沈洛一和何媛媛決定這麼幹之後,每天早上的最後一節課就都早走一會兒,提前到餐廳把飯放到推車上,再推到宿舍樓下去,這樣一來,有的同學還沒回到宿舍樓,飯就已經到了宿舍門口。大家感覺到非常方便。
一開始有的同學還嫌加了一元有些不划算,後來看着大家都在宿舍喫飯,每次不用排長隊,到了就有已經打包好的飯,漸漸的在她倆這裏買飯的同學就越來越多了。
後來忙不過來了,她倆就招聘學校裏願意和她們一起做這件事的同學一起幫她們,提前在宿舍樓下分好幾個隊伍,在這裏拿飯的速度又快,分裝的菜又齊全,聚集的同學們就越來越多。
食堂裏的叔叔阿姨們也很高興,雖然每天都要打包很多飯菜,但是又能多賺錢,還省的每次開飯時候擠一堆人拼命給大家打飯,手都快要抽筋了。他們只要分好飯,等沈洛一他們來把飯拿走,開飯時候來的同學們少了,他們也樂得清靜。
一開始買飯的錢都是沈洛一她們事先墊付,是她和何媛媛之前賣手工娃娃攢下來的錢,有些時候掌握不好量。買的多了剩下的飯菜就浪費了,一般能賺錢,但是偶爾也有持平或者虧錢的時候。有時候買的少了,來喫飯的同學稍晚一點,她們這裏就沒有多餘的飯菜了。
後來她們幾個就和食堂的叔叔阿姨們商量,採取每個星期算一次賬的辦法。每天先預定一部分飯菜,這邊由幾個人給大家分發,有一個人專門看剩下排隊的人數還有多少,來回跑到食堂去取飯。
這個辦法實施了以後,食堂的叔叔阿姨們也不用敢在開飯前把所有的飯都打包好,可以那邊一邊賣飯這邊一邊打包,需要多少包多少。
沈洛一她們也不再虧錢了,需要多少飯,就讓跑腿的人去取多少,幾乎每次取來的飯菜和來喫飯的人數差不了多少。
沈洛一算了算,這樣下來,不出半個學期,她就能攢夠一學年的學費了,就可以不再讓沈家存給她打學費,再也不用看他的臉色了。
自從沈洛一上大學後,沈家存提到要給沈洛一交學費,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樣,心不甘情不願的。
爺爺一開始說,他給沈洛一出學費,他可以供得起沈洛一大學的一切費用,沈清梅沒有同意。她和爺爺說的是,這些年沈洛一在爺爺奶奶身邊,沈家存從來沒有給過這個家裏出一份力,拿一分錢,沈洛一這些年的花銷都是爺爺奶奶的錢,也該沈家存出錢供養自己的女兒了。
“高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回到家沈清梅和劉高義說起自己給爺爺奶奶的建議。
“孩子上大學,要是家存困難,不行咱們幫一把吧?”劉高義以爲一沈家存沒錢,沒法供養沈洛一的大學學費。
“他的女兒,憑什麼咱們給出學費?再說了,這些年他都沒有養過,也該他出錢了,他身邊有錢的,可以供養的。”沈清梅一邊說着,一邊鼻子裏出着氣,表示自己的不忿。
“可是”劉高義還想和沈清梅說點什麼。
“可是什麼可是,他現在不養他女兒,以後老了,他想讓沈洛一養他?萬一沈洛一說這麼多年他什麼都沒出過,那個時候他該怎麼反駁?所以這個錢,他必須要出。”沈清梅的算盤打的清清楚楚。
劉高義聽沈清梅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就這樣,沈家存給沈洛一出了大學學費,每次也是沈洛一需要生活費的時候,卡上實在沒錢了,纔給他打電話。
“洛一,你能不能別每次沒錢了,就給我打電話?你跟我就沒啥別的可說的了嗎?只有要錢?”沈家存揶揄道。
沈洛一沉默着,過了一會兒,她纔開口,“已經這個月3號了,我上個月沒剩啥錢了,你抓緊給我打點吧。”
也是因爲每次管沈家存要錢,要被他羞辱,還要看他的臉色,沈洛一才下定決心,一定要自己賺錢,以後不靠他,自己完全可以養活自己。
這纔有了她和媛媛賣手工娃娃的開端,慢慢發展到現在給同學們送飯菜,眼看錢一點一點的多起來了。
沈洛一想着這學期先把大學幾年的學費賺出來,後面再賺一些錢,爲她們之後的事情留好啓動資金,畢竟幫同學們買飯不是長久之計,萬一學校哪天不讓她們做了,也沒法再這樣賺錢了。
生意累是真的累,每天回去,沈洛一就覺得自己的腰像被斬斷了一樣,要趴在牀上半天才能緩過來。可是每當看到小本本上記下的數字每天都在發生着變化,沈洛一的內心裏可是無比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