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小鬼。軍營可不是隨隨便便讓人進來討飯喫的。”他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
“軍師,這小乞丐孤身一人,上來就說是找您的。”帶凌顏進來的小兵趕緊上前對相柳解釋說,“屬下還以爲他是您派在外邊打聽消息的眼線。是屬下失職了,我這就把他趕出去。”
正常人誰會來這裏,還能準確說出相柳的名字,害得他以爲是自己人,如果這個人是敵方派來的,自己又將帶他進來,軍師怪罪下來,這罪名可擔待不起啊。
“把她帶進來。”相柳頭也沒回的丟下一句話,徑直走入帳中。
“是。”幸好軍師沒有責罰自己,小兵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沒好氣的對凌顏說,“快跟上。”
……
看着由幾塊破布和幾根爛木頭搭建而成的帳篷,凌顏心裏越發心疼相柳。不管條件再苛刻,哪怕辰榮如今只剩下這些殘兵,相柳依舊日復一日的盡心盡力教導。可是底下仍有很多士兵不服他,覺得他不過是個妖怪罷了。
“進去。”小兵從帳篷外推了凌顏一把,她正想的出神,沒有一點防備就被推倒在地。
她看到自己撐在地上髒兮兮的雙手,身上破爛的衣裳,不知所措的擡起了頭,對上了一雙寒眸。
只見相柳直直的站在凌顏跟前,透過面具,眼神冰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過了許久,他薄脣輕啓道:“來找玟小六?”
凌顏趕緊低下頭,心裏堵的難受。明明之前幻想過無數次,各種美麗的邂逅。結果卻是以這種狼狽的模樣出現。
甚至沒注意到相柳其實早就認出她了。
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擡手擦拭了一下落在臉上的灰塵。
相柳看到她不小心抹了個小花臉的時候,眼底似乎有一閃而過的笑意。緊接着看到凌顏用粉嫩纖細的指尖將額前幾縷散落的墨絲撥到耳後。
她的耳朵小巧精美,還帶一點粉色,就像是海底的小貝殼。
“咳。”他輕咳一聲。凌顏疑惑的看向相柳,只見他淡然的移開了視線。
“相柳大人,昨日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可能小六有不小心冒犯到你,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他。”
“你怎麼知道玟小六是被我帶走的。”
“難道大人忘了昨天我們抓了一隻朏朏,您的坐騎白雕算是朏朏的天敵,昨晚它感受到了。”
“玟小六是被我帶來了。我想讓他留下爲我做事,他不願意。我就鞭笞了他40下,沒想到他這麼沒用居然昏死過去,我命人把他關起來了。”相柳娓娓道來,鞭笞40下從他嘴裏出來,彷彿是在跟凌顏說今晚吃了什麼。
“相柳大人,小六他神力低微,在軍營裏也幫不到您什麼,而且他脾氣又硬又倔,還容易得罪人,只怕會給大人添麻煩。”
“哦?如果不能爲我所用,那便殺了。”說完相柳一揮衣袖,背過身去,“來人。”
“別!”凌顏着急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相柳大人,我話還沒說完!”
相柳用手示意剛剛進來的士兵出去,接着看了眼凌顏,又看了看她的手。
此時的凌顏雖然看起來蓬頭垢面的,可是看着相柳的眼睛卻特別的亮。
“呵。”相柳冰冷麪具下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在凌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以爲你是誰?膽子真大,居然敢跟我談條件。”
“相…柳…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會……很……聽話……的。”感覺到掐在脖子上的大手,越來越緊,凌顏想用雙手扒開,可是她力氣太小了。
好不甘心,快喘不上氣了。
凌顏泛紅的眼眶裏漸漸蓄滿了淚水,一顆豆大的眼淚,順着她蒼白的臉頰,翻滾着墜落了下來。
相柳突然放開了她,拂袖坐在了主位上。
“咳咳咳。”凌顏沒站住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統子,有沒有那種看起來像是毒藥,其實不是毒藥的藥。’她裝作有些喘不過氣的模樣,低頭問系統。
‘宿主,毒藥跟補藥看起來都一樣,都無色無味。你隨便拿顆大補丸給他說是毒藥都行。’
‘行,給我來顆大補丸。’
‘扣除5000積分,餘額‘
什麼藥啊這麼貴!凌顏剛想罵系統奸商,就聽到相柳開口說:“你還要坐在那裏多久。”
凌顏立馬站起來湊上前去,伸手從裏衣內拿出一顆鮮紅色的藥丸,尷尬的用雙手遞給相柳。身上根本沒地方可以掏東西,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睡衣裏藏東西…
“相柳大人,您看看我做的毒藥。”
相柳盯着這顆大補丸陷入了沉思。
凌顏感覺自己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片刻後,相柳從她手上拿起大補丸,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大人,味道如何。”凌顏嚥了下口水,只要相柳說好,今天的目的就達成了。如果失敗的話…
見他不理人,凌顏忍不住好奇問系統:‘統子,大補丸的功效是什麼?’
‘宿主,顧名思義大補,簡單來說就是女子吃了補益氣血,男子吃了補腎壯陽。’
哦,補腎壯……壯什麼?什麼陽!
凌顏眼睜睜的看着一股猩紅的液體從相柳鼻子裏緩緩流出,一滴一滴猶如綻放的紅梅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白一紅竟意外的美麗。
看來大人身體好的很吶!
相柳擡起頭,臉上的面具漸漸隱去,露出完美的五官,只是那雙眼睛彷彿結冰了一樣,冷冷的注視着她。
他站起身來,步步緊逼,邊走邊說:“你這藥可了不得。沒想到還能讓我在戰場以外的地方流血。”
凌顏被逼到了角落,擡頭看向把自己籠罩在黑影裏的相柳,哭笑不得:“大人,您沒事吧,我幫你擦擦。”說完就要用自己的手去幫他擦。
相柳卻早一步躲開了。
“來人,把玟小六給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