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想着明天再去萬花樓找花姐的,這會她決定越早越好。
她用戒指將自己容貌幻化成另一個模樣,眉眼含春,膚若凝脂,櫻桃小嘴不點而赤,不變的是眼神依舊如星河那般流光溢彩,引人入勝。
拿出空間裏最後的一張傳送符,凌顏來到了萬花樓後面的小巷中。
她步伐輕盈,神態優美的走進萬花樓。四周的男人向她投來了驚豔的目光。
更有個男人,一把推開懷裏的女子,拿着酒杯走了過來,他打着酒嗝,將杯子舉到凌顏的面前,輕浮的問:“喲,小娘子長得不錯,是新來的姑娘嗎?”
凌顏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站住!”男人扯住她的胳膊,“今日我就要你陪我!”
凌顏皺起眉,用力一甩,男人沒站穩,跌倒在地上。雖然知道這萬花樓是什麼地方,也知道來這裏的人大部分是什麼樣的人,可是真的遇到了,真有些噁心呢。
“哎喲,我的爺,你怎麼坐在地上哦,快起來快起來。”花姐碰巧送一個客人下樓,看到了這一幕。
她上前攙扶起摔倒的男人,看向凌顏,一瞬間也驚訝於她的美貌,不過在這風月場裏見識的多了,馬上便反應過來。
她笑着對男人說:“爺,這位姑娘並不是我們萬花樓的人,人家也是客人。我給您安排其他姑娘來陪您。對了,今日牡丹要表演最近剛學的水袖舞,您可不要錯過了。”
見他還在氣頭上,接着又說:“我給您安排個好位置,到時候保證您看的盡興。”
男人這才善罷甘休。
送走了他,花姐又客氣的轉頭問凌顏:“不知道姑娘是和哪家公子一起來的?”
凌顏心裏挺敬佩花姐的,一個人管理這麼大一個萬花樓,像剛剛的那種男人,這裏幾乎每天都能碰到。
而且她處理事情的態度和方式,讓凌顏很有好感。當下她就決定好好跟花姐交談交談合作的事。
“這位就是花姐吧,是有位公子讓我來的,他說他跟你說過我。”凌顏微微一笑,嬌豔動人。
花姐眼睛都直了:“是你啊。”
……
凌顏跟着花姐來到她的房間。
“你們的打算是什麼?”花姐開門見山的問凌顏。
“我幫你贏得比賽,如何?”
“就憑你?迎春院的那個頭牌我可是見過她的舞姿。”
“你們今晚是不是有表演?”凌顏答非所問。
“水仙雖然受傷了,但是我生意還是要做的,其他的姑娘們準備了些節目。”花姐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時候開始?”
“快了,再半個時辰。”
“那時候我看看。”凌顏笑着說。
花姐點點頭,這姑娘容貌是出衆的,可是有些東西,不是光靠一張臉就行的。
以前有不懂的小丫頭問過她,說花姐,做我們這個的,不是隻要長得好看就行了嗎?
長的好看的確能討男人歡心,可這皮囊又能留住他們多久呢?
——
相柳走進凌顏的帳內,雪球“嗖”的一聲鑽進了被子裏。
凌顏又不在。
相柳感覺自己都快習慣她的習慣了。
她身上有太多的祕密,他很想揭開她的面紗,可是…
他捏緊手中一個紅彤彤的果實,最後將它放在了凌顏的桌子上,揚長而去。
——
凌顏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看着下面舞臺中央舞動的衆人。
悅耳的樂聲中,數名女子輕舞長袖,圍成一圈,數十條粉色綢帶輕揚而出,花瓣紛飛,彷彿讓人置身於花海中。
臺下掌聲四起,凌顏身邊的花姐也滿意的點點頭。
堂內太過於嘈雜,凌顏走到花姐身邊,對着她耳朵說了些什麼。花姐面露難色,最後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
姑娘們表演結束,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正當臺下的人準備繼續喝酒作樂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空靈優美的琴聲。
衆人尋着聲音望去,燭光透過屏風映照出一個曼妙的身影。
女子玉手輕撫着琴,柔美的琴聲從她那纖纖玉指下彈奏出來,明亮又含蓄,在這一刻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她朱脣輕啓:
“暮雨入畫一紙離愁傳深秋
閣樓上誰淚如雨流
西樓淋一川煙柳微涼缺羞
是誰在閣樓上彈奏
夜色無言那醇酒只飲一口
卻如你的美怎麼偷
潑墨山水下筆溫柔入卷抽
飄散的思緒誰來收
我提筆不爲離愁
只爲你轉身回眸
心事把自己弄丟 淋溼在閣樓
我提筆不爲深處
目送你背影依舊
那年溫柔 誰能用一生守”
熱鬧的大堂此時只聽得到她扣人心絃的歌聲,她的嗓音如涓涓細流般,讓人聽了很舒服。
大家就這麼靜靜的聽着。
當凌顏唱到戲腔的時候,在樓上觀望的花姐嘴巴張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她還以爲凌顏只是個花瓶,沒想到竟有這般才藝,會彈琴,歌聲也這般動人。
這歌,她也沒聽過,歌詞很好,很容易讓人產生共情。
她往臺下看去,果然樓裏的不少姑娘已經開始抹眼淚了。唉,她嘆了口氣,做她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感情。
可是偏偏最想要的,也是那一個“情”字。
“我提筆不爲深處
目送你背影依舊
那年溫柔 誰能用一生守”
(西樓別序/尹昔眠 /小田音樂社)
隨着最後一句詞的落幕,凌顏站起身,隔着屏風朝衆人盈盈施了一禮,便從後面繞了出去。
“好好好。”雖然凌顏已經走了,可是臺下的人,無論男女,都紛紛鼓掌叫好。一時之間,各種議論的聲音和掌聲交織在了一起。
凌顏找到花姐的時候,她身邊站着一個男子。
一身流雲紋紫檀錦衣,脣瓣含笑,五官俊美,手中摺扇擺動間,難掩他高雅貴氣。
當他看到迎面走來的凌顏時,笑着打趣道:“花姐,你這何時又來了這麼個花容月貌的姑娘,也不早點告訴我。”
一說話就讓人覺得這是個風流的公子哥。
花姐轉身看到是凌顏,便笑意盈盈着回答道:“這位便是你剛纔問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