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都會好起來的。”

    凌顏輕聲的安慰毛球,也可能是在安慰她自己。

    這一世,只要我凌顏還在相柳身邊,或者說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讓相柳丟掉一條命,我發誓。

    以前看劇都太片面了,只知道相柳的敵人有瑲玹,知道他最後是死在了戰場上,卻忽略了其他的因素。

    他待在極北之地的那幾百年,在鬥獸場經歷過些什麼,有時候隱藏身份去接單賺錢遇到過什麼,又或者是更早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那些都未曾被記載。

    相柳的敵人沒有放在明面上的,也許比自己認知中的多更多。

    現在的他總是操勞軍中之事,並沒有其他時間去修煉,而且凌顏也知道以相柳的品性,他也不會去捕獵弱小的妖怪,以此來漲自己的妖力。

    九頭相柳壽命可達上萬歲,如今的他,明明在妖族中也還是個小孩啊。

    凌顏想到了什麼,她從系統儲物空間取出一團妖力,她直接將250年的妖力一次性取了出來。

    毛球看着凌顏憑空變出的一團,不免有些好奇,想湊近點看看是什麼。

    還沒靠過來的它,突然被這蓬勃的妖力給驚到了。

    靈獸說到底也是屬於妖獸,它懂這個妖力代表着什麼,這對它也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它沒有動彈,只是用翅膀將兩人擋的更嚴實。

    凌顏看着手中的妖力,雖然沒有很直接的什麼觸感,但是她在心理作用下覺得這拿在手上很炙熱。

    之前一直沒機會,不知道用什麼藉口將妖力送給相柳,如今他昏睡不醒,反而給了自己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妖力對準相柳的心臟部位輕輕的壓了上去。她屏住呼吸,認真的盯着,不想錯過一點細節。

    凌顏看着那團鮮紅的妖力,一點點的滲入相柳的心臟,一旁的毛球也歪着頭看的一臉認真。

    ‘系統,這樣就可以了吧?這妖力是進去相柳身體了吧?’

    ‘沒錯,他醒來便會發現自己妖力大增。’

    “太好了。”

    凌顏面露喜色,喃喃自語道。做完一切之後或許是放鬆了下來,她身子一軟,便整個人便倒在了相柳懷裏。

    ——

    相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雨也早就停了。

    刺眼陽光迎面而來,他微微皺眉,想伸手擋住它,卻發現手被什麼牢牢的壓在下面。

    他低頭一看,瞳孔不由伸縮了一下,是凌顏。她整個人仰面倒在自己懷裏,她的嘴角是已經凝固了的血液。

    相柳不覺心驚,她吐血了?

    他趕緊抽出被凌顏壓在身下的左手,將她抱在懷中,右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她任何可能受傷的地方。

    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凌顏的手上。

    火紅的衣服鮮豔奪目,若不是手腕那塊明顯的暗紅發出淡淡的血腥味,他差點發現不了。

    相柳抓起凌顏的手,儘量不觸碰到她的手腕,他已經知道她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了。

    他將衣袖輕輕剝落,生怕扯到她的傷口,那是好幾道雜亂無章的刀口,他眼前彷彿看到了凌顏滿臉着急的用刀割向自己。

    饒是相柳再心如止水,這一刻也終於顯露出了心疼以及掙扎的表情。

    她從來不講她的從前,可是自己隱約能察覺出她接近自己的原因,好像真的是很在乎自己。

    會擔心自己辦事時是否受傷,會關心自己平日的心情是否開心。

    沒有一個女人在自己的身邊待過這麼久。

    幾百年來,他見過各種女人,從來都覺得她們是累贅,動不動就哭,還喜歡跟人吵架,即使是防風邶的時候,也沒哪個女人能真正走進自己的心裏,不過是表現功夫罷了。

    多情即是無情,在防風邶身上就是最好的解釋。

    對於相柳本身來說更甚,他根本不會接近任何女人。

    凌顏的出現是意外,第一次在林中遇到她的時候,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是他並沒有多想。

    他的生命很漫長,見過很多很多人,很多人見過一次就再也見不到第二次了,畢竟對他來說,百年不過眨眼間。

    只是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又遇到她,她很有趣,很明顯是帶着目的在接近自己,雖然自己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起初是想看她在玩什麼把戲。

    到後面接觸到僞裝成思柳的她時,產生了逗逗她的心思,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竟然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情緒,讓他在更多時間想以防風邶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她是個很特別的人,卻也只是人而已,無法長久陪伴在身爲妖怪自己的身邊,那便沒有徒增煩惱的必要。

    有些事,還是交給防風邶來做吧。

    自己的仇人很多,保不齊什麼時候命就沒了。

    雖然知道她的身體特殊,只要…

    算了,他九命相柳雖然是海妖,卻也沒卑鄙到要靠一個女人。

    可是沒想到,又被她救了呢。

    他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如果生命消逝他自己能感受得到。

    可是如今這蓬勃跳躍的心臟,以及洋溢全身的神祕妖力,無一不在提醒着他,他相柳又被同一個人類女子救了一條命,甚至莫名其妙接受了她給自己的力量。

    他感受到體內的妖力在橫衝直撞,馴服的過程,那感覺其實並不好受,相柳只能默默的消化着。

    加上之前的一次遇襲,自己已經欠了凌顏兩條命了。

    當初洪江從鬥獸場裏救了自己,自己爲了報恩便答應了當辰榮的軍師。如今這欠下的兩條命,自己又該怎麼償還她?

    欠下的情越多,身上的擔子也就越重。

    想到這相柳的雙眸好似失去了光輝,他低下頭認真仔細的看着凌顏的臉。

    “啾——”身邊的毛球忍不住出聲。

    相柳擡頭看向它。

    “啾——”毛球繪聲繪色的描述着凌顏是怎麼救的他。

    相柳眼神複雜,低頭不再去聽毛球的嘰嘰喳喳,她竟然爲我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嘴脣上。

    原來她是這樣做救活自己的。

    相柳雙手環住凌顏,將她牢牢的鎖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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