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看我回去不打死你。”乞丐男人說着伸出手使勁的拖拽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不敢大聲的哭，就這麼被他拖行了幾米，她無聲的流淚着，卻不敢反抗，如果反抗了，回去就不是一頓毒打的事了。
她今年7歲了，長到這麼大聽到最多的就是拖油瓶，從她懂事以來，便被爹趕出來乞討，和她一起的還有比她大一歲的哥哥。
只是區別在於哥哥如果沒討到東西，父親罵完他還是會給他一口飯喫，而如果自己沒討到，那除了餓肚子，可能還會挨一頓打。
其實她不叫狗丫，她叫念兒，很小的時候父親曾那樣叫過她，只是後來爲了乞討，父親說叫狗子狗丫聽起來比較好，從此他便開始那樣叫他們。
她剛剛實在是太餓了，餓的忘記留下一個包子給爹了。
“你住手！”聞人若卿見狀，用手指控制着地上的一顆小石子，狠狠的砸在了男人的腿上。
“啊！”男人慘叫一聲，摔了個狗喫屎。
周圍的人看熱鬧，見打起來了，忍不住紛紛退後了一步，生怕會牽連到自己。
“你幹嘛，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男人趴着身子，用手指着聞人若卿，咒罵着，“來人啊，衆目睽睽之下打人了。”
男人一邊叫慘，一邊還用眼神暗示旁邊的小乞丐，小乞丐見狀也猛的趴在地上，嗷嗷大哭起來。
聞人若卿也不搭理他們，只是走到小女孩身邊，將她扶起，輕聲的問她：“疼嗎？”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裏全是淚水。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疼。”
男人看着她們的互動，眼珠子轉個不停，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突然他惡狠狠的指着說：“臭丫頭，等會回去我就找人牙子，賣個幾兩也是好的，留在家裏浪費口糧，還讓我受氣。”
聞人若卿看到念兒這脆弱又故作堅強的模樣，跟她爹成鮮明的對比，莫名的心疼她，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男人。
將一錠銀子扔在他身上。
“拿着滾，以後她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男人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銀子，兩眼放光，把它放在嘴裏咬了咬：“是銀子，真的是銀子。”
男人年輕的時候就好喫懶做，家裏但凡有幾文錢他都要拿去花了，氣死了爹孃，媳婦也因爲生病沒錢找大夫去世了。
他哪裏見過這麼多銀子，好像有好幾十兩，哈哈哈，發財了，今晚又可以去賭坊搏一搏了。
“好好。”男人抓着銀子，面露喜色的指着念兒說，“以後我跟這個拖油瓶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再是她的爹了，她是生是死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說着他笑嘻嘻的轉身離去，就連他還在地上打滾的兒子都忘記了。
“爹。”小乞丐大喊一聲，跟了上去，他也很開心，把拖油瓶賣了這麼多錢，今天應該能喫點好的了。
凌顏和防風邶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將下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眯着眼睛，冷冷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直到發現另外有兩個男人悄悄跟了上去後，才挪開眼睛。
“好。”防風邶放開摟着凌顏腰身的大手，兩人並肩朝着樓下走去。
……
聞人若卿摸着小女孩的頭，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呆呆的模樣。
原先坐在她旁邊的那些小乞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圍了過來，他們一臉神情不一，有的是替她高興，更多的是羨慕。
剛剛在不遠處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她吃了兩個大包子，看的他們肚子更餓了。
聞人若卿看到他們個個衣衫襤褸，瘦弱不堪，不禁心軟，她衝一旁包子鋪的老闆喊到：“老闆，給他們些喫的吧，我給你銀子。”
老闆從一開始便留意着她們這邊的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小女孩的爹打她了，只是作爲外人他們沒有權利去多管閒事。
如今這位姑娘倒是做了件好事。
想到這他笑着擺擺手說道：“姑娘剛剛的給的銀子夠我這裏今天所有的包子錢了，不必再多給了。來，你們都過來。”
小乞丐們一聽，立馬蜂擁而至，擠在老闆身邊。
“別急別急，都別急，今天我啊，不做生意了，這些包子都給你們分了，人人有份，都排好隊。”老闆大聲維護着秩序。
沒過多久，在城裏其他地方乞討的乞丐們，不分男女老小，都紛紛趕來，生怕去晚了沒有自己的份。
還好今日包子還有剩不少，一人一個夠他們吃了。
包子鋪前熱熱鬧鬧的，聞人若卿趁老闆不注意，將一錠銀子放在了他的倒零錢的盒子裏。
剛好這時凌顏和防風邶從萬花樓的後門出門，她幫着聞人若卿兩個人一人一邊扶着小姑娘，從後門回到了萬花樓。
將她扶到凌顏的房間後，聞人若卿纔將今日遇到的事情經過仔細的講述了一遍。
凌顏無奈的看着她，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安置這小丫頭？”
“我也沒想好……只是當時看她太可憐的。”聞人若卿小聲的說道。
“她還是個孩子，而且腿腳不便，不能像正常人一般走路，就算帶回府中做個下人，她又能做什麼？”凌顏倒不是怪她救人，而是在告訴她要有計劃的做一件事。
防風邶坐在稍遠點的位置，讓她們自己聊，不去打擾她們。
小女孩似乎聽懂了她們說的話，她已經習慣了被人說成累贅，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她知道這個姐姐救了自己，但是自己不能再拖累她。
“姐姐，念兒沒事的，要不你跟我去我家，找我爹把銀子還給你吧。”雖然她知道爹肯定不願意把銀子還給人家，但是她不能這麼自私。
凌顏看了她一眼，見她稚嫩的小臉上雖然髒兮兮的，卻滿滿都是認真的表情。
不由心軟，果然女人都是一樣的。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嫌髒，將念兒的雙腿擱在凳子上放平，接着將手放在距離她皮膚一寸的上方。
聞人若卿好奇的看着凌顏，念兒也一樣。
很快她便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有種炙熱的感覺，就好像在火堆旁邊烤火一樣，熱熱的，還有些麻麻的。
“小顏，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