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一息,瑲玹便收起了情緒。

    他走到嶽梁始冉給他留的座位上,然後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看向防風邶。

    “防風公子,別來無恙。”

    “你們認識?”嶽梁面露詫異之色。

    防風邶安靜的坐在角落裏,整個人向前傾,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腿上,神情慵懶散漫,就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聽到瑲玹跟自己打招呼,他微微擡眸,輕笑一聲,用另一隻手拿起桌案上的酒杯,身子微微後仰,一飲而盡。

    算是打了招呼。

    “二弟。”

    防風崢輕聲提醒,畢竟是西炎的殿下,二弟這般態度,屬實有些怠慢了。

    “無妨,想必這位是防風大公子了。”

    防風崢見瑲玹看向自己,客氣的點了點頭,立馬認下:“在下正是防風崢。”

    “我與防風二公子也算是熟人了,不用這般拘禮。”

    話音剛落,嶽梁便開口詢問道:“哦?不知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還在皓翎時,小夭的迴歸大典上,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在塗山公子和防風小姐成親時也碰見過。”

    “就如此?這也算熟人啊?”

    瑲玹好似沒聽出來嶽梁的嘲笑之意,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

    “怎麼不算呢。”

    防風邶拿着酒杯,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咄咄逼人,對瑲玹的說辭也不做解釋,衆人也就當他是默認了,便不再多問。

    一旁的姑娘看到防風邶將酒喝完了,立馬就給他又滿上。

    瑲玹面上不顯,心中卻對防風邶嗤之以鼻。

    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青丘大公子的婚宴,既然邀請了許多人,瑲玹小夭都去了。

    防風邶作爲防風意映的二哥,自然也去了,而凌顏則是老夫人親自點名要她來的。

    當時他們並非同桌,所以只是碰巧看到了對方,瑲玹甚至沒有看到防風邶身邊的凌顏,不然恐怕又要起疑心了。

    對防風邶的印象還停留在祕境的時候,那時候他身邊有一位姑娘,叫思柳。

    二人關係似乎有些親密。

    他也沒想到他們這麼久不見,再次見面居然是在一起喝花酒。

    可見防風邶在外的名聲,並非是無故傳出,當真是一位流連花叢的紈絝公子。

    “不知道你們又是如何認識的?”

    瑲玹話鋒一轉,故作好奇的詢問嶽梁。

    後者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樣,笑着回答道:“先前中原幾大世家有過幾次宴會,昂對了,那時瑲玹你還在外面遊歷,所以沒趕上。”

    “原來如此。”瑲玹微微頷首。

    “好了好了,今日咱們也別聊別的了,就一起喝酒玩樂,防風家兩位公子難得來我西炎,自然要好好招待。”

    嶽梁一副主人家的做派,防風崢暗暗觀察着瑲玹的表情,發現他好像並未生氣。

    先前父親就告訴過他,他們與西炎的那兩位有聯繫。

    對方曾經甚至提出要求,讓他們找機會將瑲玹在外面暗殺,不要讓他再回西炎,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

    如今看來,這位瑲玹殿下,似乎跟這兩位只知享樂的西炎王孫也沒什麼兩樣。

    一樣都是扶不起的爛泥。

    防風崢心中暗道,也就不再看他了。

    嶽梁摟着一位姑娘,將臉埋在她的頸間,用力一吸,露出一臉陶醉的模樣。

    “嬌嬌今日用的是什麼脂粉,竟然如此好聞。”

    那姑娘嬌羞的躲進他懷裏,用軟若無骨的小手輕輕的捶打了幾下。

    “哈哈哈哈。”始冉跟着大笑起來。

    瑲玹也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甚至沒擡頭看他們一眼。

    “來人,不是說新來了幾個姑娘,快去將她們喊來。”

    “是。”

    門口的下人聞言趕緊去叫管事的安排,畢竟這裏面的幾位可不好惹。

    不一會兒老鴇就帶着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走了進來。

    嶽梁淺淺的看了一眼這些人的容貌。

    回想起昨日見到瑲玹的那位朋友,一整天了,她的絕世容顏和曼妙的身姿,時不時在他腦海裏浮現,跟她一對比,這羣女的簡直就是庸脂俗粉,讓人毫無興趣。

    他移開視線,隨意的揮了揮手。

    “你們幾個,好好伺候瑲玹殿下,還有兩位防風公子,只要把他們伺候好了,有的是你們的好處。”

    “是。”

    說罷鶯鶯燕燕便圍着瑲玹還有防風邶兄弟二人坐下。

    “公子喝酒。”

    一位姑娘舉起酒杯直接喂到瑲玹嘴邊,瑲玹勾脣一笑,微微張嘴,香醇的烈酒流入口中。

    防風崢推卻了嶽梁的好意。

    “明日一早我們兄弟二人便要啓程離開,不宜喝太多,恐怕要辜負姑娘們的熱情了。”

    “哎,防風崢,你可真掃興啊。”

    防風崢笑笑不說話。

    而防風邶則自顧自的坐在角落裏飲酒,嘴角的笑意若隱若現,多情的桃花眼慵懶散漫,眼角微微上挑。

    骨節分明的大手握着酒杯,輕輕搖晃,露出手腕上精緻的手鍊。

    瑲玹雖說並沒有把防風邶當回事,但是莫名的還是不自覺的會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當他看到對方手腕上的手鍊時,微微一愣,緊接着眸色變得越發的深沉。

    身旁的姑娘們見到如此俊美的防風邶,早已芳心大亂,見他行爲舉止並沒有直接拒絕她們的好意,便有人大膽的湊了上去。

    “這位公子……”

    話還沒說完,“哎喲”一聲像是崴了腳,猛的便他懷裏摔去。

    本以爲他會接住自己,卻不料這時防風邶突然起身,那位姑娘沒剎住車,直接臉朝下摔的結實。

    一旁的嶽梁始冉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嬉笑道:“防風二公子又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接住美人。”

    那姑娘聽了,委屈的流出了眼淚看向起身的防風邶。

    後者則詫異的看着她,手中拿着鄰桌防風崢的酒壺,見那姑娘如此看着他,反而露出了一臉無辜的神情。

    “姑娘沒事吧,我見桌上酒壺沒酒了,便想着拿我哥的酒壺倒一杯,你爲何這般看我?我肯定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見狀,扁着嘴委屈的站起身來:“是奴不小心摔倒了,讓公子們見笑了。”

    有了這個小插曲,衆姑娘也知道這幾位公子大概都不是來尋樂子的,便也不自討沒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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