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的意思,不就是想說思柳姑娘才藝超羣,卻自視清高,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展示。

    然後她謝晚凝不知道對方是因爲這個原因,還以爲是她膽怯不敢登臺,出於好心纔出言鼓勵對方。

    短短几句話,把她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善良單純的形象,而思柳卻成了傲慢自大的那一個。

    苑未央眼神冷漠的看向謝晚凝,這女人的心機真的不是一般的深。

    果然,旁邊各個世家的人都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這姑娘才藝是沒的說,但是這人品真不太行。”

    “如此驕傲自大,不過是防風家庶子的未婚妻,當真以爲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

    “就是,那防風邶也看着也不像是個什麼好人,男生女相,之前不是還說他經常流連煙花之地,還去賭博。”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周圍的議論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

    一兩個人說怕對方會聽到,但是如果大家都說,就會怕自己說的不夠大聲插不進去嘴。

    凌顏淡漠的看着謝晚凝。

    防風家的人,聞人以辰,苑家兄妹包括小夭此時的臉色都開始有些變化了。

    而謝晚凝這時聽到別人開始詆譭防風邶了,便有些懊惱。

    她這麼說的原因是爲了讓大家去針對那個思柳,而不是防風公子,這跟防風公子有什麼關係?

    她關切的朝防風邶的方向望去。

    只見對方也看着自己,而且他的眼神足以讓她明白,他此時的心情。

    謝晚凝下意識的低下頭,胸口的心臟快速的跳動着。

    並非是因爲與心悅之人對視而產生所謂的心頭小鹿亂撞。

    而是對方眼底那毫不掩飾的厭惡,以及他看向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具屍體那樣冷漠。

    這樣的眼神放在防風邶那張臉上,謝晚凝回想過後居然更加的癡迷。

    那樣的男人,就應該是自己站在他身邊纔對。

    “謝小姐可真會轉移話題,我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會讓謝小姐誤以爲我是不願意?”

    “方纔武城主與防風家主正在寒暄,作爲晚輩的自然是不能打擾,所以纔沒有說話,沒想到竟然讓人誤以爲是太過於高傲纔不願意開口。”

    凌顏淡定的開口,並沒有像謝晚凝期許的那樣惱羞成怒。

    “那你明明有如此才藝,爲何一開始還要拒絕?莫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小家族的人?”

    “對啊,我們家族雖小,但是團結起來也不懼怕任何人。”

    “首先,本來諸位也都是從外地趕來安陽參加晚宴的,更甚者有些路途遙遠晚宴前纔剛剛趕到,所以纔會在各位小姐表演時感到睏倦。”

    凌顏這話一說,無疑是給了一些人一個臺階下,畢竟前面武江就是因爲看衆人犯困了,才說要停止展示才藝的。

    這句話就給他們一個正當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並不是因爲世家小姐表演的不好,也不是因爲他們沒有禮貌。

    “還是這位小姑娘想的周到。”

    “你們都不知道,我們大老遠趕來,馬車跑了整整半個月沒有停,一趕到就來城主府了。”

    “其次。”

    凌顏看向她與防風邶的桌案旁邊的那個位置上,那裏坐着一位夫人和年輕的小姐,兩人一看就是母女關係。

    “坐在我身側的這位夫人,她身體不適,並且已經好一會了,她身旁的小姐勸她想要早些離開,可是夫人不願意,說非要等她表演完再說。”

    “我看得出那位夫人真的很痛苦,也看得出那位小姐真的很着急,所以纔不願多浪費這點功夫。”

    那位小姐一聽,立馬站起身來。

    “思柳姑娘說的沒錯,我母親舟車勞頓,爲了趕路我們都沒有怎麼好好休息,她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從宴會開始時她就有些不適了,一直撐到現在。”

    “身體不適爲何不說,還非要等到結束才走?”坐在對面的赤水豐隆不解的詢問道。

    那位夫人抹了把眼淚,開口解釋道:

    “我們陳家不過是個沒什麼人知曉的小家族,從上一輩開始就沒落了,我夫君常年受病痛折磨,我們只有這一個女兒,這次收到消息,特地提前一個月有餘便出發了,昨日纔剛趕到。”

    “作爲一個母親,我不想女兒因爲我的原因提前離開,放棄了這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然這位夫人說的話並沒有說的很完整,可大家都能理解她是什麼意思。

    小家族很容易就會被其他家族吞併,而想要更好的生存,只能找個比自己厲害的家族當靠山。

    一個做母親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凌顏雖然沒有父母,卻也能理解親情這種東西。

    因爲那是她曾經渴望過想要得到的。

    她大步走下臺,徑直走到那位夫人面前,從衣袖裏拿出一顆丹藥:“喫下,能緩解你的心疾。”

    “你……”陳夫人面露詫異之色,她怎麼知道自己是心疾?

    大夫說過,她這心疾是天生的,沒有辦法治癒,只能好好休息,情緒不能起伏太大,不能太過於勞累,否則的話隨時都可能會殞命。

    本來陳老爺就臥牀不起,她又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所以這纔會如此着急,希望給女兒找一個可以好的婆家。

    “你的心疾本來也就治不好了不是嗎?死馬當活馬醫。”

    凌顏的一句話讓陳夫人回過神來,是了,死馬當作活馬醫。

    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相信對方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麼,況且如果自己真出了什麼意外,武城主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想到這,她不再猶豫,拿起那顆丹藥閉着眼睛就塞入口中。

    在場賓客紛紛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母親,你沒事吧?”陳小姐關切的詢問道。

    過一會兒,陳夫人才緩緩睜開眼睛,露出詫異之色。

    “竟然真的有用,我現在渾身舒坦。”

    原先大夫不是沒有給自己開過藥,都是平日裏喫的,偶爾突發依舊絞心般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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