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莫不是後來遇到璟的那次？”
小夭突然想到，塗山璟在一次與自己閒聊時，曾與她說過在極北之地找尋雪女時，偶遇了凌顏和相柳。
說當時曾有看到過一束刺眼的白光沖天而起，想來那就是祕境開啓的異象吧。
“沒錯。”凌顏點頭承認。
“祕境還能穿梭時空？那下次再有這種好事，小顏你一定要叫上我，我也想去你的世界看看是什麼樣子的，那裏的人是不是也像你一樣博纔多學。”
聞人以辰突然來了興致，若是真有機會去了那裏，自己可一定要多交一些朋友回來纔行。
“這哪是說碰到就碰到的，只能說下次若是感應到祕境，我一定提前通知你。”凌顏笑着應道。
幾人又聊了會其他的話題，聞人以辰和小夭的情緒恢復了過來，只有毛球似乎還有些傷感。
只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小屋的門檻上，沉默不語，凌顏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小夭和聞人以辰見狀，也不打擾她們，而是徑直走進了屋子裏面，準備在裏面休息一會兒。
“毛球，你在想什麼？”凌顏柔聲詢問。
“你可以給我講講，有關於主人上輩子的事嗎？”
凌顏心中微微作痛，不管是什麼時候，毛球永遠都是最擔心相柳的那一個，明明已經告訴了她，現在故事的劇情，早已發生了改變。
凌顏將有關於相柳的前塵往事，慢條斯理的講述給了毛球聽。
當然，基本上沒有提及有關於小夭的內容。
毛球全程沉默。
凌顏來到這裏這麼久，毛球一直就是咋咋呼呼的狀態，不管是獸形還是人形，像今日這般沉默寡言，倒是第一次見。
也是，相柳的那些作爲，別人只是不知道罷了，若是知曉，哪怕只是一丁點……
“小顏，你說……那時候的主人，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我支開的？”毛球低着腦袋，突然開口小聲的問道。
“還有，他在獨自面對撲面而來的箭雨時，腦海裏想的又是什麼？”
凌顏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沉默了片刻。
“可能更多的是解脫吧。”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成全了所有的人，他啊……”
他啊……怎麼這麼傻。
呵，真是好笑。
凌顏暗暗嘲諷着。
成全了所有人，是，其他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瑲玹得到了天下，小夭和塗山璟相愛相守，那相柳呢？
相柳啊，明明都沒人愛你。
可你的九條命沒有一條是爲了自己。
毛球靜靜的聽着，還沒等到下文，身旁便傳來一聲冷笑。
她下意識的擡起了頭。
印象中的凌顏溫暖又親切，那雙明媚又愛笑的眸子，如今卻滿是冷漠和疏離，她的眼底晦暗不明，白皙的臉龐也變得陰沉鐵青。
“小顏……”
毛球似乎被凌顏這副陌生的樣子給被嚇到了，她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見凌顏沒有搭理自己，依舊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模樣，毛球不免慌了神，她雙手抓住凌顏的胳膊，用力的搖晃着。
“小顏，小顏，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發生什麼事了？”
屋內的小夭和聞人以辰聽到外面的動靜，快步走了出來。
“我不知道，她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毛球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二人，小顏這副模樣實在太過於恐怖。
“小顏，小顏你怎麼了？”
剛和聞人以辰一塊出來的小夭，擔心的看向凌顏，而凌顏似乎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微微擡眸，兩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只見她眼神中毫無任何情緒波動，渾身周遭都瀰漫着一股強烈的殺意。
小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小顏……”
忽然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相柳雙手從凌顏身後將她環抱住，把她整個人護在自己懷裏，如同一棵大樹守護着脆弱的嬌花，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心疼和憐惜。
“阿顏。”
耳邊熟悉的呢喃聲，讓凌顏瞬間恢復了理智。
被相柳緊緊抱着，她無法回過頭看向他，只能微微側着一些問道：“相柳？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回來，我去了遠小島，你們不在那裏，我就猜你可能帶以辰他們來這裏了。”
相柳暗暗舒了一口氣。
方纔他正在帳內翻閱信件，突然一股刺骨寒意蔓延全身，這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許是與凌顏有關，他立馬便放下了手中的事，趕了過來。
當相柳看到凌顏的這一刻，他慌了。
從未見過阿顏如此模樣，彷彿變了個人似的，這讓他沒理由的感到害怕，害怕她會變成另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直到將她抱在懷中，她詢問自己時，相柳這才漸漸平復了自己慌亂的心跳。
周圍的幾人察覺凌顏似乎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事，便默契的選擇誰也不提起。
凌顏則像個沒事人一般，將原先跟聞人以辰他們說的，想要找塊荒地建造商鋪的想法告訴了相柳。
相柳聞言，點頭表示認同。
“想做就去做吧，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凌顏笑眼彎彎，也不管周圍是否還有其他人在，猛的一躍，飛撲到相柳的懷裏，用臉蹭了蹭。
“只要有你在，任何困難我都不怕。”
小夭看着如此幸福的凌顏，真心爲她感到開心。
聞人以辰也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起初還以爲是他帶僞裝成防風邶的相柳認識了僞裝成思柳的凌顏，這才湊合了他兩。
如今沒想到小顏早就預料到了所有。
看來他以後不可以再以“紅娘”的身份自居咯。
毛球看着眼前滿臉笑意的幾人，嘴角也微微扯起一抹弧度。
小顏說的對，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人要往前看，這輩子她倒要看看，誰能有這個本事，敢說傷害她毛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