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瑲玹將目光移到了防風邶身上。

    在對方也側目看來時,對他勾起一抹笑意。

    很多話沒有並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說,大家卻都已經心知肚明瞭。

    那日在安陽之時,瑲玹之所以同意小夭跟防風邶思柳離開,是因爲那時他在思柳身上,看到了一絲故人的模樣。

    雖然兩人容貌大不相同,可他也知道世間有種東西,叫做易容術。

    他不認爲只憑之前在祕境那一次的出手相助,小夭會與對方如此熟悉,相處的如此自然。

    很快他便猜到了思柳的身份。

    這不,如今防風邶的出現,更是證明了當初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那思柳便是凌顏。

    只是當初小夭不是說,凌顏是與相柳離開了嗎?爲何又會與防風邶糾纏不清,甚至成爲了他的未婚妻?

    難道………

    瑲玹星眸微沉,閃過一絲讓人琢磨不清的思緒。

    凌顏注意到一左一右的視線,她環顧了下四周,瞭然的抿脣輕笑。

    罷了,有些事早點戳穿也挺好的。

    瑲玹擡眸看向對面的小夭,皓翎王還有阿念,她們正在與美食奮戰着,好不歡樂,他又微微偏過腦袋。

    防風邶正夾着一塊煮熟的肉放在凌顏碗裏,一副體貼入懷的模樣。

    小小的包間內,充斥着人情與溫暖。

    瑲玹最後再次將目光鎖在小夭身上,見她露出恢復王姬身份後,難得真心又燦爛的笑顏,淡淡的輕舒了一口氣。

    想必如今這般的生活,纔是小夭想要的吧。

    “小顏,謝謝你。”他輕聲道,用只有他和凌顏才能聽到的聲音。

    凌顏毫無任何意外的側目。

    “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要感謝你。”

    從他清水鎮受了重傷開始,在進入祕境險些出不來,在西炎她給自己能解藥癮的丹藥,再到如今的傳送陣。

    她總是在關鍵時刻,幫到自己大忙。

    還有她對小夭的種種幫助更是不用多說。

    說起來,當初就連祕境大開的事,也是她告訴小夭的。

    瑲玹面容真誠,即使沒有具體說出來是因爲什麼感謝,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凌顏對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笑意雖淺,卻也直達眼底。

    她相信起碼此時的瑲玹,對自己的這聲道謝,是真心實意的。

    阿念擡頭看了眼正與瑲玹交談的凌顏,心中暗道,她似乎也沒有初見時那般討人厭。

    “防風公子,祕境一別,一直沒有機會與你親自道聲謝,今日藉着這次機會,我也一併敬你一杯,以表謝意。”

    防風邶脣角微揚,舉起酒杯與瑲玹隔空一碰,動作慵懶又優雅。

    “那並非我本意。”防風邶薄脣輕啓,神色淡然。

    他也沒有說謊,若是他自己,自然是不願意救瑲玹的,哪怕他一直留在祕境裏,對自己也是最有利益的。

    奈何阿顏想救他,那便救了吧。

    瑲玹聞言眸子微閃,卻也依舊一副溫和的模樣。

    “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幫了就是幫了。”

    他倒也是灑脫,並沒有因爲防風邶的說辭而心有不悅,難怪是成大事者。

    凌顏沒有說話,悠然自得的喝着之前拿上來的茉莉花茶,看似漠不關心,實則豎着耳朵,聽的仔細。

    喫飽喝醉之後,瑲玹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凌顏。

    “今日多謝款待,我還從未喫過這般美食,着實開了眼界。”

    “我與小夭說了我請客,便是我請客,哪有收你銀兩的說法,收起來吧。”凌顏看了眼,搖了搖頭說道。

    “新店剛開業,怎麼能讓你這個做老闆的破費?”

    “是啊,收下吧,小顏。”

    就連阿念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輕聲嘟囔道:“讓你收下就收下,哪有這麼多理由,真是怎麼磨磨唧唧的。”

    小夭輕笑一聲:“是了,阿念都讓你收下了。”

    “真不用了,留着吧,喜歡喫就多來,下次來的時候,該收多少,我自然是一分不會少收的。”凌顏淺笑着說道。

    “那個……”皓翎王突然出聲。

    “哎,我就與小夭她們一樣,喚你小顏吧。”

    “自然是可以。”凌顏微微頷首。

    “既然如此,我這裏有一塊令牌,你且收下。”皓翎王從袖中取出一塊半張手掌大小的金色牌子。

    並用眼神示意凌顏,讓她過來拿。

    凌顏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過了片刻還是走到了他跟前,伸手雙手接過。

    只見令牌上面刻着一個“翎”字。

    “小顏,有了這塊令牌,你便可以隨意在我皓翎出入,就算是入宮,也沒人會阻攔你。”

    凌顏挑眉,顯然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給予自己這麼大的權力。

    “你的爲人,小夭與我說過一些,且那日在聞人府中,我亦能察覺的出來真假,以前小夭還未恢復身份時,你也照顧了她許多。”

    凌顏擡眸看向小夭,見對方朝自己微微點頭,便知道她將當初自己與她在清水鎮相處的一些點滴,都告訴了皓翎王。

    其實即使當初是小夭救了凌顏。

    到後面大家個人分開時,早就已經成爲了互相陪伴的家人。

    “包括清水鎮的那些人,我亦自有打算。”

    皓翎王一臉認真,小夭當初吃盡了苦頭,若非有他們這些人的陪伴,或許會更難熬。

    如今小夭回來了,理應感謝他們。

    凌顏頷首表示認同,對小夭而言,在清水鎮的那段日子,的確是爲數不多,輕鬆又自在的。

    “我可以問一句嗎?”

    皓翎王突然目光如炬的看向凌顏。

    “您問便是。”

    “你到底是何人?”

    防風邶面色一凝,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看來小夭並沒有全部告訴皓翎王,起碼保留了她的來歷,果然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

    自己告訴對方,和別人告訴的還是有些區別。

    凌顏想說自己會說,其實她覺得身世的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如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難道在外人眼裏,還不算匪夷所思嗎?

    “我是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遠到說出來你們也不會信的程度。”

    凌顏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只是在講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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