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導說着那番話後,季與非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故意隨便發揮了,他稍稍後退一步,看着姜嫙抹去脣上晶瑩的水漬,心底的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撓一般。
在那件事之後,他就患上了一種類似厭女症的心理疾病,只要與女性肌膚接觸他就會反胃噁心。
季與非看過心理醫生,可並不能完全根治,加上他自己調節心理,最後達成的最好結果也只不過是能夠在表演的時候不顯露而已。
姜嫙是這麼多年來,他接觸的第一個不反感的女人,也可能是唯一一個。
季與非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是沒人想要得這樣的病,他渴望當一個正常人太久太久了。
“怎麼了?我很好看?”
姜嫙抹着脣,睨了一眼季與非,她覺得心底那個猜測已經愈來愈趨近於真相了。
本以爲季與非會繼續保持緘默,誰想他竟然點了點頭,雖然幅度很小,但確實是點頭。
果然……他最近不安好心。
等姜嫙嘴脣顏色從濃豔恢復至粉紅,汪導示意再一次開拍。
“我已經買了和你一樣的票。”
姜嫙凝望着季與非說出了這句臺詞,女孩的聲音溫柔又堅定,三秒後,季與非一手摟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脖頸,傾身覆了下去。
平時在外非常內斂的小情侶,這一刻顧不得這裏是人來人往的火車站,脣脣相接,先是急促了一瞬,逐漸變得溫柔。
感覺到季與非的脣舌在自己脣上描摹,姜嫙在心底輕笑了一聲,佯作青澀羞恥地迴應了過去,那握住自己肩膀的手立刻緊了些,鬆弛後又是一秒的深吻。
季與非拉開距離,眸色沉沉,手上動作明顯比之前都重,但姜嫙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走,我們一起回家。”
“OK!”
這一段總算拍攝到滿意,只是也讓季與非遭到了更多的懷疑,汪導哼笑了一聲,“與非啊,與非,怎麼我一說你就演好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思?”
導演這麼一起鬨,周圍的人都跟着開玩笑、
“就是就是,是不是導演不說季哥,季哥就要多ng幾次啊?”
“誰讓姜姐長得太漂亮了。”
……
面對“羣起而攻”,季與非依舊沒有反駁,別人只當他高冷,以往他就不會對這種程度的打趣說什麼,現在麼……男人沒敢看她摸着鼻子走進了車廂裏。
姜嫙看着這一動作,脣角微微勾起,微微一笑,原來他也是啊。
只是他知不知道他自己做的很明顯?而且在接下來的拍攝中越來越明顯。
形勢已經發展到只要有與姜嫙肢體接觸的戲份,季與非總是要ng幾次,如果只是單純的言語對戲,那麼就會拍攝的無比絲滑。
不但姜嫙發現了這一點,其他人也發現了。劇組看他倆的眼神都變了,汪導更是拉着季與非的衣袖讓他收斂一點。
季與非本人像是感受不到別人的眼光一樣,甚至直接自爆病情,“汪導,你應該聽說過我的病,我就是控制不住。”
季與非的病雖然沒公開說過,但是娛樂圈的人都略有耳聞,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大家也不好意思再講什麼了。
“好吧好吧,那你還能忍吧?”
汪導不好再戳季與非的肺管子,還得反過來關心他。
得到這樣的保證,汪導心中多了幾分感動,接下來都沒有再對季與非某些時候ng有意見,只是偶爾午夜回想起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奇怪。
那瞅着也不像是難受啊……怎麼感覺還挺開心的呢?
想了半晌,汪導還是沒敢往季與非騙他這個方向想,應該是與非強忍着的。
與非他真是個敬業的好演員,汪導感慨地想。
不過這些話敷衍的了導演,敷衍不了姜嫙。
“你有皮膚飢渴症?”
這一天拍攝完畢後,姜嫙找了個機會,拉着季與非到了一間空置的民房裏。
男人沒第一時間回答,只盯着兩人肌膚相交之處,幾秒後才擡起頭望向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覺得也不是。”
姜嫙撒開季與非的手腕,“你之前是對與女人肌膚接觸很抗拒的。”
她之前就注意到了,只是那個時候她沒興趣探究季與非,現在麼……被他佔了那麼久的便宜,總得問問。
季與非早就預料這一天,也不做隱瞞,垂眸的一瞬間就決定把一切全盤托出。
男人沒在意身後牆上脫落斑駁的石灰牆皮,依靠在了上面,輕聲嘆息了一句。
“我是有厭女症,只要碰到女人的皮膚就會感覺到噁心難受。”
姜嫙沒有說話,準備認真聆聽一個人的傾訴。
“你覺得我長得帥嗎?”
男人忽然擡眸問,姜嫙還沒回答,他就自答道:“是帥的,我知道。”
聞言,姜嫙忍俊不禁,剛想打趣他,可在看到季與非那張臉時,到嘴邊的話又換了。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正午的太陽穿過狹窄的窗打在他的側臉上,一半的臉極度曝光,一半的臉淹沒在黑暗中,中間的分界線峯巒起伏道盡了他優越的五官,襯托得他猶如神只。
“哈哈。”
一向高冷的人竟然因爲這句話輕笑了兩聲。
季與非摸着自己的臉,想起了那一段時光,喉結止不住的滾動。
“我剛出道的時候,因爲這張臉一炮而紅,然後我被一個女人看上了。”
按理來說這一段可以吹個口哨,再來一句打趣,可是魅魔的感知告訴她,季與非的狀態不對。
“她四十歲,我二十歲。”
看到姜嫙開始凝重的神色,季與非心裏又噁心又摻着些喜悅,他掐着手心繼續道:“她一開始是贊助我拍戲,我以爲她只是欣賞我,畢竟她的年紀足夠當我媽了。”
“後來,她開始追…求我。”
這個詞季與非說的尤其家艱難,誰會想要被一個大二十歲的長輩追求?
說完這一句話,他的額頭已經開始止不住的冒汗。姜嫙暗覺不好,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不好的回憶就不要說了。”
都到了這種程度,再傻的人也知道肯定不僅僅是追求那麼簡單。
可是季與非哪裏願意呢?就是爲了手中這柔軟的手腕,舒服溫暖的感覺,他都要繼續說,還要說清楚。
“我沒有被她得逞。”
到底還是某些心思佔了上風,他提前告知了故事的結局。
他不想她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