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姐姐,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不是妹妹對於兄長,或是什麼朋友之間的。”

    “梁辰是男的,我是女的,他不是我兄長,也不是我的朋友,梁辰就是梁辰啊,所以我對他當然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蘇皖的話讓康瀾英有些訝異,她不明白,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又會是什麼

    “那你想嫁給梁辰嗎?”

    蘇皖這句話終於讓康瀾英沉默了下來,但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和梁辰一定會成親的!”

    康瀾英的坦率的回答倒是讓蘇皖哽住了,可能是康瀾英實在說的太順其自然了,讓蘇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英子姐姐......你對梁辰是愛情嗎?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你知道嫁娶代表着什麼嗎?”一連串的問題拋給康瀾英

    “我當然知道!”康瀾英似乎對蘇皖的質疑有些不滿,“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笨啊,連愛情,嫁娶這些東西都不懂!”

    “愛情就是我和梁辰在一起我肚子就暖暖的,手腳都暖暖的,愛情就是我看到好喫的好玩的就想和梁辰一起分享,愛情就是我看不到梁辰就會想他,見到他我就不想再分開。”

    “我想嫁給梁辰,因爲嫁給梁辰的話,我和梁辰就可以每天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康瀾英簡單的話語卻直擊蘇皖的內心,對啊,愛情是什麼呢?爲什麼要想的那麼複雜,見不到你會想你,見到你就捨不得放開你,遵從自己的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就可以了

    真的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康瀾英竟然如此通透,蘇皖放心了,自己的英子姐姐以後和梁辰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

    想到這裏蘇皖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的笑容

    “梁辰跟我說,我們兩個現在和夫妻唯一的區別就是,夫妻晚上還可以呆在一起,和我和梁辰因爲不是夫妻所以晚上不能呆在一起。”康瀾英說完有些得意的看着蘇皖,像是在求表揚

    蘇皖原本上揚的嘴角僵住,“......這些都是梁辰教你的?”

    “對呀!梁辰跟我說我們之間就是愛情,梁辰那麼聰明,說的肯定都是對的!而且皖兒妹妹,我跟你說個祕密哦......”康瀾英環顧四周,確保沒人偷聽之後,趴到了蘇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

    “梁辰告訴我夫妻晚上的時候還可以一起玩,是隻有夫妻才能玩的,梁辰說只要我玩過一次我就知道了,一定會特別喜歡的,他說他和我成爲夫妻之後會天天帶我玩!”

    “所以你看,我們白天可以出去和朋友玩,回到家晚上我們兩個還可以繼續玩,不像我現在,晚上只能自己睡覺,多無聊呀!”

    縱是見多識廣的蘇皖,在聽完了康瀾英的話後,臉上還是爬上了一絲可疑的粉紅,她已經沒有辦法直視‘玩’這個字了

    看着獨自美滋滋,一臉嚮往的康瀾英,蘇皖心中暗暗感嘆:‘梁辰,真的是個禽獸。’

    再看向康瀾英,蘇皖眼神中多了些憐憫,‘可憐的孩子,這是從多小就被洗腦啊,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了!’

    蘇皖沒有干預康瀾英和梁辰的意願,其實她也算是挺磕二人的cp的,柔弱體虛但腹黑謀士VS單純小白兔但怪力女將士,還是養成系列的,很難讓人不磕

    康瀾英陪着蘇皖一同用了晚膳後,二人嘰嘰喳喳的又不知聊了多久,直到天都已經完全黑下來,康瀾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蘇皖親自送康瀾英到了南城門,離別的時候還難捨難分,最後還是綠竹在一邊提醒,康家姐姐可以隨時入宮來,蘇皖這才放開康瀾英的手

    回去的路上蘇皖沒有叫來步攆,初秋的傍晚晚風習習,帶着恰到好處的一絲涼意,包裹着自己,感覺整個人都爽利了起來

    蘇皖獨自一人在前面走着,聽着屬於傍晚獨特的蟲鳴聲,心中寧靜又愜意,這個時候如果身邊有一個人能夠和自己並肩走着,哪怕什麼都不說,二人只是安安靜靜牽着手感受着這恬淡幽靜的傍晚,應該也會很幸福

    蘇皖腦中鬼使神差浮現出路凌的冷峻的臉龐,腳下一頓

    天吶!怎麼會想起他!蘇皖趕緊搖搖頭,有些不解氣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似乎想要將路凌的形象從自己的腦袋中敲出去

    腳上速度加快,試圖這樣能夠轉移注意力

    但還是徒勞無果,似乎所有人都是這樣,越不想讓自己想什麼,腦子偏偏就越充斥着什麼

    就像現在,蘇皖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假裝生病,雖然是假裝,但是路凌肯定會知道的呀,他怎麼都沒來看自己?難不成是生氣了?因爲自己沒有給出他滿意的答覆?還是說......他不敢來見自己?怕見到之後自己給他一個他不想聽到的回答?

    不知道爲什麼,蘇皖偏向後者

    雖然路凌這個人自大又討厭,但是最後留在蘇皖心中的竟然是在馬車上小心翼翼問出自己那個問題之後的脆弱感

    討厭!路凌真的討厭!爲什麼要在別人平靜的心湖上發射機關槍啊!做個人吧!

    綠竹和夏桃跟在蘇皖的身後面面相覷,看着前方的蘇皖一會是羞赧,一會氣憤,一會打自己,一會泄憤式的抽打柳樹條

    殿下好像是瘋了誒

    一路磕磕絆絆走回雲瑤殿,蘇皖像一個小河馬一樣泡在木桶中,只露出鼻子以上

    她必須對自己誠實,其實這回來的一路,她都在暗暗期待能夠偶遇路凌

    雖然這條路和去羽星宮是兩個方向,但是之前不就偶遇到了路凌嗎?爲什麼這次就沒有......蘇皖有些委屈的從水中吐出了一個泡泡

    無精打采的準備上榻,突然發現放在牀頭的泥人

    那是象徵着陳默的泥人,此時在燭光的照耀下,竟然看到了它的頭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拿起泥人,蘇皖嘆了口氣,輕輕的將它頭上的灰掃落,拿出一個木盒子,將泥人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然後將盒子放置在了書櫃角落的格子裏

    又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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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蘇皖頂着熊貓眼呆坐在銅鏡前,都無心在意綠竹給自己戴了什麼髮釵

    “......殿下......殿下......”在綠竹的聲聲呼喚下,蘇皖回過神來

    “怎麼了?”

    “殿下,今天還去羽星宮占卜嗎?還是繼續告假?”這句話綠竹已經說了三遍了

    蘇皖不知哪裏來的邪火,氣急敗壞的將頭上的髮釵抽了出來,摔在桌上,“不去!”

    “我不是衝你啊綠竹。”摔完無力的解釋了一句

    “唉,奴婢還真希望殿下是衝奴婢來的,這樣痛罵奴婢一番解了氣就是了,就不用一連這麼多天都魂不守舍的,殿下,您看您都瘦脫相了!”綠竹紅着眼圈,活脫脫一個小白兔

    “脫相有點誇張了哈。”蘇皖捏捏自己臉上的肉,雖然沒有以前多,但也只是從原來的娃娃臉,稍稍變向鵝蛋臉一點點,僅僅是一點點

    “殿下,要不然咱們就去占卜吧!殿下不是也想念路天師嗎?”斟酌了一會,綠竹還是咬着牙大膽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想着要是殿下責罰就責罰吧!

    “誰說我想他了!”路凌嗓音突然尖銳起來,但是臉上的慌張卻掩蓋不住

    “殿下您從中元節放完水燈回來之後就這樣了,昨日還將那個泥人收起來了,那不就說明陳公子已經是過去了,是路天師造成了您現在這樣了嗎?”綠竹突然的智商上線讓蘇皖有些措手不及

    “你什麼時候這麼機靈了?”蘇皖小聲嘟囔着,竟是沒有反駁

    綠竹眼看有戲,再接再厲,“夏桃一直跟羽星宮的藍符來往密切,奴婢從他們那裏聽聞,路天師近些時日也是經常失眠呢,晚上就整夜待在書房,連帶着藍符每夜守在房外陪着路天師,這兩人都整日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呢!”

    見蘇皖臉上有所鬆動,綠竹心中暗喜,聽進去了!“而且,路天師都已經接連兩次在占卜的時候出了錯,皇后都叮囑他,讓他多休息呢!”

    “真的假的?綠竹你要是敢騙我,我可不饒你!”蘇皖雖然嘴上不饒,但原本蠟黃的臉明顯紅潤生動了一些

    “奴婢對天起誓,全是真的,不信殿下可以叫藍符進來問話!而且太醫院那邊每日給殿下的送的安神湯,現在都是熬製兩份,另一份是送去羽星宮的!給藍符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用太醫院的藥呀!”綠竹信誓旦旦,就差將自己的心刨出來給蘇皖看

    見蘇皖不再說話,綠竹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髮釵,“那......殿下......要不......?”

    “咳......換那個鑲着紅瑪瑙的那個吧......”

    “好嘞!!奴婢接下就去拿碎冰給殿下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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