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着成品，隨即相識一笑，雙手緊緊相握，這是他們在一起堆的第一個雪人，餘生每一個冬季他們都會一起堆雪人
“回去？”路凌詢問，他希望蘇皖玩的盡興，但還是會擔心她的身體
蘇皖點點頭，不過很快她心裏又有了個惡作劇
雪人堆在樹下，蘇皖在路凌摟着自己即將轉身時，擡起一條腿，狠狠踹向了旁邊的樹幹
樹枝上積滿的白皚皚的雪花瞬間紛紛掉落，大片大片的砸在路凌的和自己的身上
路凌是怎麼都無法預料蘇皖這種跳脫思維下的行爲舉止的，他連躲都來不及，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地，感受着滿頭滿臉滿身的雪
二人再次對望，蘇皖見路凌的頭頂明顯頂着一個小雪堆，黑黑的眉毛，長長的睫毛上都沾滿了雪，想必自己也是這樣
蘇皖學着溼身的小狗瘋狂甩幹自己身上的水珠一樣，將自己身上的雪幾下就甩掉了，而路凌還在呆呆的看向自己
蘇皖再一次笑到岔氣
下一秒自己就被狠狠拽進了懷中，路凌將臉的雪蹭到蘇皖的臉上
二人冰涼的臉頰緊緊貼在一起，蘇皖掙脫不開，但還是癡癡的笑着，下一秒自己便被橫抱了起來
生怕蘇皖再鬧什麼幺蛾子，在路凌看來，這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回到屋中，溫暖瞬間包圍了二人，蘇皖趕緊自己立即就出了汗
趕緊脫下外套和棉衣，等自己還要繼續脫的時候被路凌按住，“等等，會感冒。”蘇皖只好作罷，剛剛玩的太狠了，現在還有些氣喘吁吁，坐到了椅子上先休息休息
見蘇皖這個模樣，路凌心中暗歎，這和孩子有什麼分別，玩起來就什麼都不顧了，連自己的體力消耗光了都不知道
吩咐了下人送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不顧蘇皖的牴觸，逼着她喝了下去，又叫綠竹送上來熱水，硬是讓蘇皖在木桶中泡了好一陣，發了汗才肯讓她出來
經過這一系列的舉動，蘇皖想要感冒都難
晚膳蘇皖破天荒的喫的比以往都要多，看來是真的體力消耗乾淨了，這不，靠着膳食趕緊補回來
“那我們明天還能一起出去玩雪嗎？”二人臨睡前蘇皖還在心心念念明天的玩耍，路凌失笑，將蘇皖緊緊摟在懷中
“你想怎樣就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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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惜的是，第二日雖然雪還在下，但颳起了猛烈的寒風，都不用路凌出言阻止，蘇皖在屋中聽着外面狂風的呼嘯聲，心中都打了退堂鼓
只希望自己和路凌一起堆的雪人能夠安然無恙
路凌上完早朝回來，在火爐旁比以往烤的時間還要久才讓自己身上稍稍暖了一些，蘇皖端上早早讓下人準備的熱薑湯，像昨日路凌逼着自己喝下去一樣去強迫路凌喝下
“我一個男人不需要這個。”路凌聞着濃濃的姜味皺起了眉頭，蘇皖不依，非讓他喝下才肯罷休，最後路凌緊緊鎖着眉頭閉上眼將薑湯喝了個精光
隨即有些面部表情管理失敗，一臉的苦相，這讓蘇皖樂不可支，“沒想到還有讓路大天師聞言色變的東西。”
還沒等路凌開口，一顆冰冰的糖浸梅子被塞到了路凌的嘴中，路凌的眉頭漸漸鬆開，再看向蘇皖的時候，臉上已是一片溫柔
這種感覺對於路凌來說還挺奇妙的，從和蘇皖的相處以來，路凌一直將蘇皖當成一個小孩子去寵愛，但這個小孩子會時不時的突然照顧自己，總是能給自己一種驚喜的感覺
蘇皖自然不知道路凌在想些什麼，她窩在路凌的懷中嘆了口氣，“這樣的天氣持續下去，應該都用不到第二天，今夜路邊就會有凍死骨了......”
路凌輕撫蘇皖的後背，沉沉的嗯了一聲，“這場大雪短時間內不會停下來，再持續幾天，早朝應該都會暫時取消，所以要趕在這之前收網了。”比預計的還要提前半個月呢
路凌說幹就幹，中午陪着蘇皖用完午膳之後，下午就馬不停蹄的出門，去各個世家府中挑明自己的來意
他手中的名單按照囤積物資的大小，從多到少排列着，第一家便是原戶部尚書王清家，路凌看着名單上的名字，面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個王家真是倒黴，王清的仕途被他女兒斷送，現在還不安分，不顧天子的明令，在暗中瘋狂囤積老百姓的物資，槍打出頭鳥，排名在第一的不論是誰路凌都準備拿他狠狠開一刀
王家對於這個不速之客，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乖乖請他進門，路凌這次有備而來，根本不給對方推脫的機會
“王大人，王夫人，又見面了。”路凌嘴上寒暄，但面上沒有一絲笑意，一如既往的冰山臉，甚至要比外面的寒雪都要冷上幾分，他一向如此，對待外人永遠都是這副樣子
王氏夫婦面上慘白，雖然不知道路凌爲什麼而來，但是心中明白來者不善
“十一月二十九日，王家管家王福於東市第二檔口趙記米鋪，以兩文一升的價格購入大米三百升，於東市第四檔口祟吉鹽鋪以四十四文一斤的價格購入鹽五十斤......十一月三十日，王家奴僕王林於西市第二檔口陳家成衣店購入棉被四十牀，男子棉衣七十件，女子棉衣四十件......”
路凌不欲和王氏浪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所有的數據全都已經清晰的印在他的腦中，根本不需要對着本子讀，聲線平平的似乎不帶有任何情緒的將這些細細說給王氏夫婦聽，速度緩慢，字正腔圓
王氏在路凌不斷的播報中，雙雙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手指生生緊扣在上好的檀木太師椅扶手上，緊咬着脣不敢說話
“還用我繼續說嗎？王大人？”路凌優雅的端起熱茶，抿了一口，雙眸輕輕落在眼前的地面的石板上，懶得去看王氏夫婦
“這個......”王清似乎還想要做一些辯駁，被王氏率先搶了話頭，“不知駙馬今日來王府說這些是爲了什麼，和百年一遇的寒冬即將到來，我們準備一些過冬的東西實屬正常......”
“王家上下算上奴僕不過五十餘人，時至今日你們購入了棉衣棉被五百件有餘，米糧面油鹽，夠你們全家上下兩年的分量，”路凌不想聽她狡辯，不客氣的打斷，節省時間
“難不成你們揹着陛下養了個護衛隊？”話語一出，王氏二人急忙慌張擺手搖頭
“沒有沒有，駙馬這說的是哪的話！”
私自養軍隊可是重罪，他們全家掉八百回腦袋都不夠的，這個罪名也是萬萬擔當不起
事已至此，王氏二人也沒有了勇氣繼續辯駁，要知道自己從王清從戶部尚書一職撤下，家中的喫穿用度比之前要少了一大截，其他官員們見他們家大勢已去，見人下菜碟，他們一點油水都撈不到了
這不王氏想出了一個主意，趁着早些日子物價還低，多買一些，然後再等着物價哄擡的時候再賣出去，那些沒有買到的，又不想凍死的老百姓們一定會蜂擁而至，倒時候還不是自己想賣多少價錢就定多少？這可是一大筆入賬
可如今這個小算盤被路凌徹底拆穿
“下人們辦事不認真，”王氏立馬想出了說辭，“我就吩咐下去買一些夠府中上下過冬用的就好，但是這個也買，那個也買，就這樣買重複了......”說到這裏，心中的底氣也足了些
“既然是買多了，那就多少錢買的，現在多少前賣出去就好了，駙馬放心，我們絕不會哄擡物價的。”錢賺不到是小事，不能給路凌這個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路凌面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語氣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魔鬼，陰冷且殘忍，“這樣恐怕不行，王夫人。”
不論王氏夫婦有什麼樣的藉口，在路凌看來都不能算是一個能夠輕易放過的理由，他不看過程，只看結果，而現在的結果就是王氏欺上瞞下，惡意瘋狂囤積物資，哄擡物價，企圖引起城中百姓暴亂，其心可誅
這一條條罪名下來，王氏夫婦叫苦不迭，不斷的解釋着，路凌也不同他們爭辯，只是靜悄悄的像是等着他們說完，端着茶碗，悠閒的小口小口抿着
見路凌久久不言語，王氏夫婦心中沒底，最後王氏蠕動着嘴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低聲詢問，“不知駙馬有何高見，不如給我們王家指條明路。”
路凌像是在等着這句話，放下茶碗，脣上勾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那我就索性說開了。王大人如今在朝堂上不好過吧？王家的名聲如今可不算是好聽，連個保命的誥命都被王家女兒給作沒了，恕我直言，如今你們不過是刀板上的魚肉罷了。”路凌毫不客氣的話語，讓王氏夫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原價買入再原價賣出？王氏你曾經也算是在王太傅的教導下長大，怎麼會有這麼天真可笑的想法？如果犯了錯誤都可以如此輕鬆的揭過，那還要律法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