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無命反問自己，陳破軍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但表面上，他卻是不動聲色落下一枚黑子，並笑着道，“國師大人，這盤棋，我贏了……”
“我讓你的。”
姜無命笑着看向陳破軍，緊接着，他突然話鋒一轉道，“小軍，當年西方血虞崖一戰，你被西方宗師傷到罡源，止步四品宗師。後來國主讓你坐鎮江南府，一晃二十七載。這二十七年，你可有怨言？”
聽到‘血虞崖’三個字。
陳司使身體頓時一僵，他掛着笑容的臉色，也一瞬變得蒼白，然後死死握着拳，想到了一些悸動的回憶。
直到許久後。
陳司使才失笑的搖了搖頭，“小軍不敢有怨言……”
當年在九州。
陳破軍可謂天之驕子。
出身豪門陳家。
五歲剛接觸武道，便展示出逆天的習武資質。
八歲被通過九州天才營的選拔，成爲外編戰士。
十三歲掌握武道意境，邁入武道大師。前往疆域戰場從戎。
二十四歲掌握罡火，邁入宗師之流！成爲名震整個九州的傳奇人物……和李淳一，葉擎天，並稱南方三傑！
可血虞崖一戰後。
陳破軍被西方‘血紅之王’傷及罡源，修爲止步四品宗師。
於是乎。
一代天驕，就此墜落。
陳破軍無法留在疆域，只能回江南養老。
一晃二十七載過去。
陳破軍也從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天驕，淪爲了江南府的府主。雖執掌着江南十三市，有着江南萬人之上的地位……
但比起陳破軍的過去，如今的他，卻要顯得十分落魄。
要知道。
當初和陳破軍並稱南方三傑的另外兩人？
李淳一在十年前突破武道至尊，成爲新一任的青龍戰神，坐鎮九州北疆，麾下十萬戰士。
而葉擎天？
也因娶了九州皇室的大公主，在三年前突破武道至尊，坐享北方總督高位。執掌北方七省的天……
一番對比。
昔年的南方三傑，反而屬他陳破軍混得最差。
甚至就連去年九州皇室舉辦的金鳴百朝宴，陳破軍都沒好意思參加……
他害怕遇到昔年天才營的同窗。
也害怕……
遇到坐享無盡權利和地位的葉擎天和李淳一。
“小軍，你不必逞強，老夫知道，這二十七載，你心裏肯定有怨言。畢竟當年血虞崖一戰，你本不用圍剿‘血紅之王’，是國後孃娘太過心急，誤判了血紅之王的實力，才毀了你的前程……”
見陳破軍搖頭，姜無命只惋惜的嘆了口氣。
“國師大人還請慎言，我淪爲今天這般，和國後孃娘可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姜無命談及當今九州國後，陳司使立馬糾正肅然道。
“你啊……還是和過去一樣，處處謹小慎微，這九奕山又沒外人，你怕什麼？”
看着神色拘謹的陳司使，姜無命不屑的冷笑一聲，“那楚後我早看她不順眼了。”
“哼！”
“不就是仙人後裔麼？他楚家已經八百年沒誕生過脫凡境的修仙之人，她區區一介女流，憑什麼左右皇權大事？我呸！”
“你怕什麼……我一把老骨頭，又沒牽掛。我就不信，她楚後敢對我出手？”
姜無命鄙夷道。
“……”聞言，陳破軍嘴角一抽，心說國後孃娘是不敢找你國師大人的麻煩，可她殃及池魚，找我江南司使的麻煩怎麼辦？
“行了，小軍，老夫不逗你了，看把你嚇的。”
看着陳司使那汗流浹背的惶恐樣子，姜無命遞過來一本羊皮書籍。
那書籍看上去很老舊。
似是有一些歷史了……
而在羊皮書籍的封面上，還寫着《三清紫薇術》五個字。
“姜大人，這是？”
見到姜無命遞給自己一本羊皮書籍，陳司使微微一愣。
“這是老夫當年從一處仙家遺址中找到的仙典。”
“可惜。”
“我等凡人愚昧，無法左右其門道。哪怕老夫在太平皇城閉關十餘載，也無法參透其中的奧祕。”
“所以……”
“所以姜大師是希望我來幫你參悟這仙法奧祕？”不等姜無命把話說完，陳破軍便下意識開口。
“你幫我參悟？”看着陳司使那認真的樣子，姜無命輕蔑一笑，“陳破軍，你在想屁喫。老夫都參悟不透的仙法，你一介小小宗師，你拿什麼參悟？”
“既然姜大人不是爲了讓我參悟這仙法，那您……”
被姜無命責罵，陳破軍也不生氣，反而虛心請教道。
“這《三清紫薇術》中，牽扯脫凡境的造詣，我悟不出來。”
“不過，其中的凡人篇。”
“我覺得對你有所幫助……”
“你當年被西方‘血紅之王’傷及五臟罡源，導致罡火繚身，此生無法在武道上所有進步。”
“而《三清紫薇術》中，有一術，可將你體內罡火之力化作天地法相，讓你突破至尊。”
“而代價……”
說到這，姜無命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就見他張張嘴，嘴脣微動。
緊接着。
一道空靈的聲音突然在陳破軍腦海響起，令陳司使臉色瞬間慘白，沒有任何血色。
“小軍，《三清紫薇術》就在這，是否修煉，你自己決定……”
“不過。”
“你只能在九奕山修煉，因爲《三清紫薇術》，不能離開老夫的視線。”
看着眼前那散發古老歲月氣息的羊皮書籍，陳破軍內心掙扎許久，最終，他重重咬牙道，“姜大人，我修煉！”
雖說陳破軍已經將陳家的未來，寄託在了兒子陳東流身上。
但眼下至尊可期。
陳破軍不願就這麼將就的過完一生。
寧做鳳尾，不做雞頭。
他陳破軍。
是昔日的南方三傑……他的人生，不該平庸。
……
不知陳破軍和姜無命的交談。
九奕山腳下。
“下一位試煉者，請到黑色的房間裏等候。”
聽到這聲音，周子陵回眸對劉雯彤道，“雯彤，該我去參加拜師考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