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出去時，留在桌上的手機亮起。
舒寧拿起手機，準備追上顧書明，把手機給他。
誰知手指滑動，屏幕亮起，鎖屏上的照片一目瞭然。
照片上的女人明豔動人，她正看着一對萌寶，溫柔又幸福。
這個女人，好像很眼熟……
電光火石間，舒寧驚訝出聲：“這不是時總在網上官宣的妻子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顧律師的鎖屏上？”
話音剛落，顧書明就發覺沒有帶手機，折了回來。
他推門而入時，正好看到舒寧拿着他的手機出神。
他不悅地走過去，一把奪過手機：“你幹什麼？”
“顧律師，剛剛你手機落在桌面上了，我準備給你送過去。”舒寧尷尬地揚起笑容，“正好屏幕亮了，我看着鎖屏的照片，這纔出了神，你別誤會。”
“再說了，你的手機設有密碼，我不知道密碼，也不可能偷看你的隱私。”
她說得有理有據，顧書明卻沒有耐心聽下去。
眼看着他擡腿再次準備離開，舒寧追上去：“顧律師，有件事情我想問你，能……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什麼事？”
“剛剛你鎖屏上的照片，我……我看到了。”舒寧緊緊地盯着他，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鎖屏上的照片，應該是跟時總同居的女友吧？你們……”
她跟顧書明，又是什麼關係？
聞言，顧書明非常生氣，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分警惕：“你剛剛還說沒有偷看我的隱私，現在就光明正大地提問了？舒寧，我不喜歡自作主張的人。”
舒寧苦笑：“顧律師，難道這麼久了，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思嗎？”
“自從你來到律師所開始，我便一直有意無意地向你獻殷勤，基本上每個人都看出來了，只有你從始至終都在迴避。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聞言，顧書明眼神一顫。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向夏晴柔表白。
現在的舒寧，就好像是從前的自己，顧書明的臉色不知不覺間柔和了不少。
舒寧乘勝追擊：“我知道你心裏有個人，我也不央求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但我希望我能走進你的內心裏，你能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嗎？”
她水汪汪的眼裏一片深情。
顧書明難受地閉上了眼睛：“好。”
隨後，舒寧拿來幾瓶啤酒，撬開後遞給他：“看你心情不好，不如讓我們放縱一把，借酒消愁如何？”
顧書明接過來，猛然灌了一大口。
然而事情並沒有舒寧想得那麼順利，因爲顧書明光喝酒，不肯吐露一個字。
看他黯然傷神的模樣，舒寧只能忍住心裏的苦澀，陪着他喝酒。
“你知道嗎，你剛來律師所的時候，不少人都對你非常着急，你陽光開朗，自信又紳士，大家都在對你感情的事議論紛紛，羨慕你的女友。”
“後來打聽到你單身，我才放心大膽地向你示好。可沒有任何人比你還冷血無情，你一次次地用眼神拒絕我，我真的好難受……”
顧書明也喝得眼眸朦朧，恍惚間，他想起了曾經跟夏晴柔相處的一朝一夕。
“我跟你的處境一模一樣，我喜歡的人，似乎也不喜歡我……”
話音落下，舒寧的睫毛猛然一顫，“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你想得那樣。”
顧書明捏緊酒瓶：“我陪伴她五年，五年以來，無微不至，好不容易我察覺到了她的鬆動，卻被她的前夫給打破了。”
“現在，時復勳百般糾纏她，她縱然再不悅、再不滿，也沒有權勢跟他抗衡。都怪我，是我太沒有用了！”
如果他身後權勢滔天，那他一定會跟時復勳抗衡到底！
舒寧嘆息一聲：“這不是你的錯，不能怪你。”
“顧律師，我們都是普通人，又怎麼能跟他們對比呢？不過我想，被你和時總同時喜歡上的女人一定很優秀，我自愧不如。”她垂眸，遮擋住眼底的難過。
夏晴柔堅韌勇敢的樣子再次浮現在腦海裏，顧書明傻傻地笑了聲：“當然，她真的很好很好，哪怕是時復勳，都配不上她！”
次日清晨。
顧書明恢復意識時，頭痛欲裂。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舒寧。
嚇得他瞬間推開她，蹙眉：“你……我們怎麼回事？”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醒了舒寧，她揉着太陽穴，迷迷糊糊道：“昨晚我們一起喝酒，喝得有點多了……”
酒後吐出的真心話，以及失態的一幕幕畫面都重新被回憶起，兩人面面相覷，難免有些尷尬。
顧書明抿脣：“抱歉，昨晚我心情不好，失態了。”
舒寧緊巴巴地看着他，有些失落。
剛剛醒來，他就恢復了冷漠，完全不似昨夜喝醉後的無所不說。
“顧律師，昨夜的事情就當是我們倆之間的小祕密，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放心好了。”舒寧微微一笑，“對了，我點兩份醒酒湯吧？”
“你喝點，省得頭疼影響工作。”
她善解人意，可她越是這樣，顧書明心底的煩躁就更甚。
看他不說話，舒寧只當他在苦惱夏晴柔的事情，她眼神閃爍：“我知道你心裏放心不下夏小姐的事情，不如我幫你去看看她吧？”
“你……幫我去看她？”顧書明一愣。
她從善如流地頷首：“嗯，如果你去的話，時總一定會把你攔在門外，我身爲同樣的人，接近她很容易。”
“況且，我也不想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樣子，那樣，我的心裏會更難受。”
她再次表白。
顧書明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我只愛許若曦。”
話音落下，舒寧眸中的亮光迅速熄滅。
顧書明於心不忍，錯開了視線。
有些事情必須得說清楚，他這輩子愛的人只會是夏晴柔，除此之外，別人他不會多看一眼。
片刻後，舒寧重振旗鼓，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我意識到你心底有人後，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我不怕，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爲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