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痛苦的”哇哇“大叫。

    夏晴柔也在聽到慘叫聲時,從椅子上站起身,推開了楚辰。

    這時,時復勳已經放開了對方,朝她走來,將她摟入了懷裏。

    ”沒事了,別看。“

    ”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用哪隻手打你,就廢他哪隻手。“若不是夏晴柔在這裏看着,他不會放過他另一隻手的。

    就在這時,廳外頭傳來了大呼聲:”奶奶來了,奶奶來了。“

    奶奶?

    夏晴柔擡頭看向了對面的廊院,稀疏的綠景後面,隱約可見一羣人從背後的走道過來,爲首的婦人身穿着黑色的旗袍,齊肩的頭髮紮在腦後,身形偏瘦,面色憔悴。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時家主母?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時復勳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大掌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沒一會兒,時夫人來到了前廳,她先是掃了一眼四周,隨後看向被賀情深壓着的少年。

    眉頭嚴厲一蹙,喝道:“還不放開他。”

    賀情深與顧秦臻互看了一眼,這才緩緩拿開手和腳。

    旁邊的一羣傭人趕緊上前去扶時凌琛,可是,她們還沒有碰到時凌琛的手指頭,時夫人就大聲呵斥:“不準扶。”

    傭人們被時家主母的氣勢給震攝到了,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母親,他們欺負我。”時凌琛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到了時夫人面前,雙手抓住了時夫人的手告狀。

    時復勳聽到這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要爲自己辯解的意思。

    四周的人都覺得時復勳要倒黴了,可就在這時,時夫人瞪看時凌琛喝道:“跪下。”

    時凌琛被她一喝之下,趕緊跪在了地上。

    時夫人看向了棺材裏的老夫人說:“不是讓你跪我,是讓你跪你奶奶。”

    “母親。”時凌琛委屈的看她。

    時夫人卻連一眼都沒給他,語氣冷冷的說:“對着你奶奶說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時凌琛擡頭看自己的母親,可當看到自己母親眼裏的那一抹厲色時,到嘴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轉了個身子,面對着老夫人而跪着,卻遲遲不敢說剛纔的起因。

    時夫人手裏拿着一把很長的鐵尺,尺片是軟的,甩出去的時候會立刻反彈回來,若是打在人身上,不出幾下便要皮開肉綻,家族稱爲:戒尺。

    是做爲時家後人規範自己的一道警戒線,若是越過了這條線,便要受罰。

    時凌琛害怕的回頭掃了一眼時夫人手上的尺,繃緊了身子說:“母……母親,是他……我剛纔過來守夜,他……他說……”

    “他說了什麼?”時夫人看向時復勳的眼神同樣沒有溫度。

    時凌琛擡頭看向時復勳,雙手暗暗攥緊,道:“他說我不配跪在這裏,說我不孝,說我不應該出現,還說我……說我是私生子,不是時氏血脈,是母親跟別人生的……”

    “啊……”

    時凌琛的話還沒有說完,時夫人就揚起了戒尺,重重的打在了時凌琛的背上。

    下人們被嚇的捂住了眼睛與嘴巴,不敢看也不敢叫一聲。

    時夫人又揚起了一尺,甩落在了時凌琛的背部,面無表情的斥道:“你大哥說的沒錯,你奶奶走了六天,你今夜纔回來守夜,他叫你滾出去算是輕的,你還有臉在這裏告黑狀,你父親教你的爲人之道,你都拿去喂狗了嗎,不孝子。”

    “劈!”

    “啊……”第一尺下去,時凌琛直接抱着自己的雙臂,在地上打滾,慘叫:“媽,媽,不要,不要。”

    時夫人手上的戒尺在他身上連打了十下才收手,此時的時凌琛手臂與臉龐都有戒尺留下來的紅印子,看起來極其狼狽。

    “跪着,不到出殯不得起來,等你奶奶下葬後,去祠堂繼續跪,其餘聚衆鬧事者,送到派出所。”時夫人擡頭看向時復勳,見他嘴角淤黑,臉上有幾處刮傷,語氣放緩了許多,道:“送大少爺回房,叫醫生過去爲他處理傷口,其餘不相干人等,散了,今夜老祖宗入棺,我不希望再看到時氏子孫不和的一幕。”

    兩名傭人走到了時復勳面前。

    時復勳擺了擺手,看向賀情深與顧秦臻:“我有醫生,就不勞煩母親了。”

    說完後,他對時夫人客氣的點了一下頭,便拉着夏晴柔的手一起離開大廳。

    快要回到房間的時候,時復勳停下腳步道:“你去旁邊那個房間等我,讓秦臻和情深陪我進去處理傷口,楚辰和向榮、錦禮會陪你,我一會就出來。”

    “我不能跟你一起進去嗎?”夏晴柔問。

    時復勳眉頭微蹙,沉默了片刻。

    夏晴柔抓住了他的右手說:“是因爲我現在還是沒有資格知道你這隻手的祕密。”

    “不是。”時復勳猛地擡頭否認。

    “那我爲什麼不能陪你進去,怕我看到你的傷口,還是怕我看到你右手的傷痕。”夏晴柔步步追問,讓時復勳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說對了一半。

    他就是不想她看身上的傷,也不想讓她知道他曾經不堪的過往。

    顧秦臻輕輕的道了一句:“有些東西,是不可能隱瞞一輩子的。”

    時復勳轉頭看了他一眼,眼底那一抹光,沉入了黑暗裏:“好,你跟我進來吧。”

    他牽着她的手走入室內。

    夏晴柔正準備給他解開衣衫的扣子,卻被時復勳給按壓住了:“我自己來。”

    他看了她一眼,便當着她的面,把黑色衣服的扣子一個個解開,當全部釦子解開後,露出了小麥色的肌膚,上面還有被人拳腳踢打出來的淤傷。

    淤傷還處於紅色的狀態,但是要不了幾個小時,那些淤傷就會泛青紫或者紫黑。

    夏晴柔心疼的皺起眉頭。

    然而這時,他的右臂從長袖裏抽出來,右臂上的疤痕赫然展現在夏晴柔的眼中。

    疤痕增生令留在他身上的陳年疤,更加猙獰,整條手臂都被醜陋的疤佔據,有些凝結成了一大片。

    夏晴柔看到後,擡頭問道:“顧醫生,傷的重嗎?”

    “不算很重,就是皮外傷,要點散淤的藥酒,你家應該有的。”顧秦臻回答完夏晴柔的話後,低頭對時復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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