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秦臻卻突然拉着她的手說:“走吧。”

    他沒有選擇從醫院正門進去,而是從綠化池後面的側門走入醫院,然後直接上了他的辦公室。

    而陳夢吟卻也在這時候不爭氣的落下了眼淚。

    她暗戀了好多年的男人啊,說不難過傷心是假的,當初答應做他女朋友的時候,她高興的一整夜睡不着覺,卻沒想到最後被現實打敗了。

    她甚至偷偷的想,如果沒有陳意發她媽媽該多好,她跟陳意發會一直幸福甜蜜下去吧。

    但事後又覺得自己幼稚。

    顧秦臻轉頭看了她一眼,隨手從辦公室裏抽出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擦一擦。”

    “謝謝。”陳夢吟低下頭,把臉上的淚水擦拭。

    “坐下來吧。”他拉開了一旁的椅子。

    陳夢吟走過去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顧秦臻說:“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去給你倒一杯水。”

    “不用麻煩了顧醫生,我跟你林單的交代一下那個孩子的醫用費用的事情。”陳夢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說道。

    顧秦臻看她眼眶微紅,出於禮貌的問道:“你需不需要再休息一會。”

    陳夢吟微微一怔,擡頭與他對視,然後笑了:“顧醫生也覺得我剛纔很失禮?”

    “不是。”顧秦臻一隻手塞進了褲袋裏,另一隻手放在桌面,輕倚着桌子旁道:“壞的情緒就應該發泄出來,好的才快,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陳夢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我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來談談正事,你剛纔想跟我說什麼?”

    陳夢吟從包裏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到了顧秦臻的桌面,道:“這是我陳氏的支票票據,那個孩子的治療費用我包了,需要多少錢顧醫生幫我添,畢竟這方面你是專家。”

    顧秦臻的視線在她的支票上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伸手接起,道:“由我來主刀的額外費用很貴的。”

    陳夢吟微微一怔:“要我傾家蕩產?”

    顧秦臻因她的話莫名的笑了:“還沒到那個必要,等我評估出來,我會打電話告訴你。”

    “好的,謝謝了。”

    “不用客氣。”

    ……

    第二天天剛亮,夏晴柔就起牀做早餐。

    之前請的保姆需要過幾天才會回來,但她也喜歡親自下廚給兩個孩子做聽的。

    喫晚早餐後,就送兩個小傢伙去幼兒園,這期間,她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回手機,就是沒有等到想要等的電話與信息。

    最後她冷笑了一聲,放下手機便去了大潤廣場。

    咖啡館的確適合用來談合作,只是夏晴柔剛踏入咖啡廳,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體型消瘦,兩鬢着大片的白髮,穿着黑色的西裝服,面容略顯憔悴,這個人正是她的父親夏國行。

    她眉頭猛地一蹙,下意識的轉身離去。

    夏國行看到她的身影后,立刻站起身喚了一聲:“夏醫生,等等。”

    他離開了坐位,快步的跑向夏晴柔,趕在了夏晴柔快要走出咖啡廳的時候,伸手擋在她面前。

    神情帶着幾許緊張與激動:“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時總之前就告訴我是你,你是我的女兒心心。”

    夏晴柔嘴脣扯開了一抹幽冷的笑意:“你的女兒夏晴柔,早就死了,夏先生是老眼昏花了吧。”

    他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份dna鑑定書,遞給她看。

    夏晴柔冷漠的掃了一眼,伸手接過,上面寫着夏沁與夏國行的名字,也就是說這份dna鑑定書是在她回國後檢驗的。

    親屬率百分之九十九!

    而這個概率卻生生的刺痛了夏晴柔的心。

    她擡頭,語氣不屑:“什麼意思?沒有弄死我就想回來認我,夏國行,你把我當成什麼了,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們卻把我當成了可以隨地丟棄的阿貓阿狗。”

    “心心。”夏國行一臉痛苦的低下頭:“對不起,爸爸真的不知道……你……你過的那麼難……”

    “既然不知道,那就永遠都別知道,你也別再來認我了,我不會認你的。”夏晴柔當着他的面,將那份親子鑑定書給撕毀,然後狠狠的丟進了垃圾桶裏。

    這是她這六年來,一直想要對夏國行控訴的事情,告訴他,沒有夏家,她夏晴柔一樣可以過的很好,甚至會更好。

    夏國行紅了眼眶,垂頭懺悔:“對不起,對不起,心心,我不知道你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突然失蹤,可是,既然來了,能否聽我說幾句,聽完之後你若還不想回家,我以後……以後絕不會再打擾你。”

    夏晴柔別開臉看向窗外,原本是要躲避夏國行的臉,卻在轉頭時,看到那張帶着愧疚與痛苦的臉龐,倒映在了窗戶上。

    她雙手用力攥緊,大概是多年的不甘與恨,讓她想留下來聽聽夏國行能給自己什麼解釋。

    她轉身,走到了夏國行剛纔坐的那個位置,把手裏的包放在一旁。

    夏國行看到她並沒有拒絕,心裏多少有些開心,他趕緊走過去,坐在了夏晴柔的對面,伸手招了招服務員,問:“心心,你想喝點什麼嗎?”

    “白開水。”夏晴柔語氣冰有一絲溫度的說道。

    夏國行點頭,便叫服務員給夏晴柔拿了一杯白開水。

    之後,夏晴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給你十分鐘,你把你該說的話說完。”

    “好,好。”夏國行不敢再奢求女兒對他和顏悅色,只要她願意坐在他面前,聽他說話,就是他最大的滿足了。

    他從包裏拿出了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夏晴柔淡淡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合同書,正是股分轉讓書。

    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恆大律師事務所的電話,是拜夏國行所託。

    “心心,當年把你送回你姥姥那,也是迫不得已,我跟你媽當時一起搞工廠,兩個孩子又很小,就一個送回奶奶家,一個送回姥姥家,後來日子過的好一點,你媽就先把你姐接回來,但是你從小就很懂事,我去接你的時候,你抱着你姥姥不願意離開,你媽就說把你放在姥姥家也沒事,每個月給你姥姥寄點生活費回去,這些事情一直是由你媽在打理,後來是什麼時候你媽斷了你姥姥的生活費,不再給你寄衣服的……是我做爸爸的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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