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夏晴柔站起身來,看着李阿婆說道:“那我們先去家裏看看,晚點再回來。”
“也行,就是路不太好走了,你們過去的時候記得注意安全。”李阿婆交代了一聲。
“啊太,那我們先過去啦,晚點回來跟你玩哦。”夏小沁奶聲奶氣地說道。
“好,晚上啊太給你們做好喫的。”李老太太伸手放在她頭頂寵溺的揉了揉。
夏小沁甜甜的笑了起來:“我們不喫大餐,我想喫中午的撈鼠板。”
“您別放在心上,不用理她,我們回來的時候買了一些菜,都在行李箱上的那個紙箱裏面,您過去拿。”夏晴柔不好意思說道。
“家裏有菜,喫的東西你們就別管了。”李老太太擺手說着,隨後她又慢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去吧。”
“嗯。”夏晴柔應了一聲,便帶着兩個小傢伙一起往外面走去。
出門後,時復勳拉過夏晴柔的手,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晚上喫東西的時候讓她們先喫。”
夏晴柔看着他愣了愣,沉思了片刻纔開口道:“李阿婆,應該不會對我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以前她還經常接濟我跟奶奶。”
“嗯,有兩個小傢伙在,還是多加註意好一些。”時復勳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她的目光復雜的低下頭,看着兩個小傢伙。
“嗯,我知道了。”
兩人說着便來到了夏晴柔的奶奶家。
房子依舊是最初的泥磚牆,只是門前的地上到處是雜草,牆面也到處都是裂痕。
看着眼前的房子,夏晴柔的呼吸微凝,身側的雙手也情不自禁的收緊。
時復勳伸手攬在她的肩膀上:“回頭我讓人把這裏翻修一下。”
“不用了,就算修了也沒有人住,它一樣遲早會倒塌。”夏晴柔的眼眶微紅。
那我們就讓人住進去,不讓房子倒塌就好了。”時復勳話語篤定的說着。
“什麼?”夏晴柔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低低的驚呼一聲。
時復勳的指尖在她的秀髮上穿過,深情款款的重複道:“我有辦法可以房子不倒塌。”
“嗯,隨它去吧。”夏晴柔釋然的說着,隨後她低頭對兩個小傢伙說:“媽咪帶你們進去看看。”
“你們跟在我後面。”時復勳走到前面,將雜草往地下踩了踩。
兩個小傢伙走在中間。
夏晴柔看着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便開口說道:“慢點,注意小草,別被割到。”
“知道啦,媽咪也要小心。”夏小暄回頭應了一聲。
見他媽咪走路不是很穩,他有意的放慢腳步:“媽咪,你可不可以牽着我?”
夏晴柔疑惑的低頭,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以爲他不太習慣走這樣的路,便笑着拉過他的手:“走吧,我在後面跟着你。”
夏小暄的小嘴緊抿,小心翼翼的引導夏晴柔前行。
此時,時復勳剛好走到門口的位置,他回頭看看他們,然後伸手放在門上,輕輕的推開。
“吱……”伴隨一聲,門被打開,積攢在門上面的灰塵,紛紛飛起。
等灰塵散去以後,夏晴柔她們也站在門口的階梯上。
屋內的景象瞬間印在她們的瞳眸裏。
大廳的中間擺放着一張破舊的八仙桌,四個長板凳被整齊的落在牆角,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牆面上多了一張奶奶的照片。
照片中她的依舊消瘦,但奶奶的眼角卻帶着一抹笑意。
夏晴柔看着滿是灰塵的照片,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腳下的步伐,也情不自禁的往裏面走去。
“奶奶,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沙啞。
她看着滿屋子的荒涼和淒冷,夏晴柔的心裏像是被緊緊的揪着,難以呼吸!
思念,愧疚,後悔,難過和不甘層層的感情一時間交織在一起,讓夏晴柔有些難以釋懷。
她站在大廳的位置,滿眼淚光的盯着牆面上的照片,捂着自己的心臟,緩緩地蹲了身子。
時復勳抱起兩個小傢伙緊跟在她的身後,無聲的陪伴她。
最後看她身子抽噎的不行,時復勳纔將兩個小傢伙放下來,上前一步在夏晴柔的身旁問道:“心心,你還好嗎?”
“復勳,我好難受。”夏晴柔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哭道。
他伸出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聲音溫柔的對她說道:“難受就哭出來吧,我們陪着你。”
“以後再也見不到她,我還沒有跟她道別呢。”她一邊抽噎着,一邊說道。
“可她現在正對着你笑呢。”時復勳指了指牆面上的照片。
“如果不是我自私的想要跟着爸爸回家,那奶奶她也不至於老了沒人送終,只要想到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我的心裏就很難受。”夏晴柔呼吸微凝。
“她不怪你,奶奶也希望你能過的更好。”時復勳的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響起。
而夏晴柔此刻,卻什麼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關於她奶奶生前對她的好。
見她哭的傷心,惹得夏小沁也:“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夏小暄無奈的上前抱住夏小沁,拍了拍她,安慰道:“別哭,別哭,小沁乖,你這樣媽咪會更難過的。”
“我,我看到媽咪好難受,我也好心疼。”她伸出小手捂住嘴巴,抽泣道。
夏小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模有樣的安慰她:“沒事的,要是難過的話,那你趴到我的肩膀上哭,但是你要小聲一點。”
“嗯。”夏小沁滿臉漲紅,身子卻微微的顫抖,小嘴緊抿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許久後。
夏晴柔才緩過來,慢慢的站起身。
然後伸出手放在積滿灰塵的八仙桌上面:“記得很小的時候,過年要是爸爸回來了,大年三十,都是在這張桌子上喫團圓飯。”
“隨着我的年齡大了,見爸爸的次數越來越少,這張周桌子也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夏晴柔說到最後聲音越發的沙啞。
隨後,她又轉到了以前她睡的那個正屋,看着裏面所有東西的擺設,都還是自己離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