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在從貓頭鷹棚回來的路上,自己居然會跟德拉科·馬爾福說出那種話。
是當時的微風正好?
是當時的晚霞太美?
或許是德拉科·馬爾福從他的糖果盒拿出的那一顆分享給她的糖果太甜?
總之,自己就腦子一抽,說出那句“我做你的跟班吧”。
說完她就後悔了。
你說你,給自己找事做什麼?爲什麼想不開?
咒語學完了嗎?禁書區有資格進嗎?禁林探索了幾次?……
你就那麼閒是嗎?
莉可麗絲想過他怎麼拒絕自己。
“不行,我不需要女孩當跟班。”
“你當我跟班是想要我幫你做什麼?說出來我聽聽,心情好也不是不能。”
“你以爲你是誰?想當我跟班要是純血纔可以。”
……
莉可麗絲想了許多,但也並沒有很久。
她聽到德拉科·馬爾福的回答。
“好。”
他說什麼?
他說好?!
德拉科·馬爾福他竟然說好?
對於自己這麼一個突兀的問題,他竟然答應了。
“爲什麼答應我?”莉可麗絲心情複雜。
要不是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他拒絕別人的嘴臉,還真的以爲德拉科·馬爾福是個好說話的人。
“你是有用的人。”德拉科·馬爾福比莉可麗絲高近半個頭,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有用的人,可以破格成爲跟班。
她讀懂了他的潛臺詞。
這一瞬間,莉可麗絲想到了伏地魔在看到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偉大的魔藥學教授,他的魔藥有市無價,品質上乘。令伏地魔都爲之動容,願意爲他的不合理請求網開一面……
“看着我,你在想什麼?”德拉科·馬爾福覺得面前的女孩在透過自己看什麼,於是他就問了。
“我在想,”莉可麗絲擡頭看着男孩灰藍色的眼睛,“爲什麼我是有用的人?”
“你讓我在一年級就進入了魁地奇院隊,沒有人能做到。”德拉科·馬爾福就很喜歡這種自己需要什麼,有人爲之奉上的感覺。所以,他站在這裏,爲她解惑。
她提出成爲自己的跟班,雖然有些驚訝,但爲什麼不呢?
現在的德拉科·馬爾福是德拉科,不是以後的馬爾福。
他還沒有學會僞裝,澄澈清明,一眼就能望到底。不是僞善的大人,不是家主馬爾福。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有用呢?”莉可麗絲擡頭看天,聲音有些輕盈,“天也會下雨,會颳風,會起霧。”
女孩再次看向他,棕色的眸子看着德拉科·馬爾福,“沒有人會保證,自己一直有用。你不會後悔嗎?讓我成爲你的跟班?”
“天會下雨起霧,”男孩頓了頓,接着說,“黑暗以後黎明總是會來的。所以,跟隨我吧!拋棄你的那些無用的擔心,馬爾福家足夠庇護有能力的人。”
你倒是自信。
莉可麗絲忍不住笑了起來,嘴裏的糖果甜甜的。
她想到了未來的他會爲了現在引以爲自豪的“馬爾福”三個字成爲食死徒,有些感慨,“黑暗以後,黎明會來的。”
黎明來臨之前,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爸爸說他幫我們把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院隊換全部的飛天掃帚,你怎麼看?”德拉科·馬爾福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走。
這熟悉的甲方爸爸提問方式……
莉可麗絲頭皮發麻,開口誇,“一種不錯的籠絡人心方式,會有一些雜音,但是不足爲慮。”
“雜音?”馬爾福疑惑。
“會有人說閒話,說你沒有本事進入院隊,是靠金錢靠着父親。”莉可麗絲看着腳下的路,現在天色已晚,有些看不清了。
“哈,”他冷笑一聲,“誰會在意。”
你會在意。
莉可麗絲想,不然爲什麼非要跟哈利別苗頭?他救世主的名聲在外,遮了你馬爾福的榮光。
“這些沒什麼,”莉可麗絲語氣平淡,“你是因爲‘反應敏捷勇救同學’進入院隊的,大家都看到了。如果有人來跟我確認之類的,我會說清楚。”
“你當時……”馬爾福有些猶豫,“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還是問了,真是好奇心重。
“我不喜歡飛行課,飛行課必須要上。”莉可麗絲說的簡簡單單。
不是不喜歡飛行課,而是恐高症不是因爲穿越到魔法世界就能消失的。這個弱點,她不想讓人知道。
感覺不是這樣,但是再問她也不會說。
馬爾福索性不問這個了,“那你確定我會出手?”
“最壞不過跟隆巴頓一樣骨折?”莉可麗絲輕笑,“霍格沃茨飛行課你聽過死人?”
這倒是沒有,但是骨折不疼嗎?馬爾福感覺自己的胳膊都疼了,她怎麼那麼輕描淡寫啊?說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一樣。
“你以後飛行課打算怎麼辦?”馬爾福感覺她的目的就是不上課,但是缺課不行吧?她好像很看重成績,缺課不就沒有分數?
“以後再說以後的事情。”從貓頭鷹棚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也不算遠,莉可麗絲背對着馬爾福往女寢走,她擡手隨意地揮了揮,“晚安!”
想要儘快學會隱身魔藥,難度有點大。
莉可麗絲躺在牀上,要不找斯內普教授開個小竈?可是怎麼才能讓他答應自己?
自己好像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資本。
孤兒,沒有家世。
魔藥學得不夠讓人驚豔,沒有讓他另眼相看的能力。
總要想個法子,破局。
莉可麗絲在牀上翻來翻去,她握住了自己黑色的髮尾。要是自己紅髮綠眸就好了,就可以用相貌混到斯內普教授那兒學習魔藥知識。
我想把這玩意染成紅色,再戴個美瞳。
莉可麗絲腦子有些迷糊,她困了。
今天的風,是青蘋果味。
睡着之前,她的最後一個想法是這個。
當事人睡的香,渾然不知有人因爲她的事情,找到了校長。
校長室。
“西弗勒斯,放輕鬆點,她只是一個孩子。”阿不思·鄧布利多把自己的糖果推到斯內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