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兩位分別是羽皇胡和泰和角皇焦三多。
可此兩位卻各有心思,一個醉心權術不滿鳴鳳殿下井井有條的治理,一個尊崇武力法器竟然用生魂煉器,離魂煉靈,幽魂煉精,二者勾結髮起大戰,八殿下雲翳自此消失,而鳴鳳殿也,”說到此處居然淚眼婆娑,哽咽着說不下去。
“那現在的鬼王也不是當年的其餘閻羅吧?”我問。
孔守常抹了一把眼淚,不忘讚了一句,“萘萘聰慧,過了些年,曾經的閻羅有些自然消解,有的倒向胡和泰,新委任者倒有大半倒向焦三多。
如今的教皇區和綠燈塔區大半勢力就是胡和泰的,而紅魔角和川樸洞區就是焦三多的勢力範圍。”
“這從地緣上來看,倒是挺奇特,”之前《見聞錄》裏可是看過地圖的,五行輪轉區在教皇和綠燈塔之間,而綠燈塔把紅魔角和川樸一分爲二,“雖然五行輪轉區版圖不大,可其餘兩方勢力也被劈開,犬牙交錯,的確是鬥爭之後短暫的祥和!”
“我周遊各區,勘查風水地貌,觀測情形已有數百年,如今乾坤踏重現,想必鳴鳳殿下也要回來兌現承諾了。”
書生把畫軸展開到最後一處,指着上面的幾樣東西說,“當年,鳴鳳殿說過,他若歸來,必有預兆,青、紅、黃、白、黑五色土歸集;
湖水落,沙水生;
烏金,劍出鞘;
回魂火燎原;
枯木又逢春。”
打量一眼小鬼,他背靠柱子,也不知有沒有認真吸收書生翻譯了半天的故事。
凌雪聽了卻兩眼放光,拍手說:“真的這樣嗎,太好了,如果真有個鳴鳳殿下重生,他法力高強,打起架來就容易許多,到時候把那些惡鬼全都收了,省得跑出去害人。”
這不就是集齊幾樣法寶,通關嗎!
關鍵的問題是,這些都是預兆,正主鳴鳳殿下是誰呢?莫非真的是小鬼。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小鬼突然問了一句。
“在下屬文宗,專職祕聞遺蹟勘查,八卦星象預演。”孔守常恭敬回答。
“不對啊,《見聞錄》裏明明寫着,在五行輪轉區,三皇五帝帶領的八個鬼王分別統治着山石、水泊、草木、魚蟲、飛鳥走獸、戰具、魂魄和生靈。
而這三皇的最高統轄權是輪轉的,遇事不決時也會聚在一起商議。”概念又混淆了,怎麼回事?
凌雪道,“你居然能看懂《見聞錄》,真厲害!”
認字的不都看得懂嗎?這有什麼奇異!
小鬼也轉臉看向我,“你在《見聞錄》裏看到過?”
“哎,不要懷疑,好嗎?”咱是可以通背《出師表》,經過普通高等教育學府薰陶出來的,好歹看過《詩詞大會》好多年的麼。
古文略差,可有了網絡翻譯,甲骨文看着費勁,這繁體字還是可以讀通順滴!
摸了摸包,翻出隨身攜帶的《見聞錄》開始念前言,
“予退處林下,深居絕過從,思平日與客言者,時紀一事於筆,則若有所晤言。蕭然移日,所與談者,唯筆硯而已,謂之《見聞》。聖謨國政,及事近宮省,皆不敢私紀。至於系當日丈夫譭譽者,雖善亦三言兩語書,非俗不言人惡而已。所錄山間木蔭,率意談噱,下至閭巷之言,靡所不有,亦有得於傳聞者。其間不能無缺謬。以之爲言則甚卑,以予爲無意於言,可也。”
怎麼樣,這下你們都相信了吧!
小鬼伸手把書拿走,遞給凌雪,命令她,“你念!”
凌雪雙手捧着書,對着看了足足一分鐘,才擡起頭,紅着臉說,“我不認字!”
小心翼翼把書收好,又遞還給我。
一臉黑人問號!這年頭,居然有文盲。
“把書給他,”小鬼指着孔守常,“念!”
哦,把書又遞給書生,翻到剛剛我讀的那一頁,書生看了翻開的書頁一眼,大驚失色,問:“萘萘,你剛剛讀的可是這書中內容?”
“對啊,”指着書上的字,雖然是繁體的,可我也查過字典,不可能認錯,“這裏不寫着嗎?予退處林下,意思就是說我沒事幹,待在一個沒什麼外人打擾的地方,回想以前許多事情,提筆寫下這本書的過程嗎?”
“不對,”孔守常顫抖着手,指着扉頁的前言說,“這裏寫着,東海之丘壑,少昊顓頊於此,不語棄昔日之琴瑟......”
“好了,”小鬼不耐煩的打斷我倆,“這是《見聞錄》的母本,本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同人看會出現不同的內容而已,大驚小怪!”
是我沒見過世面,還是冥界的古怪太多!
凌雪湊到那本書前說:“聽景明哥哥說過,《見聞錄》是許多年前流傳下來的,在冥界已經翻錄過許多次,一般的書鋪都可以買得到,不過,書上的字能自己變化倒是頭一次聽說。”
“哼,”小鬼指了指《見聞錄》,“回去問問姓霍的,他比你哥哥懂得多!”
凌雪吐了吐舌頭,拉了拉我的衣角悄悄後退了一步,不敢反駁。
書生放下書,從藍布包袱裏,取出黃紙、黑硯、白毛筆、紅墨,用了靈力,蘸着水墨,凝神寫了一筆,凌雪和我湊近了看,第一筆是橫平,第二筆要往下落,右手拇指與食指卻顫巍巍怎麼都寫不下去。
腦門上滾落大滴的汗,他仍然舉着筆要往下落,挺直的脊背彷彿受了重壓,左手撐着胸腔,‘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濺在黃紙上,和剛剛落下的第一筆‘橫平’混做一團。
“你這是怎麼了?”寫個字怎麼還吐出血來。
“無事,”孔守常收了筆,“是我自不量力,想用祕法破了這書上禁咒,遭了反噬,作此書的必是高人,靈力在我之上,以我目前的功力,無法破解。”
這麼厲害嗎?這本書誰寫的啊?老爸從哪裏搞到這麼一個孤本,是不是好值錢哪!
“書是李半仙給你的,你知道他是從哪裏得來的嗎?”小鬼問。
“不知道,沒問過老爸,”我說,“等回頭看見他了,問問,他在這兒認識的人又不多,這本書這麼寶貝,肯定是有點實力家底的人給他的。”
“不知鳴鳳殿下,讀到的是什麼內容?”孔守常擦了擦嘴角的血絲,問小鬼。
“別叫我鳴鳳,我跟他沒關係,”小鬼說了這句就沒了下文。
“殿下何必否認,”孔守常堅持自己的觀點,“剛剛在下解開烏金劍,它就一直映出藍光,低鳴不已,若非殿下安撫,它怎會安然落在萘萘手裏。”
聽到這,我不由想起,之前他讓我收着破劍,的確是輕彈劍身,破劍纔沒有繼續震顫。
孔守常接着說,“這母本《見聞錄》實不尋常,殿下不願告知所述內容,可是有了計較?”
“你想多了!”小鬼回答。
孔守常也不敢逼迫小鬼,只好來問我,“萘萘可否將此書借予幾天,在下求得高人勘破,抄錄書中真言後再歸還!”
我看看小鬼,小鬼面無表情。
“不太好,”我回他,“這書是老爸拿給我的,如果要借人,得問問他同不同意,萬一這書也是他借別人的,咱這不就成了三角借了,到時候主人找他,他找我,我找你,怪麻煩的。
不如等我問過他,他問過書的主人,同意了我再借給你,可還行?”
“萘萘所慮極是,是在下唐突了!”孔守常低頭拱手道歉。
“沒事,沒事,過兩天你去天坑附近找我,我和老爸通常在那兒周圍溜達,好嗎?”
孔守常點頭同意。
收了《見聞錄》揣到包裏,跑到小鬼前,彩虹屁先來一撥,“凌雪說你厲害,今天看來,果然是。
之前就覺得你不簡單,年紀這麼小,就有天坑那麼大一塊地皮,霍將軍對你也是尊重多於敬畏,很可能你自帶王者光環,自己不覺得倒也算謙虛,不過,你爲什麼這麼反感鳴鳳?”
“哼,”小鬼擡了擡眼皮,“你就是耳根子軟,鬼話連篇你都相信,長這麼大,得虧李半仙護着你!”
“說的是,哪個小棉襖不都是老爸隨身攜帶款,”我招呼凌雪,“你過來,我不在冥界,替我照顧童子,要是守常兄大肆宣揚鳴鳳殿下歸來,肯定有那不安分的來攪局,我還得返回現世界,沒法一直跟着,就勞駕你了。”
凌雪乖乖點頭。
“哎,誰給你的膽子安排我,”小鬼彆扭的說了一句,心裏卻很受用。
孔守常收了桌上的紙筆,苦澀一笑,說:“萘萘何必譏我,在下不過見着殿下心喜,怎會大肆宣揚。只是這天兆異常,怕是其他區很快就有所異動,還是早做準備爲好。”
“守常兄可是明白人,”我說,“別的我不管,童子可是我的恩人,誰要敢動他,就算對手再強橫,需要偷個原子彈來冥界我都敢幹!”
凌雪衝我這豪言壯語豎個大拇指!